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去哪?需要我們安排車送您過去嗎?如果不需要的話,我們應該回去了。@,”
王府門口的燈光下,兩名負責把林水墨送出來的戰神王府精銳面無表情的說着,他們一左一右的站在林水墨身邊,身體挺的筆直,目光下意識的掃視着四周,對於穿着性感而靚麗的林水墨卻始終沒有多看一眼,彪悍,冷厲,肅殺。
戰神王府的精銳,本就是比許多帝國專業軍人還要專業的精銳力量。
“呃,謝謝,不用,我有車。”
林水墨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目送着兩個王府精銳戰士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內微光與黑暗交界處看不到的地方,良久,才神色複雜的苦笑了一聲。
果真,是一個精彩的故事啊。
林水墨嬌軀微微顫抖着,淚水再一次涌出眼眶,眨眼間已經淚流滿面。
滔天的權勢,絕對的力量,核心的地位,海量的財富,彪悍的戰士。
夜色中的戰神王府並不如何燈火輝煌,但卻沒有任何人敢於忽視,這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威嚴。
這是...
自己的嫡親表弟的住所。
但可惜的是,註定與自己,與自己的家族無關了。
皇族三巨頭之一的戰神王,從血緣關係上來講,是自己的表弟...
林水墨內心有種奇異的感覺,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不受控制的絞痛。
知道了林軒轅身世的時候,她內心有太多話想說,她想要告訴林軒轅,當初的九州城林家根本就沒有任何強硬的資本,想要告訴林軒轅,當初九州城林家妥協的必要性,想要告訴林軒轅,犧牲自己那位小姑姑,甚至將三叔逐出家門,全部都是無奈之舉,她想告訴林軒轅,她的父親後悔過,她的爺爺也爲此痛苦了二十多年,她更是想要告訴林軒轅,九州城林家也需要生存,三叔當初跟家族鬧翻終究是他自己的立場,而爺爺的立場卻代表着整個九州城林家。
這是解釋,說懺悔也可以,但林水墨明白,無論什麼話,現在告訴林軒轅,對方都會以爲自己是在狡辯。
而且說得再多,林軒轅也仍然有着仇視九州城林家的理由,這不是理解或者不理解的事情,雙方的立場都站在了兩個極端,背叛就是背叛,就算自己的家族當初有一千萬個不得已的理由,林軒轅和自己那位小姑姑受到的傷害都是事實,對於目前對九州城林家沒有半點認同感的林軒轅來說,這個事實,就是他仇視九州城林家和西南林家的理由。
失魂落魄的離開戰神王府,上了車,林水墨望着窗外,怔怔出神。
她如今知道了林軒轅仇視九州城林家的原因,也明白了爲何戰神王會對東北林家如此照顧,甚至還知道了林軒轅就是林小草。
真相大白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心裡亂糟糟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亂七八糟的思緒不斷拼湊成各種更加凌亂的結果,林水墨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茫然。
默默想了一會,林水墨突然推開車門下車,高跟鞋踩在地上,慌亂之中,林水墨的身子猛然一個踉蹌,腳裸一陣疼痛,林水墨低呼一聲,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氾濫,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脣,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車輛的後方。
大概五十米外,一輛黑色的寶馬內,看到林水墨臉色痛楚的走過來,寶馬車門立刻打開,一個容貌普通但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種陰暗氣質的女子走下車,來到林水墨面前扶住她,淡淡道:“林小姐,什麼事?”
女子三十五六歲左右的模樣,無論姿色還是身材,都沒什麼出衆的地方,最讓人注意的只有她的一雙眼睛,不漂亮,但卻極亮,極冷,不經意間就帶着一種生人勿進的架勢。
“你們,就是從這裡出來的吧?”
林水墨看着扶住自己的女子,神色複雜,指了指百米外的戰神王府:“我都知道了,林軒轅就是林小草,對嗎?你們是林軒轅的人,自然是戰神王府的精銳了。”
女子眼神中的錯愕一閃而逝,思索了一會,似乎並沒有接到那位年輕巨頭要求自己幾人對身份保密的命令,於是淡然的點了點頭道:“皇族執政官,六十五號。”
“皇族執政官的六十五號嗎?真厲害。”
林水墨輕聲道,腦子裡的思緒卻愈發混亂,她面前的女子就是當初林小草安排的保鏢,五個人,沒有名字,分別是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六十八以及六十九,五個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兩班倒,六十五是五人中最強的一個,也是這個保鏢小組的首腦。
六十五面無表情的看着林水墨,一言不發。
“六十五,給我說說你們王爺的事情吧。”
良久,林水墨才輕聲開口道。
“無可奉告。”
六十五看着林水墨,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
“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戰爭殿堂,林軒轅打開了二樓一間客房,看着小臉蒼白有些疲倦的軒轅輪迴道。
“好的,師父。”
軒轅輪迴默默應了一聲,小小的身子有些顫抖,臉上也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疲倦。
今晚是他尚還年幼的人生中轉折最大的一次,對他尚還年幼的心理打擊不可謂不大,又馬不停蹄的瘋狂跑了十公里,身上的幾處刀傷雖然已經止血,但虛弱的感覺卻不停的侵蝕着他的精神和身體,讓他搖搖欲墜,恨不得馬上倒在牀上。
林軒轅看着這個站在自己面前強撐的孩子,這個讓他動了收徒念頭的孩子,除了他有着跟自己相似的經歷之外,最讓林軒轅心動的,還在於他本身確實是個好苗子。
**歲的年紀,一口氣跑出了將近十公里,愣是沒被幾個身強力壯的成年男人追上,這孩子的速度和體力絕對相當恐怖。
速度。
這本身就是林軒轅目前最爲擅長的領域。
由他來培養的話,林軒轅有信心,只要這孩子不中途夭折,幾十年後,絕對又是一個超級高手。
只不過目前林軒轅對於如何培養他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個人強大不代表就是一代名師,他殺人放火絕對沒問題,可教導自己的弟子,還真沒什麼經驗。
難道讓他走自己的老路?
林軒轅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且不說這個孩子能不能受得了,就算真的咬牙撐住,能不能活到長大都是個問題,很多時候,林軒轅自己都會承認,自己可以活到現在,有些時候確實也靠着一些運氣,巔峰法的訓練本就是九死一生,沒有任何基礎去修習,基本上跟去找死沒有什麼區別。
目前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先讓軒轅輪迴學習平衡法,等有了一定的基礎之後纔去接觸巔峰法,幾年之後,林書畫也差不多可以成長起來,到時候一大帶一小,是最穩妥的辦法。
不過再怎麼穩妥,終究還是要直面生死啊...
林軒轅怔怔出神了一會,隨即摸了摸軒轅輪迴的腦袋,笑道:“好好休息吧,等你正式拜師之後,我們再談。”
軒轅輪迴乖巧的點點頭,猶豫了下,鼓足勇氣道:“師父,我媽媽...”
他欲言又止,但話語中的意思卻清晰表達出來。
林軒轅默然,良久,才拍拍他的頭,沒有說話。
他如今確實不能把握住程霜的狀況,自然也不好誇下海口,正常情況下,程霜應該已經被監察部帶走了,但是是帝國監察部還是西南市的監察部卻不好說,而且帝國監察部內,西南派系同樣有着自己的力量。
而且...
以秦士安在西南派系的地位,結合林風雪的手段,如今已經十多個小時過去,就算是程霜真的被帝國監察部王系的力量帶走,林軒轅也不認爲那個可憐女人如今還活着。
殺人滅口。
爲西南派系做這種事情,本就是林風雪存在的重要意義之一。
再者說,就算是退一萬步,程霜還活着,那她也不是多麼無辜的女人,最起碼有人通過程霜的手給秦士安行賄的事實是在日記本上清晰記載着的,數額巨大,而且她這些年的花銷也跟贓款有着密切關係,所以就算程霜如今沒事,那麼她日後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死刑?死緩?最起碼幾十年的牢飯肯定是要吃下去的。
程霜顯然明白這一點,那位孫管家也明白,但最終軒轅輪迴還是帶着日記本跑了出來,這完全說明程霜爲了兒子,已經毫不猶豫的把她自己搭了進去。
所以...
就算程霜活着,林軒轅也很難開口跟帝國監察部長郭天龍要人。
郭天龍雖然是王系的巨頭領袖,但這不代表他就沒有原則了,相反,正是因爲郭天龍老而彌堅,原則性強,所以纔在王系,在整個帝國都有着十足的威望。
無論如何,林軒轅都很難張開這個嘴。
林軒轅的沉默似乎讓軒轅輪迴明白了什麼,他默默等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多說,安安靜靜的走進房間,小身子爬到了牀上,用被子把自己的身體完全蓋了起來。
林軒轅看了看牀上死死壓抑着哽咽和顫抖的軒轅輪迴,沉默良久,才默然轉過身,掏出了手機,找到了郭天龍的號碼撥了過去。
“郭老,沒打擾您休息吧?”
等到電話接通,林軒轅微笑着主動開口。
“沒有,年紀大了,睡眠也少了,軒轅,有事吧?”
電話那頭,郭天龍微笑着迴應道。
林軒轅按了按懷裡的筆記本,走下樓,直奔大門,笑道:“是這樣,我現在去隱龍海,去您那坐坐,有些東西需要交給郭老,本來明天也可以,但我想,這件事情拖下去,應該沒什麼好處。”
“好的,歡迎。”
郭天龍聲音爽朗的笑道。
林軒轅笑着掛斷電話,看着電梯裡不斷下滑的數字,繼續撥號,這一次卻打給了刑部部長郭制怒:“郭部長?沒睡吧?嗯,出了點狀況,對,我們面談,我現在去隱龍海郭老的辦公室,一起去吧,好的,一會見。”
掛斷電話,林軒轅看着電梯,面無表情。
在西南派系藉着雲山巒的死給王系造成巨大壓力的情況下,秦士安的事情,無疑給了王系一個反擊的藉口。
只不過...
林軒轅看着手裡的筆記本,評估着筆記本上那些日記的分量。
那邊好不容易抓到這次反擊的機會。
這次多半是不能相互妥協的。
所以,就算是掀翻了秦士安,那等待着王系的,也只能是兩大派系的強力戰爭和較量。
這個筆記本,毫無疑問是戰爭的契機。
那就...戰爭吧!!!
相互進攻,總比單方面的防守要好得多。
林軒轅拿着筆記本,眼神凌厲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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