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這邵玉講出所有的事情之後,我的心裡反而又開始有些納悶兒起來,我心想着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啊,以至於能讓他能這麼堂而皇之的對我說出這一切?瞧他一副吃定我的樣子,他怎麼就這麼有信心我能和他合作去找那個什勞子的狐仙故鄉呢?
說實話,他嘴裡的那個寶藏確實很吸引人,你想啊,那麼多的真金白銀,抓一把估計都夠吃幾年的,要說財物動人心,我相信常人聽了這事情的話都會動心,但是我卻沒有,並不是說我這人是錢財如糞土,說起來我自己都沒覺得我能有那麼高尚,相反的,我比常人都需要錢,可是我卻也明白,什麼是我應該要的什麼是我絕不能要的。
且不是那寶藏的真實度到底有多少,單說說這孫子害的我好苦,想想我能走到今天這地步完全就是他弄的,我身邊的朋友相繼背叛我離我而去,這怎能讓我裝成沒事兒人似的樣子和他來個一笑泯恩仇?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邵玉對着我笑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過我說的也是真的,你最好好好考慮,這個計劃需要你,因爲只有你才能敲得響開元鼓,我希望咱們能將上幾代的恩仇和偏見拋開,畢竟發財纔是正道,你認爲呢?”
是你大爺,我哼了一聲,然後對着他說道:“我認爲你找錯人了。”
說到了此處,我便站起了身來,然後對着他繼續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動向那些外仙都知道,而且我身邊還跟着一夥子黃皮子,即使我跟你合作,那些外仙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窩被毀?咱別做夢了好麼?”
邵玉嘴角一咧,十分自信的笑了笑,然後對着我說道:“我當然能夠想到這一點,所以這個計劃的實施還要再過幾個月,只要你願意,八九月份就是咱們尋找狐仙寶藏最安全的時候。”
我心想着這個人好像真瘋了,於是我便沒好氣兒的說道:“只要我願意,我現在就能打電話給警察局或者精神病院,你希望我打哪一個?”
邵玉見我語氣不善,便站起了身,然後對着我說道:“姚遠,我知道你脾氣犟,之前我做的一些事情傷到了你,所以你生氣也是應該,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不用着急,我們現在還有的是時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
“趕緊滾。”越是見他這幅德行,我心裡就越有氣,於是我對着他罵道:“我答應你什麼啊?我打不過你還躲不過你麼?我跟你說你別再來找我了,如果你再來找我那我也學我爺爺那樣跑遠遠的,除非你有你爹那毅力能找我半輩子。”
邵玉冷哼了一聲,然後伸手摸向了隨身攜帶的包中,錢扎紙見他做出這動作,似乎嚇了一跳,只見他忽然蹦了起來隨手抄起了屁股下面的板凳,然後大叫道:“怎麼,講打麼?!”
“你讓他打!”我忽然大吼了一聲,然後指着邵玉的臉罵道:“我就他嗎不相信了他現在還敢殺我!?”
確實,在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之後,雖然我心裡面十分的惱怒,可是卻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邵玉根本就不敢殺我,畢竟我現在身上掌握着他們所謂的寶藏秘密,殺了我無意於親手燒了一張藏寶圖,雖然我也不知道這藏寶圖是什麼。
但是現在的情況對我有利,那我還不好好的利用,想我一直被動慣了,這一次終於能夠爭取主動,於是我哪裡還能給他好臉色,想到了這裡,我便藉機對着那邵玉大罵道:“媽的,你們這幫瘋子,還想讓我跟你們合作?做什麼美夢呢?是,我是什麼薩滿傳人,雖然我姓格跟邵永興他們差不多,但是我的想法卻跟他們不一樣,把我惹急了咱們馬逼翻車全都別想好!!”
被我這一頓大罵之後,那邵玉的臉色還是沒有變,只見他笑了笑,從那揹包之中順出了一個長條的布包,然後隨手丟給了我,並且對我說道:“別衝動,我說過了,你會答應的。”
那布包我在手裡,觸手堅硬,正在我愣神兒的時候,那邵玉已經轉身走了,而見他離去,我心裡反到又有些納悶兒了,我心想着,這個人真的就這樣簡單的走了?
於是我下意識的解開了那布包,見到那布包裡面的東西后,我心裡又是一驚,這布包裡面的東西竟然是那薩滿金刀!
這邵玉無緣無故的,爲什麼要把這東西給我?他應該知道這玩意的重要姓吧,於是我慌忙上前兩步,對那已經推開了門的邵玉大聲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邵玉沒有回頭,背對着我笑道:“沒什麼意思,這玩意給你了也許你還能用的上,好好考慮吧,我等你電話。”
說話間他已經下樓而去。
而他走了之後,剩下我與錢扎紙還有韓萬春三人在屋子裡面大眼瞪小眼,我當時心中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兒,真的,我心想着這算什麼啊?如果這邵玉剛纔同我們大打一架的話,我心裡反而會好受一些,小說裡面不都這麼寫的麼?反派角色暴露了之後都要和主角來一場自殺式的搏鬥,最終正義戰勝了邪惡。
但很顯然我想錯了,小說並不是現實,而現實中真正的壞人,大多都不會跟你打打殺殺的,真正的較量是在內心中產生的。
他走了之後,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我的腦子好亂,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這所有的一切,雖然聽上去有些荒唐,但是我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原來那幫兵訣根本就不是什麼傳說中的神功秘籍,只不過是一個青巴圖魯留下的政治工具,而想來什麼皇族薩滿傳人的身份,也只不過是一個悲催的龍脈看門人罷了,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一個騙局,嗎的,這讓我能如何淡定?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不免又出現了疑惑,這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真的?就爲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葬送了多少人的姓命和前途?
想想老瘸子,又想想我,我們都是這‘狐仙故鄉’的受害者,錢雖然可以給人帶來富足的生活,但是同樣也可以把人推向萬丈深淵,爲什麼這連我都能想通的簡單道理,卻還有這麼多的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呢?
我將那金刀丟隨手丟在了地上,然後點燃了一根菸,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事實上,現在讓我感到困擾的還遠不止這些,我實在太需要冷靜了,可卻怎麼都無法淡定,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挺艹蛋的。
見我這副模樣,錢扎紙沒有說話,他雖然瘋癲,但是此時卻也明白我的心裡不好受,是啊,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誰能好受呢?
而韓萬春則悄悄的站了起身,他來到了我的身邊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擡起了頭,只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翻出了他的那副墨鏡帶在了臉上,以至於我瞧不見他的眼睛,而他的表情則相當的淡漠,有點不像是他應該有的樣子。
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只見韓萬春忽然嘆了口氣,然後揹着手對着我說道:“小遠,事情鬧到這一地步,看來我也得說實話了。”
我楞了一下,然後瞧着這韓萬春,心裡想着今天這是怎麼了?莫不是這韓萬春也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於是我便對着他說道:“春叔,你怎麼了?”
韓萬春搖了搖頭,似乎很感慨的說道:“其實我不姓韓,我姓陳。”
啥玩意兒?我和錢扎紙都驚呆了,怎麼那聶寶中剛變成邵玉不要緊,如今這韓萬春竟然也說自己是異姓之人呢?
錢扎紙張大了嘴巴對着韓萬春說道:“我說春叔啊,你可別嚇唬我們,別告訴我們你也是金巫教的。”
“那個自然不是。”只見韓萬春左手依舊背在身後,而右手則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只見他用十分滄桑的語氣對着我們說道:“事到如今,我真的不能再隱瞞下去了,說起來我也不是什麼算命的神棍,我之所以這樣,其實是因爲我也有難言之隱………………”
原來,這韓萬春的真實姓名姓陳,而他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一個老瓢客,相反的,他說他是一名盜墓賊,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是一夥土匪的首領,他們號稱‘卸嶺力士’,這卸嶺力士是盜墓賊四大流派之一,而這姓陳的則是此道其中的楚竅,他對我們說,他之所以流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完全是因爲他年輕的時候做的一件大事,當時他們得到了一張藏寶圖,據說是雲南‘獻王神墓’,於是他便連同着一個花名‘鷓鴣哨’的俊俏道士一起前往………………說到了此處,只見那韓萬春長嘆了一聲,然後對着我們十分感慨的說道:“可沒想到,在那次行動中,我們誤入了毒瘴之地,兄弟們都葬了,而我這一雙招子也廢在了那裡,後來我被當地的苗人所救,想我這殘缺之聲只能浪跡天涯,自暴自棄,坑蒙拐騙苟延殘喘,小遠,你能理解我心中的痛苦麼?”
“………………。”我發現我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這老混蛋對我說的事情我怎麼感覺這麼耳熟呢?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呢?
而那韓萬春則瞅了瞅鼻子,好像要哭似的樣子,只見他忽然一拍大腿,然後對着我十分激動的說道:“我知道,你的心裡一定是在可憐我吧!?但是你要明白,我陳某不需要可憐,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件事的原因就是想讓你們知道,我陳某失去的東西,就一定要拿回來!我不希望我這輩子就這麼完了!有道是一入墓室深似海,一天倒鬥一輩子都倒鬥,小遠,現在機會到了,你看在我已經一把歲數的情面上,就讓我跟着你們去再倒一回鬥吧!要不然的話,我死都不會安生的!”
韓萬春一席話說的居然聲淚俱下,而錢扎紙則瞪着眼睛十分驚訝的對着韓萬春說道:“春叔,臥槽,你這雙眼睛是瞎的啊,趕緊讓我仔細看看。”
說罷他伸手便想去摘這韓萬春的眼鏡兒,而韓萬春則一把拍開了他的手,然後對着他說道:“你不用看什麼眼睛,我沒跟你說話,那啥,小遠,你考慮好了麼?就當陳某求你了!”
“你求你大爺啊,我考慮你大爺啊!”我頓時哭笑不得的對着他說道:“你身後手裡攥着的是什麼,趕緊拿出來!”
“有麼?什麼啊?”只見那韓萬春老臉一楞,然後有些尷尬的對着我說道:“沒啥,真沒啥。”
我當時都無語了,於是起身上前一把將他藏在背後的盜版網絡小說搶了過來,只見那書上三個大字觸目驚心,我當時拿着這本書,連揍他的心都有了,於是便將那書狠狠的往牀上一摔,對着他哭笑不得的說道:“春叔啊,你可真是我親叔,我求求你了,我都這麼亂了你就別再跟我添亂了行不行啊?”
這真是狗改不了那啥,看來我真是太高估韓萬春了,他充其量就是一騙子,要知道騙子這種生物,充其量只能進化成老騙子,根本無法進化成一高人,想來可能是剛纔他從那邵玉的口中知道了這‘狐仙故鄉’的事情,一聽說這裡面有金銀珠寶,所以他就心動了,然後就編了個身份想忽悠我陪他去尋寶。
可一想到這裡我就又無語了,你說你編故事起碼編個靠譜點兒的啊!還鷓鴣哨?鷓鴣哨你大爺啊!你真當我沒看過鬼吹燈呢啊!
見我打心眼兒裡鄙視他,韓萬春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只見他十分猥瑣的嘿嘿一笑,然後一邊摘了自己臉上的破墨鏡一邊對着我說道:“嘿嘿,那什麼,我不是也看你有點鬱悶,所以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麼?”
“有你這樣兒的麼?”我瞪了他一眼,然後對着他罵道:“我看你就是貪財,不過你也編個像樣點的身份啊,編的這麼離譜你認爲我能相信你麼?”
“你也知道離譜啊。”只見韓萬春聳了聳肩,然後對着我說道:“剛纔那小二貨的話也挺離譜啊,你怎麼就信了?”
我忽然又無言以對,是啊,想那邵玉的話也十分的離譜,爲何我就信了呢?說起來我真的有點被人騙怕了,要說今天邵玉對我說的話,裡面又有多少水分呢?
想來那狐仙故鄉之事應該不假,畢竟除了這種東西,我想不出別的能讓邵玉這麼可怕的人如此衝動的理由,而瞧他方纔那模樣,明顯胸有成竹,似乎他已經知道我會答應他似的,這不對啊,要說難道他就不怕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那些妖怪麼?
以他的腦子,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他爲什麼又能如此有恃無恐呢?甚至連祖傳的金刀和銅鈴都給了我,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有時候人生真的就像個解謎遊戲,過了一關之後又出現了新的一關,而且難度越來越大,想到了此處,我便氣的一跺腳,然後一頭倒在了牀上,一聲不吭。
韓萬春見我似乎有些喪氣,便對着我說道:“算啦別想了,其實我覺得人吶,還是活的簡單些好,你越想只會越累,何苦呢?”
我看了看他,然後對着他說道:“我只是想不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韓萬春拿起了破茶缸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水,然後對着我說道:“其實這也不難想啊,來我給你濾清一下思路你看看對不對?”
其實有的時候韓萬春這人爲人處事確實要比我淡定的許多,也許這和他的年齡也有關吧,雖然他平時挺不着調的,但是關鍵時候卻很少含糊,於是我便對着他點了點頭,而韓萬春則對我說道:“那個邵玉,他之所以弄出這些事情,無非就是想要找到寶藏以及排除異己,就像他說的,他之所以找你,無非就是想讓你幫着他找到那狐仙故鄉,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是啊,怎麼了?”
韓萬春又說道:“那這裡就出現矛盾了,試想一下這個人心機這麼深,又怎麼會想不到如果被你知道了真相後你一定會不答應呢?而且說起來你現在已經佔了主動,那傢伙又不敢碰你,可以說你現在已經能把他吃的死死的了,這很不正常啊。”
確實是這樣,我心裡對韓萬春的分析表示十分的贊同,要知道邵玉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除非他還有後手等着我!
想到了此處,我便有些惶恐的對着韓萬春說道:“春叔,你的意思是…………”
韓萬春點了點頭,然後對着我說道:“看來你也想到了,這個損賊雖然可惡,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深思熟慮過後才做的,所以他一直佔據着主動,可能這次也不例外,他之所以會告訴你這件事,恐怕就是他已經有了另一件可以脅迫你的東西。”
另一件可以脅迫我的?到了現在這地步,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到我?我心裡一愣,不過隨之立馬蹦了起來,同時渾身開始顫抖,我對着韓萬春說道:“難,難道…………”
說來也真這麼湊巧,還沒等我的話說完後,我的牛仔褲口袋裡面的手機忽然發出一陣震動,我心中一驚,慌忙將其拿出,只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卻是陳歪脖子的。
我心裡一沉,心想着他給我打電話幹什麼,他這回兒不是應該還在瀋陽和玄嗔道長談人生麼?難道…………我越想越害怕,於是便顫抖的將手機放在了耳邊,手機剛剛接通,陳歪脖子的聲音就傳來過來,他的聲音聽上去很低沉,只聽他對我說道:“小遠,你在聽麼?”
我顫抖的說道:“在,陳叔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歪脖子在電話那頭支吾了一會兒後,這纔對着我說道:“沒,沒什麼大事,你要是沒事的話,來瀋陽看看吧,你的對象想見你。”
糟了,蘇譯丹果然出事了!!要說蘇譯丹想見我爲什麼不自己給我打電話?而聽陳歪脖子那邊的聲音亂糟糟的,好像是在人特別多的地方,比如市場,比如醫院大廳,而他的語氣又是那種欲言又止似的,就好像是通知遠方的親戚回來弔喪卻又不想讓這親戚在路上太悲傷一樣。
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於是便慌忙對着手機大喊道:“到底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