張凌的出場具備着相當轟動的效果,被人一腳踹成空中飛人,砸壞了俱樂部的無數桌椅,響聲巨大,可以往在不同場合若是看到這種場面肯定會覺得有趣的衆多賓客此時卻察覺不到半點刺激興奮,當巨大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張凌壯碩的身體落地,幾乎所有人身體都嚇得哆嗦了一下。
林書畫站在原地活動了下脖頸,看着倒在地上似乎有些錯愕的張凌,眼神陰冷,那張不是英俊而是偏向於漂亮柔美的臉龐上掛滿了冷笑,整個人再也不是剛纔那個嘻嘻哈哈貌似毫無城府的年輕人,渾身上下都張揚着一種無與倫比的攻擊性和侵略性。
這是那個身在北方二十多年,號稱皇族的王家每一名精銳都具備的氣勢。
仿若是與生俱來的的極端和狂野,鋒銳無匹,肆無忌憚,一旦認真起來,每個人都有種無法無天的霸氣!
似乎直到這個時候,人們纔想到,被人一腳踹飛出去的張凌,即將以正式隊員的身份進入國家特別行動中隊的雷霆小隊。
而一腳將他踹飛出去的,是那個整日跟在太子身邊嘻嘻哈哈沒個正行的林書畫。
平日裡他極少出手,他大多數時候的嬉皮笑臉,都讓人在潛意識中忽略掉了他的另外一個身份。
皇帝的親傳弟子之一。
太子王搏龍的師弟!
一腳踹飛張凌的戰果,或許有張凌大意的成分,可這個結果,仍然具備着很強的說服力。
僅憑這一腳,京城幾個最強的年輕人的名單上,恐怕就要加上林書畫的名字了。
“跪過來道歉!”
林書畫冷笑道:“我數到三,你要是爬不過來,我保證你這輩子再也進不了雷霆小隊,等着在病牀上過吧。一!”
他再次向前一步,整個人氣勢愈發狂暴。
嘴角流淌血跡整個人因爲窒息差點昏過去的張凌終於從眼前的場面中恢復過來,只不過當他看清面前眼神陰冷的林書畫和表情平淡的王搏龍的時候,又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九州城內臥虎蒼龍,但一羣公子大少的圈子卻說大可大說小可小,張家在九州城內也算是豪門之一,身爲張家的長子,大少的圈子中誰不能惹,他很清楚。
太子王搏龍,他或許算不上最恐怖的年輕人,但絕對也是最不能惹的人之一,他就算站在一條狗身邊,有膽子去打狗的都沒幾個,更何況他現在就在私交良好平日裡幾乎形影不離的林書畫身邊?
張凌下意識的嚥了口口水,看了一眼身旁眯着眼睛的林霄,來之前的憤怒很神奇的消失了大半,他現在已經暫時不去想到底是誰毀了自己兩個寶貝妹妹的臉蛋,只想着趕快解決眼前的麻煩。
“林書畫,你可能還不清楚,大概四十分鐘前,張家的張穎和張寶兒來給我過生日,但卻在樓下的停車場中被水墨的保鏢兩刀毀了容,我沒有怪水墨的意思,但她的保鏢,着實有些不知進退,所以我才通知了張凌。他趕過來沒看清是你們,有些衝動也是在所難免,但就因爲無意衝撞了太子就要跪過去道歉,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在場這麼多朋友,日後傳出去,也難免說太子跋扈,目中無人吧?”
林霄沒有讓張凌失望,上前一步,忍着心裡恨不得殺人的憋屈感,面無表情道,他們的圈子很現實,太多時候都沒有道理可言,實力和背.景,是最有效的通行證,堂堂太子他惹不起,也不想招惹,現在鬧出張凌這一出,他只希望王搏龍和林書畫能退一步,如果今晚在太子手中保下了張凌,日後張凌會欠他一個人情不說,就算今晚張穎被人毀容對他造成的負面影響,也可以降低許多。
“我希望太子賣我個面子,我立刻撤掉今晚的生日宴,但要帶走張凌,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林霄心思轉動,眼神直視沉默不語坐在林水墨對面的王搏龍。
這句話說得很漂亮,這樣一來,林霄就算撤掉生日宴,也有了不錯的藉口,兄弟情深嘛,爲了朋友妥協一下,總比在太子的威勢下忍氣吞聲的名聲要好聽的多。
“少他媽給我唧唧歪歪,你林霄的面子沒這麼大,道歉和撤掉生日宴是兩回事,你也別給太子亂扣帽子,今晚跋扈的是我,就算太子不計較,張凌也得給我跪下來道歉!二!”
林書畫伸手一指林霄,語調森冷:“滾遠一點,別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
林霄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看着林書畫的眼神也有些猙獰:“挑釁西南林家,希望你和你的家族都能承受得住這種後果!”
話雖如此,但他的腳步卻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
“後果?有本事你把林風雪老狗放出來咬我啊?”
林書畫眼神嘲弄,大步向前,氣焰跋扈!
這個姿態,讓在場所有有分量的人都暗自心驚。
包括臉色有些扭曲的林霄。
今天的一切,似乎都極爲反常,近二十年的時間,西南林家發展壯大的極爲迅猛,家主林風雪,更是從一開始發跡就緊靠着如今帝國的最高元首,兩人可以說是相交莫逆。
七年前,當時還是副元首的最高元首上位後,西南林家的勢力更是暴漲,平日裡完全是一副隻手遮天的姿態在俯視着九州城。
帝國內部王系和西南兩大派系針鋒相對,但大多時候都不會無故的輕易挑釁,這個現象折射到九州城的公子大少的圈子裡,同樣很適用,皇族和西南林家的年青一代雖然不合,但卻極少發生衝突,太子王搏龍自從三年前來到九州城後更是低調異常,可這一次太子和林書畫這般強硬,擺明了一副來砸場子的姿態,不依不饒,究竟是爲什麼?
沒人會認爲他們是在爲這次兩大派系的吏部之爭造勢,太子的身份背.景雖然強大,可以他的年紀,明顯沒有參與這種事情的資格。
但在場少數幾個心思敏銳的人卻隱隱的覺得,沉寂了很多年的九州城,似乎要發生某些變化了。
林書畫的身影朝着張凌不斷接近。
始終沉默的王搏龍眼神眯了眯,欲言又止,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他知道林書畫的家族跟西南林家以及張家的一些舊怨,但卻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在他的記憶力,大概在十多年前的時候,他還很小,那一年的冬日,漫天的大雪中,一個從帝國東北方來的堅毅男人渾身是血的領着一個孩子,以一種異常卑微的姿態匍匐在自己父親的腳下,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他要報仇。
他報仇的目標,便是林風雪和張家。
那個孩子是林書畫,後來成了他的師弟。
而那個選擇匍匐在皇族腳下報仇的男人,叫林從軍,如今帝國東北方三個行省地域內當之無愧的黑道霸主!
那一年的王搏龍尚還幼小,讀不懂林從軍那一跪的絕望和隱忍,但卻看懂了那對父子的決絕和悲壯。
張家,西南林家。
王搏龍輕輕嘆息,緊緊抓住一杯白開水,眼神有些猶豫。
林水墨眼神複雜而哀傷,看着林書畫的背影,表情恍惚。
她知道,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九州城林家,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林家,很多年前,她也並不是只有爺爺父親二叔和姐姐,那個時候,那個還可以被稱呼爲豪門的京城林家中,她還有一個小姑姑,有一個三叔。
當年那似乎是一段涉及到了西南家主林風雪,豪門張家,九州城林家,甚至還可以隱約看到最高元首身影的恩怨,因爲涉及到的人大都權勢滔天,些許知道內情的,全部緘口不言,以至於那段恩怨始終都模模糊糊。
但林水墨知道,那一年,纔是九州城林家衰落的開始。
那個曾經在自己很小的時候抱過自己的姑姑入獄,沒過幾年就傳出了死亡的消息,自己的爺爺屈辱的選擇了低頭忍耐,而三叔似乎也是因爲姑姑的事情,公然跟家族決裂,遠走帝國東北,做了北方皇族的急先鋒,這麼多年來,從未回家過一次!
當年選擇隱忍的逐漸墮落,而選擇反抗的卻在東北方如日中天,儼然是另外一個豪門的崛起。
不知道爺爺會不會後悔?
林水墨有些自嘲的想着,直到林書畫冰冷中帶着濃濃殺機的聲音響起:“跪過來道歉!”
林書畫停在張凌身前大概五米遠的地方,低頭俯視着趴在地上呼吸困難的張凌,眼神陰森。
張凌壯碩的身軀伏在地上,臉色漲紅,整個人劇烈顫抖着,巨大的屈辱直衝他的腦海,他死死咬着牙齒,一言不發。
“等我數到三,一切就晚了哦。”
林書畫突然笑道,笑容燦爛,但眼神卻越來越冷。
“做夢!”
張凌死死握住拳頭,咬牙怨毒道:“有種你就弄死我,我今天如果不死,以後肯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三。”
林書畫似乎沒有聽到,自顧自的數了一聲,整個人猛然向前衝!
五米的距離,一閃而過,衝刺的過程中,林書畫已經拿出了一把匕首,整個人殺機不加掩飾!
一道白影也緊跟着一閃。
後發先至,越過比林書畫更長的距離,直接出現在他面前,伸手握住了林書畫手中的匕首。
“別衝動。”
王搏龍語氣平靜,將林書畫手中的匕首壓下來,擋在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淡淡道:“今天情況特殊,我們先走。”
林書畫愣了一下,有些茫然,但卻也沒多問。
他跟太子從小就待在一起,很清楚他的脾氣,他的話似乎永遠都不多,但只要說出來,基本上就不會給人留下反駁或者違抗的餘地。
可是...
真的很不甘心啊...
林書畫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他和太子之間現在朋友關係多過於主僕關係,內心有了情緒,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先走。”
王搏龍的語氣平平淡淡的,直接奪過他的匕首,看也沒看張凌一眼。
“好!”
林書畫深呼吸一口,雖然不知道今天有什麼特殊的,但卻沒多說什麼,嘴角抽了抽,再次露出一個燦爛笑容,衝着林水墨招了招手:“姐,你走不走?”
“嗯。小草可能還在樓下等着。我們走吧。”
林水墨溫柔雅緻的點了點頭,站起身,猶豫了下,走到林霄身邊,主動伸出手,輕聲道:“林少,再次祝你生日快樂。”
生日真的非常不快樂的林霄苦笑了下,跟林水墨握了握手:“讓水墨見笑了,今天本來還有些別的安排,不過現在拿出來不合適了,我送你。也送送大家。”
最後一句話,已經明確無誤的表示他即將撤掉這個生日宴了。
所有賓客也沒多說,直接站起身。
林霄強勢不假,但向着比他更強勢的太子低頭,也不是什麼不能讓人接受的事情。
衆人離場,太子王搏龍依舊走在最前方,他身後,是林書畫,林水墨,以及依舊想着怎麼把林水墨弄到手的林霄。
隨後是衆多參加生日晚宴的各家公子名媛。
生日宴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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