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93 王爺,您就饒了郡主吧!
太后思忖了片刻後,吩咐手下的奴婢準備了筆墨紙硯。
宇文長及有些不解,但是卻能明顯感覺到太后是在幫自己的忙。
果不其然,當太后把擬好懿旨遞到宇文長恭的手上時,他低頭一瞅上面的內容瞬間眉眼含笑:“多謝皇祖母!孫兒改日一定領着流霜一起來拜見您。”
“還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惦記哀家。”太后說着,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
“皇祖母這麼疼孫兒,孫兒怎麼能夠不知恩圖報呢。”宇文長及盡撿好聽的話說,當然他的心裡也甚是愉悅。
“不要高興的太早,哀家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太后微微一笑,老人嘛,見子孫快樂,自個兒也跟着一起樂圊。
宇文長及淡笑,擡頭一望天色不早了,便尋思着先告辭然後再去找一趟自己的皇帝老爹。
太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打了呵欠:“好了,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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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長及從太后寢宮出來後,徑直去了琳琅的住處求見宇文承峰,卻正好碰破了二人卿卿我我的場面。
“兒臣知罪……”他一邊自覺地往門外推去,一邊認錯。
不過,說真的,當看到年輕美麗的琳琅躺在自己的父皇懷中時,他心裡總覺得有點膈應。
然而,想到自己一會兒要向宇文承峰說的話時,他又覺得剛纔所見並沒有違和感。
“咳咳!”宇文承峰被自己的兒子撞見同琳琅親熱的畫面時,心裡甚是驚詫和恐慌,但面前卻佯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
只見,他低聲在琳琅耳邊說了幾句話後,就起了身,將目光轉移到了宇文長及的身上:“長及,你有什麼事找朕嗎?”
宇文長及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屋裡正在整理儀容的琳琅後,回過頭來,大着膽說道:“還請父皇借一步說話。”
宇文承峰點頭,隨即踏着筆直的步伐走到了屋外,並吩咐旁邊的下人將門合上。
“說吧,有什麼事,非要這個時候要找朕?”他倏然沉了臉,語氣裡透着些許不快。
宇文長及被這王者之氣所震,猛地打了個寒顫,心裡竟開始猶豫要不要拿出太后寫的懿旨來。
“嗯?”宇文成峰見宇文長及面帶糾結,不緊滿腹疑慮。
遲疑了幾秒後,宇文長及終歸還是掏出了那封懿旨,並膽顫心驚地遞給了自己的皇帝老爹。
宇文成峰見是太后的懿旨,心裡不由地更加好奇,立馬低頭瞅了上面的內容。一瞬間,他詫異不已,凝神盯着宇文長及,嚴肅認真地問道:“你要成家?”
“嗯。”宇文長及似乎早就料到了宇文成峰會如此問自己,所以回答起來並沒有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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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宇文承峰仔細地打量了宇文長及一番,淡漠道:“沒有想到你都這麼大了,的確也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
“多謝父皇體諒。”宇文長及點頭附和,眼睛餘光正好瞥見宇文承峰還盯着懿旨好像在研究什麼,一瞬間,他的心裡開始砰砰直跳,唯恐會出了什麼岔子。
“太后決定將她遠房的侄孫女許配給你?”宇文承峰看了懿旨很長時間,心裡總覺得怪怪的,於是出言確認。
“是。”宇文長及點頭,心裡甚是感激太后給了流霜一個可以見光的身份。
“哦,那你喜歡她嗎?”宇文承峰突然有些好奇宇文長及怎麼和所謂的太后侄孫女有聯繫,便試探性地一問。
“兒臣不知,只是聽皇祖母說過這個女子德才兼備,是個成親的好對象。”宇文長及思忖片刻,小心謹慎地答道。
“哦,那既然是太后選的人肯定不會差。”宇文成峰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父愛的微笑。
“那父皇可否爲兒臣賜婚?”隨後,只見宇文長及壯起膽向宇文承峰請求。
“當然。”宇文承峰言罷,招手叫來不遠處的王公公,吩咐去取筆墨紙硯。
宇文長及見狀,心裡一陣欣喜。
而當他瞅見了宇文承峰擬好聖旨後,將玉璽望紙上一蓋時,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好了,拿去吧。”宇文承峰大功告成後,便將聖旨遞到了宇文長及的手上,心裡沒有一絲疑慮。
“謝父皇隆恩。”宇文長及連忙磕頭謝恩,心中的喜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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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整天,雲蘿郡主和陳羽凡二人都在國安寺外的一處小亭裡相偎相依,彼此敘說着這些年來的種種。
當聽到陳羽凡娶妻的消息時,雲蘿郡主心裡憤恨不已。可自從聽了他的解釋後,她又是心痛又是無奈。
當聽到雲蘿郡主這些年一直暗戀宇文長恭時,陳羽凡心中妒忌極了。但聽了她的理由後,他表示深深的理解。
就是經過這樣的促膝長談,兩顆本來已經走遠的心再一次慢慢靠近,而這一回似乎任何人都不能將它們分離。
不知不覺中,天色漸晚,夕陽緩緩下落。
雲蘿郡主仰頭望了一眼天空上的紅色晚霞,不禁有些沉醉了:“好美!真想就這樣一直陪你看到老。”
“可那時我們都白了頭,你不後悔嗎?”陳羽凡心裡雖然感慨萬千,但是卻擔心會誤了雲蘿郡主的一生,所以說出來的話有些傷感。
“哼!難道不跟你一起看夕陽西下,我就不會老嗎?”雲蘿郡主白了陳羽凡一眼,沒好氣地迴應。
“這倒是不會,只是……”陳羽凡說着,臉上突兀地浮現出一抹憂傷。
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雲蘿郡主的嘴脣給阻止了。
就這樣,兩人深情親吻了許久,誰也不肯先停止……
夜色降臨,黑暗漸漸開始吞噬起一切。
相愛的兩人最終選擇了暫別,只是陳羽凡心中一直雲蘿郡主回去會有危險,索性執意要送她到德王府門口。
雲蘿郡主一邊害怕被人瞧見,一邊又渴望和陳羽凡多待片刻,於是糾結不已。
陳羽凡似乎看透了她心思,輕輕地將她的手握住,溫柔地說道:“沒事的,我會適時離開的,不會讓你有半點爲難。”
話音一落,雲蘿郡主只覺得鼻子酸酸的,隨即只見她一下子撲進陳羽凡的懷裡,眼淚奪眶而出:“謝謝。”
“傻瓜,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找到你的,當然會好好地保護你了。”陳羽凡輕輕地摸了摸雲蘿郡主的腦袋,笑得一臉溫柔。
眼見天色愈發的黑,纏綿不捨的小情侶最終決定歸家。
大約半個時辰後,兩人到達德王府門口。
雲蘿郡主本想給陳羽凡一個愛的擁抱,卻遭到了拒絕,然而她並不生氣,只是心裡略帶遺憾。
“好了,進去吧,我先走了。”陳羽凡見雲蘿郡主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便心一狠,提前說了告別。
待到雲蘿郡主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早己消失不已,於是她便用力敲起了自己的大門。
只是,她不知道此時此刻陳羽凡其實正在不遠處的牆角瞅着她的一舉一動,直到看到她安全地進了門後,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爹爹,我回來了!”雲蘿郡主一進門後,便扯着嗓子大喊起來。
聞聲,屋裡的老管家突然跑了出來迎接,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有些不對勁:“郡主,您總算回來了。”
“嗯,怎麼了?我爹爹呢?”雲蘿郡主並未發現異樣,還嚷着要找宇文成德。
老管家不語,臉上卻帶着憂慮。
雲蘿郡主見狀,甚是不解:“怎麼了啊?發生了什麼事嗎?”
突然,一個洪亮而粗獷的聲音橫空劃過:“死丫頭,這麼晚了,怎麼纔回來!”
話音一落,雲蘿郡主猛地打了個冷顫,定睛一看是宇文承德時,臉上表情稍稍放鬆了一些:“爹爹,女兒回來了。”
“哦,還知道回來啊?”宇文承德冷冷地迴應,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雲蘿郡主聞言,有點詫異,便輕聲問了句:“爹爹,您怎麼了?誰惹您生氣了嗎?”
宇文承德板着一張臉,並不回答,見雲蘿郡主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他不禁憤怒起來,揚手便給了她一巴掌。
頓時,雲蘿郡主痛得呲牙咧嘴,一邊用手捂着臉,一邊委屈地說道:“爹爹,您爲何要打女兒?”
“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去了什麼地方嗎?”宇文承德冷哼一句,臉上憤怒不已。
話音未落,雲蘿郡主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便騰地下跪:“爹爹息怒,女兒只是……”
“只是喜歡上那個瘸腿的陳二少爺,然後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宇文承德打斷了雲蘿郡主的話,臉色黑得嚇人。
“既然爹爹都知道了,那女兒無話可說。”雲蘿郡主最終不再反駁,閉了眼準備接受宇文承德的責罰。
“好,那就不要怪當爹的不近人情。”宇文承德狠狠地說着,隨即扭頭吩咐管家:“上家法!”
“王爺……”管家一愣,不知該如何是好,在他的記憶中這宇文承德一直把雲蘿郡主當成手中寶,根本不可能捨得真的打她。
“還愣在這裡幹嘛!不然連你一起打了!”宇文承德見管家不動,於是便出言呵斥。
下一秒,只見老管家猛地跪倒在宇文承德面前,替雲蘿郡主請求:“王爺,您就饒了郡主吧!
“管家,你快點起來!”雲蘿郡主見狀,只覺得心裡緩緩淌過一絲暖流,當她看到宇文承德是真的生氣後,便一點兒也不肯連累老管家。
“郡主,老奴是看着您長大的,現在怎麼忍心看着你捱打呢?”管家笑着迴應,說實在的他的確心疼雲蘿郡主。
看到這溫馨的一幕,宇文承德非但沒有被感動,反倒是變得更加地火大,扭頭便向其他傭人吼道:“還不去拿家法!”
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恐怖,引得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
打了個寒顫,而膽小怕事的傭人更甚,立馬急匆匆跑去拿了家法。
不一會兒,家法到。
望着那根沉重的鐵棍時,雲蘿郡主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可是她的心裡卻有些不相信宇文承德會對自己下得去手。
可當徹骨的疼痛悄然降臨時,她發現自己的猜想錯了,頓時直覺眼前一白,沒了知覺。
當她醒來時,只聽到屋外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她有些詫異,便問了站在一旁的丫頭:“發生了什麼事?”
誰料,那丫頭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分明一副有話想說而又不敢說的模樣。
“到底怎麼回事!”雲蘿郡主見軟的不行,索性故意升高了說話的語調。
隨後,只見丫頭倏然跪下,支支吾吾道:“啓稟郡……主……是是管家……”
“管家怎麼了?”聞言,雲蘿郡主立馬變得緊張起來,心裡頓時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可惜,那丫頭突然開始流淚,臉上更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雲蘿郡主見也問不出什麼來,於是騰地從牀上蹦了下來,穿好了鞋,快步跑去開了門。只見,一堆傭人正圍着一具屍體哭哭啼啼。
她凝神一望,竟發現那具屍體正是爲自己出頭的老管家。頓時,她憤怒不已,大聲地咆哮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不語,只是垂着頭繼續哭泣。
正在此時,宇文承德突然出現,冷漠地說道:“這個奴才膽敢不聽本王的話,所以我便將他家法處置了。”
“什麼!”話音一落,雲蘿郡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但她瞅見地上老管家血肉模糊的屍體時,不得不相信了這一切。
“來人啊,將老管家的屍體拖到山上去喂狼!”宇文承德面無表情地說着,佯裝出一副並不理會雲蘿郡主反應的模樣。
待到幾個身強體壯的家丁將老管家的屍體拖走後,他又一臉嚴肅地對剩下的人說道:“以後誰膽敢忤逆本王的話,老管家的下場便是他的下場。”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
下一秒,衆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心裡皆帶恐懼和不安。
雲蘿郡主看到這一幕時,心裡甚是憤懣。她何嘗不知道宇文承德是在殺雞儆猴,爲的只是讓她以後乖乖聽話。
可是,對於他殘忍地將老管家殺害的事實,她怎麼也接受不了。曾經她以爲自己的父親是個平易近人的好王爺,可今日的所見所聞卻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觀,也在無形之中告訴她要和陳羽凡保持一定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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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雄雞報曉,新的一天又拉開了帷幕。
一向習慣晚起的鳳傾狂卻不知爲何早早地便睜了眼,扭頭一看枕邊人已消失不見。
不過,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宇文長恭是太子爺嘛,得每天按時去上早朝。
洗漱完畢後,她簡單地吃了早飯,就開始在東宮裡四處溜達。
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歐陽長霆所住的那間客房面前,不過爲了避嫌,她故意調了頭,往回走去,誰料卻不小心與一個人撞了正着。
我勒個去,這大清早的就被撞了,說明今天是個倒黴日啊!
她忍不住在心中抱怨起來,擡眸的瞬間,見眼前的是歐陽長霆時,她不禁面露尷尬地說了句:“早上好啊!”
“給太子妃請安!”歐陽長霆恭恭敬敬地向鳳傾狂行了個禮。
鳳傾狂淺笑地叫他免禮,緊接着故意找了個藉口打算走人:“那個,我要去給太子爺買早飯,拜拜啦!”
歐陽長霆聞言,並不表示懷疑,而是一臉微笑地目送着鳳傾狂離開。待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他的眼底猛地掠過一絲恨意。
鳳傾狂腳步匆匆地走了許久後,終歸停止了步伐,緊接着條件反射般地扭頭一看,見歐陽長霆沒有跟上來,於是大大地舒了口氣。
“一會兒去幹什麼呢?”她突然糾結起來,心想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地放鬆一下,她的腦海裡突兀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