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亮之前

狐仙故鄉就在眼前,但是前面卻真的沒路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前面不再有所謂的捷徑可言,也就是說,接下來的這段路,全都被鬼怪所包圍着,對此我真的無話可說,因爲我心中僅存的那些僥倖心理也在道安的推斷中煙消雲散。

道安表情凝重的對着我說道:“你看,看見那些墓碑了麼?”

我和錢扎紙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草叢中零零星星的冒出了幾座破舊的石塊,如果不是道安提醒的話,真看不出那是墓碑,而我心裡則想着,這些墓碑又能代表什麼呢?

道安指着離我們最近的那塊‘墓碑’說道:“墓碑中間黑變白,屍體亂擠翻了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接下來的這段路中,下葬的都是兇中之兇,就算有行屍出現也不是沒可能的,還有旁邊的那幾座,都是十分棘手的兇墳…………小遠,說實話,這裡簡直比養屍地還要兇。”

行屍,就是咱們俗稱的殭屍的一種,這東西的知名度簡直可以昇華到國粹的地步,相傳如果人死之後不能瞑目的話,喉嚨之處就會卡主一團怨氣,而如果下葬之時時辰不對或者風水不佳的話,那就極容易出現屍體不腐的殭屍。

在我們的印象裡,殭屍好像都是那種身穿着官服直挺挺蹦着走路的怪物,但其實不然,殭屍也分很多種,包括‘三曰竄氣’的詐屍,或者是刑剋後代的‘蔭屍’,還有就是被外法邪祟艹縱的‘行屍’等等。

而養屍地,我真的不願意再提了,因爲他太過有名,自古以來的風水大師們所留下的書籍筆錄之中,幾乎都提到過這種風水格局,比如《藏經》、《藏書》、《青烏序》、《望墳斷》以及《三龍經》,這些書籍裡面都提到過所謂的‘養屍地’,而雖然這些風水大家們的表達方式不同,但對此種風水格局的定義卻是相同的,他們都把養屍地比作風水格局之中最大也是最嚴重的忌諱。

這種忌諱的來源,正是因爲誤葬此處的屍體會長年不腐,甚至身體軟組織還會逐年增生,到最後會演變成各種兇惡的邪祟,而道安說接下來要走的路恐怕都要比養屍地還兇,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有可能我們一腳邁過去之後,就有可能出現許多聞所未聞的兇物,而之前我們遇到的那些橫死之鬼跟這些兇物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也就是說,我們幾人如果走進去的話,就像是扎進了一個看上去沒有邊際的鬼羣之中,而這些惡鬼都兇殘異常,而我們則很容易有去無回。

天啊,這可如何是好?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我低聲的問着道安,道安搖了搖頭,然後對着我苦笑道:“我現在真的敢百分之百的肯定這裡就是那些狐仙們的老家了,要知道這地方簡直就不應該出現在人世間啊,連書本上都沒有記載過,你看,墳挨墳墳擠墳,簡直好好像是地獄一樣!”

“姥姥的。”錢扎紙聽完道安的話後雙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腦袋,然後沮喪的說道:“姥姥的女兒的,這讓咱們怎麼搞啊?哎姚子,要不然咱們也上河邊兒埋伏等着那些狐狸妹子來洗澡吧。”

錢扎紙的話我反正是明白了,要知道清朝末期的那個南方書生不就是因爲想偷看狐狸洗澡而被蛇咬最後纔在那狐仙故鄉里住了一宿麼?想來這地方硬闖確實太困難,也難怪之前居住在此的遊牧民族會遠離此處了。

也難爲了錢扎紙現在還有調侃的心理,要知道我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能等到狐狸下山洗澡?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們運氣好真等到了,但是那些狐狸真的能傻了吧唧的帶我們去它們老家麼?

別開玩笑了,就我這張末代薩滿的老臉,恐怕早就在那五族之中傳開了,外加上我們三人這打扮這造型這裝備,一看就是典型的犯罪分子,那些狐狸不動手幹我們就很不錯了,又怎麼會傻到引狼入室呢?

我和道安都知道錢扎紙的姓子,於是也沒搭話,當時天色將暗,我們現在退是退不回去了,只好就地休息,心情重新回到了低谷之後,我們的士氣也有些低迷,現在天馬上要黑了下來,而眼前又遇到了這種事,所以我們暫時是動不了了,只能先在此休息一夜等到明天再做打算。

可是我們雖然都沒說話,但是心中卻也都隱隱的明白,接下來的路除了硬闖就是後退這兩條可以選擇,如果硬闖的話,那一定凶多吉少,可是如果真的在此止步的話,那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落曰餘暉,西邊的天空一片火紅,那是火燒雲,代表着明天可能是個大晴天,不過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吃東西的時候,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今天我們真的太累了,就連一直喜歡開玩笑的錢扎紙現在似乎也沒了氣力,在喝乾了最後一口水後,錢扎紙擦了擦嘴,然後從揹包裡面拿出了一打黃表紙開始做起了紙紮武器,爲了迎接明天有可能到來的惡仗,錢扎紙的雙手不停的忙活着,而道安則盤坐在地上不停的望着手裡的羅經以及眼前的地勢,似乎他還很不甘心,想在這一片死地之中再找出一條活路。

而我,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只能坐在這片荒蕪的墳場之中,愣愣的望着夕陽,不發一語,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種什麼感覺呢?就好像當你拼勁全力去走一個迷宮,中途遇到了種種陷阱種種磨難,好不容易能看見終點了的時候,你卻發現終點之前卻豎着一道高高的圍牆,這堵圍牆高不可攀,圍牆的頂端還長滿了荊棘。

如果你試圖去攀越這堵圍牆,那你的雙手就會被刺的血肉模糊,更有可能會在途中跌落,摔在堅硬冰冷的地上,粉身碎骨。

這個時候,你會如何選擇呢?我想我已經有了答案,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坐在草叢中,伸手拿過了揹包,打算從裡面尋找一些我能用的傷的東西,等我翻了幾下後,發現了一隻陶笛靜靜的躺在揹包的內襯之中,這隻笛子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就一直陪着我了,我記得還是蘇譯丹陪着我一起去買的,現在蘇譯丹還在瀋陽的一間醫院裡安睡,而我卻遠在大興安嶺的羣山之中,此情此景,不由得我心中浮現出了淡淡的悲傷。

於是,我拿出了那隻笛子,轉頭看了看背對着正在看羅經的道安以及全神貫注在做紙紮的錢超,火燒雲的光在他倆的身上堵上了一層深粉淡紅的光,他倆的臉上都帶着疲倦和不安,而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儘管兩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卻不能覺得心安理得,我是不是該爲他們做些什麼呢?而現在我又能爲他們做些什麼?

想到了此處,我便轉頭將陶笛放在嘴邊,兩隻手的手指輕輕的按在笛孔之上,在落曰的餘暉下慢慢的吸了一口氣,將嘆氣聲轉化成了輕柔的笛聲發了出來。

天黑前的最後一段時光,悠揚的笛聲飄蕩在這片荒蕪的墳場上空,微風拂過,似乎連空氣都變得安靜起來,這首《故鄉的原風景》曲調舒緩而溫柔,正適合心情煩躁的人們,曲中淡淡的憂愁伴隨着微光散開,慢慢化作點點平和的情緒和對美好的嚮往,閉上眼,似乎能夠想起小時候的那段美妙時光,在小河邊,在大樹下,知了不知疲憊的鳴叫,一邊啃着甜美多汁的西瓜,一邊看着小河裡的魚兒悄悄的遊走,那是多麼美妙的曰子啊。

道安和錢扎紙聽到我的笛聲後,也都愣了一下,但是他們也沒說話,只是看着我,然後陷入了沉思,音樂確實是可以療傷的最好妙藥,漸漸的,我們的心中再沒了焦急和不安,短暫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一曲作罷,錢扎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頭正好看見了他那沒心沒肺的笑容,只見他對着我說道:“嘿,姚子,路子挺野的啊,你這一曲《神鵰俠侶》都吹的我有點想家了。”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心裡想着,算了,你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因爲這曲子確實被很多的電視節目用過,他沒跟我說這是天氣預報就已經很給我面子了,想到了這裡,我便對着他點了點頭,當時的氣氛真的緩和了許多,只見錢扎紙轉頭對着還在看羅經的道安說道:“哎,道哥,別看了,再看都容易被那上面的‘蜘蛛網’給催眠了,你想家沒啊?”

道安擡起了疲憊的臉,然後對着錢扎紙笑了笑後說道:“有點,有點想我家老爺子了。”

說到了此處,只見道安輕聲的嘆了口氣,而錢扎紙聽他這話後也沒言語,只是肩並肩的坐在了我的身邊,良久,只見錢扎紙輕聲的對我說道:“姚子,你說咱們還能回家吧。”

回家,這是個多麼令人感傷的字眼啊,想想我已經多久沒回家了?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也有些淒涼,不過淒涼過後,名爲一種勇氣的豪情漸漸的甦醒,於是我便望着那夕陽,然後鄭重的說道:“當然,咱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對。”只見錢扎紙對着我嘿嘿一笑,然後伸了個懶腰後開口說道:“不就是一羣惡鬼麼?咱又不是沒見過鬼不是?再惡能惡到哪兒去?等會兒我再多扎點傢伙,嗎的明天收拾死它們。”

說完後,錢扎紙立馬就跳起了身,似乎又恢復了元氣一般,這也正是他的姓格,記憶情緒化,很容易鬱悶,但是自我恢復能力又超強,這也正是我羨慕他的一點。

太陽落山了,我點起了篝火,幸好這片草地裡引火物並不缺乏,而且旁邊的書上還有現成的樹皮樹枝,樹皮的裡面本身帶有樹脂,燒起來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天黑了之後,我們又開始分配起值夜的順序,我第一班,錢扎紙第二班,而考慮到道安的腿傷,所以把他排在了最後。

錢扎紙在用最後的一點材料紮好了一把長柄錘子之後,便打了個哈欠,然後對着我說道:“等會你要挺不住了也咪一會兒,我先睡了,定好了鬧鐘等會替你。”

我點了點頭,錢扎紙說完之後,便撲好了毯子往上一倒,沒過一會兒便已經鼾聲如雷,畢竟他真的累壞了,而道安也是一樣,他側着身子蜷着腿,睡得十分香甜,這麼大的人了,用的居然還是嬰兒睡姿。

有人說嬰兒睡姿的人是因爲潛意識裡面缺乏安全感或者恐懼,這話我倒很贊同,我看了看手機,晚上八點十五分,此時錢扎紙和道安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而我,則悄悄的站起了身,在夜風中脫下了登山衣和襯衫,緊了緊腰帶,將登山衣的綁在了褲腰之上,赤裸着上身從揹包裡面翻出了金刀,然後用金刀劃爛了背心,右手握着金刀,左手配合着牙用背心的布料以及老七的繩子將我的右手和金刀及老七捆在了一起。

做好了這些之後,我便又往篝火中添了許多木柴,並且將錢扎紙剛纔紮好的那些紙紮丟進了火裡,之後才走到了錢扎紙和道安的身前,兩人的睡臉安逸,想來正做着不同的夢吧,想到了此處,我便輕輕的將他倆放在枕邊的手機哪了起來,取消了鬧鐘。

好好的睡一覺吧我的兄弟。

做完了這些之後,我便後退兩步,左手朝着火堆一抓,那把長柄的錘子便已經被我握在手中,不得不說錢扎紙確實是個天才,這錘子兩頭帶尖兒,就好像世界史上兇殘的維京人手中的殺人利器。如果是實物的話估計一錘子下去人腦袋就進胸腔了,於是我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裡,之後擡起左手將那錘子抗在肩膀上,右手提着金刀,左右晃了晃脖子之後便赤裸着身子走向了夜風之中。

是的,我打算硬闖,獨自一人硬闖這片極兇之地。

我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逞強,事實上,我真的不想再讓錢扎紙和道安陪着我冒險了,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情,錢扎紙有兄弟的理由陪着我,但是我同樣有兄弟的理由不讓他出事,而且說起來我真的太懦弱了,想想自打進入這個與常人不同的世界之後,我之所以能生存下來,不是依靠運氣就是靠着別人的幫助,從最初的蘇譯丹,到後來的胡白河錢扎紙,這種依賴並沒有讓我產生心安理得的感覺。

相反的,我很自責,這種自責發自於內心的不甘,爲什麼總是要靠別人?爲什麼總是要得過且過?

好吧,以前也許是因爲我沒有能力,可是有了能力以後呢?爲什麼還要依賴着習慣?

我真的不想這樣,事實上,現在我已經有了能力,一種不依靠別人的能力以及同妖魔甚至惡人搏鬥的經驗,而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爲什麼不能獨自面對屬於自己的挑戰呢?

好吧,我可以的,所以我做了,我要用我的刀,爲我自己,爲我還在夢鄉中的朋友殺出一條血路。

想到了此處,我心裡反而輕鬆了許多,無盡的夜色沒有月亮,嘴邊的菸頭燃燒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我橫着走了很遠的路,直到確定已經遠離了錢扎紙和道安,這才冷笑了一下,然後提刀邁入了那片據說是沒有立足之地的領域。

果不其然,還沒等我朝前走出五步,我的左手邊一陣強烈的陰氣便已經襲來,而我早有準備,左手死命一甩,連頭都沒有轉,那大錘已經將一個不知名的鬼魂砸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

我的雙眼忽然一陣模糊,只見眼前的土地上磷火閃爍,就好像停電已久的都市夜晚忽然恢復了電力的樓區一般,一盞接着一盞的亮了起來,那些鬼火有大有小,大的好像牛犢一般,小的也有老狗大小,鬼火之中人影閃動,那些影子不停的扭曲着身子,彷彿十分痛苦的掙扎並朝着我撲來。

有多少鬼呢?我不知道,因爲我查不過來,但是我也沒有恐懼,因爲我明白它們正是我想要面對的東西,也是我去狐仙故鄉的絆腳石。

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它們踢開。

於是,我又笑了,然後轉頭吐出了燃燒殆盡的菸頭,之後對着那些迎面撲來的惡鬼輕聲笑道:“來吧,天亮之前,看看是你們死還是我死。”

那真的是一場只存在於噩夢中的廝殺,無聲無息,卻又驚心動魄,廝殺中,我們都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而下手卻招招狠毒,式式致命,見過的沒見過的,知道名字不知道名字的惡鬼就像走馬燈一樣接二連三的從我眼前閃過,而我則咬着牙揮舞着長柄大錘以及薩滿金刀與它們搏殺。

我走的路是簡單的直線,這片土地果然就像道安所說的那樣,基本沒有落腳之處,幹掉了一隻鬼後,迅速有另外一隻鬼撲了過來,而我對待它們的方式只有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一隻,兩隻,到後來我已經顧不過來計數,我的腦子裡面不再有其他的念頭,幸好還有身上不停增加的疼痛使我隨時保持着清醒,殺鬼如麻,確實是我當時的狀態。

事實上,那晚上我遇到了所有能想象到和想象不到的邪祟,包括傳說中的殭屍,當然了,我也不清楚那是什麼殭屍,只能聞見一陣惡臭,同時錘子對它們沒用,只能用刀砍,萬幸的是,這些殭屍裡面並沒有我之前遇到過的‘孽羅漢’那麼厲害的。

時間似乎已經失去了概念,我只知道要不停的邁步向前,被一羣鬼包圍之後,殺掉,然後再被另外一羣鬼包圍,再殺掉,人的想法一旦單純,簡直要比動物還要兇殘,一錘砸倒了一隻渾身慘白的腐脹鬼,一刀又劈開了一隻沒有皮肉的‘五老爺’(邊遠山區中相傳的鬼魂,專吃落單小孩),而就在這時,一隻腦袋好像爛豆腐一樣的鬼魂趴在了我的身後,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對此我沒有多想,轉頭張嘴一口將它的腦袋咬下了一大半。

狐狸的牙齒似乎也渴望着殺戮,兩排白森森的獠牙冒着絲絲涼氣,牙根也變的越來越癢,我甩掉了趴在我背後的那個噁心的傢伙後,又迎來了新一波的妖魔邪祟。

就這樣,一夜過去,等到天邊漆黑的夜幕微微泛白,就好像烏鴉的羽毛上反射出略清的微光時,我已經遍體鱗傷,趴在了地上,左手中的錘子已經消失,右手上的布條上斑斑血跡,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走了多遠,只能想起方纔遇到的鬼魂邪物一個比一個兇狠,那些腐屍鑽出土地的聲音猶然在耳,而我最後真的撐下來了,直到砍翻最後一隻惡鬼之後,渾身再也沒了一絲力氣,於是便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感覺渾身都腫脹不堪,疼痛不止,但是我的心中卻是欣喜的,因爲沒有鬼魂再次出現,因爲我的眼前,就是雙山的山腳。

吃力的翻了個身,渾身不住的抖動着,此時我發現,我的身子竟然不聽使喚,甚至連點菸都無法做到,血液和汗水已經溼了褲子,我仰望着漸漸泛青的夜空,漸漸的放鬆了緊繃到極點的神經,而此時此刻,我終於發泄出了壓抑已久的嘶吼。

是的,我做到的了,而且沒有死。

按理來說,在那種環境下,我很容易失去意識,但事實上卻沒有,因爲當時我的心中滿是激動,我終於證明了自己,告別了軟弱和對別人的依賴,所以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望着天空一點點的明亮起來,等到周圍的景色慢慢清晰的時候,我的手機終於響了,我吃力的掏出了手機,然後顫抖的將其放在耳邊,電話裡錢扎紙焦急的聲音傳來:“姚子!!你他嗎死到哪兒去了!?”

聽他的聲音好像都要哭了似的,而我當時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氣力,所以只好虛弱的苦笑道:“我夢遊到山腳下了,你們也過來吧,路已經被我淌好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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