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五騎揚鞭奮蹄衝下了山坡,然後各自朝着五個不同的方向疾馳而去。
郭業與李恪等人挽弓搭箭揚塵離去之後,帳篷外面的李二陛下突然心血來潮,竟然招呼起楊妃、文成公主、柴紹等人一起進來帳篷,自己坐莊開起盤口,讓衆人下注此次比試賭誰能贏。
第一個躍躍欲試的自然是柴禾禾這個當事人,她第一時間跳出來掏出自己的荷包,將所有碎銀子倒在桌上,一鼓作氣推到李二陛下跟前,喊道:我押我姐夫,獨贏!
在場諸人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是鐵了心誰也不嫁,誰也看不上啊。
柴禾禾這麼一鬧,當爹的自然面上無光,又豈是這四個候選人中還涉及到了大唐皇子蜀王李恪。
柴紹尷尬地走到李二陛下跟前解釋道:陛下,小女頑劣不堪,微臣平日又疏於管教,還望皇上
哈哈,大駙馬無需緊張,李二陛下揮了揮手,大大方方地笑道,禾禾這丫頭對朕的脾氣,更有幾分皇姐當年的風範,哈哈,瞧瞧,小皮甲紅披風,活脫一個紅娘子啊。朕挺喜歡這孩子的。今日高興,你莫要苛責孩子壞了氣氛掃了興啊。
經李二陛下這麼一說,柴禾禾就更加地得意了,更是攛掇着她姐姐柴秀秀和哥哥柴令文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押下,買郭業獨贏。
秀秀和柴令文被她鬧得哭笑不得,既然連皇帝都不計較了,她們自然也是聽之任之。
順帶着,連文成公主都鬼使神差地將身上的碎銀子一股腦買了郭業獨贏。
看來,郭某人的行情看漲啊。
在場諸人中,唯有柴紹和楊妃的臉色最是難看。
柴紹是因爲擔心郭業這廝的攪局,萬一真讓郭業贏了,那勢必破壞了自己狩獵擇婿的計劃。特別是這些備選女婿中還有李恪這位皇子,到時候在皇上和楊妃面前,那得有多尷尬啊?
而楊妃呢?
卻是因爲在場諸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好自己的兒子,都說兒不嫌母醜,自然母也不會嫌兒蠢。在楊妃看來,自己的恪兒一直都是最棒的,卻未曾想到成了衆人眼中的冷門,這簡直就是狗眼看人低,看死自家的恪兒比不上那個出身醃臢的益州侯郭業嘛。
無獨有偶,霎時,楊妃和柴紹二人一齊出手,雙雙將手中的銀子堆到桌上押在了李二陛下面前
都買蜀王李恪贏。
楊妃這麼做自然是爲自己的兒子打氣助威,輸人不輸陣嘛。
柴紹這麼做更是很好理解,這四個備選女婿中,他更傾向於跟皇帝親上再加親,將柴禾禾嫁給蜀王爲妃,總不能說四個都不選吧?所以,蜀王李恪正是柴紹心目中的乘龍佳婿人選。
從桌上的押注來看,郭業佔四,蜀王李恪佔二,其他三人都是炒冷飯爆冷,很明顯,賀蘭楚石、侯稟通,甚至是房遺直,都是柴紹挑選過來湊人頭打醬油的,根本沒人去管他們三人如何,更沒人看好他們三人的騎射。
李二陛下笑意盈盈地看了眼桌上的兩堆碎銀子,又瞅了瞅帳篷外的天色,道:現在離他們狩獵歸來還有一大段時辰,閒着也是閒着,趁着今天天氣不錯,不如你們也去外頭耍玩耍玩吧,莫要辜負了這大好的涼爽氣候嘛。
說着,他對楊妃吩咐道:楊妃,你帶着文成公主、平陽郡主、還有臨陽縣主她們三人出去吧,朕和大駙馬聊聊別的事情。
楊妃知道陛下有國事要談,便知趣兒地起身,然後與衆女一齊盈盈道了萬福,率衆出了帳篷。
柴令文正要跟着幾個女人離開,突然被李二陛下喚住,喊道:令文,你且留下來,朕和你父親談事情你退避什麼?你且坐下,待得朕和你父親聊完,再來詢問你一些關於銀號的事情,朕覺的銀號若能匯通天下的話,於國於民都有很大的裨益嘛。
柴令文一聽頓時面色大喜,暗暗揣測道,莫不是皇上也對銀號來了興趣,想要扶持我們長樂坊大錢莊一把?嘖嘖,今天真是來對了,最近在南方因爲關隴七大世家的阻滯,一直進展不甚順利呢。興許陛下能幫我們解決此次困難也不一定哩。
隨即,他便老實地坐回了原位,靜靜地聆聽着皇上與父親的談話。
只見李二陛下也向柴紹擺了擺手做了個往下一摁的手勢,示意他坐下,然後問道:大駙馬,前幾天老國舅高士廉派人送來奏摺到宮裡,說是永安村那邊督造皇陵一事遇到了一些阻滯。朕想讓你跑一趟,你意下如何?
柴紹聞言,想也不想立馬錶態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李二陛下大喜,讚道:大善,大駙馬可就辛苦一番替朕跑一趟了。你此去永安村見到高士廉後,你只需
高士廉在永安村那邊督造皇陵顯然遇到了阻滯,不然也不會親筆書信求援到李二陛下身上來。
李二陛下對柴紹緩緩道來,面授着解決事情的機宜
轉眼,郭業等人外出狩獵已近三個多時辰,天色也漸漸暮靄沉沉起來。
爲安全起見,御林軍們已經團團警戒到了帳篷四周,因爲再過半個時辰左右,李二陛下的行營就要撤離獵場,返回宮中。
突然,一陣轟隆震耳的馬蹄聲響起,郭業五人五馬匯聚在了山坡之下,正各自馱着獵物緩緩策馬爬上山坡來到帳篷外。
這番動靜自然驚動了柴禾禾等人,更是驚動了帳篷中的李二陛下和柴紹,相繼走出了帳篷。
眨麼眼的功夫,郭業五人狩獵歸來,翻身下了馬齊聚在了帳篷外,等待着李二陛下這個評判的檢閱。
一時間,柴禾禾、文成公主等人都圍攏了過來,李二陛下指示幾名宦官上前去檢查點算此次幾人狩獵的戰利品。
一番點算檢查之後,幾名宦官紛紛上前向李二陛下稟報道:
賀蘭楚石,獵得野兔五隻,野鹿一頭。
侯稟通,野兔三隻,獵得野鹿兩頭。
房遺直,呃獵得雉雞一隻,稟報陛下,房公子的這隻野雞好像不是中箭而死,而是用木棍活活敲死的。
轟~
圍觀的御林軍和宦官們紛紛發出奚笑之聲,臊得房遺直將頭低得險些鑽進了褲襠裡,丟人啊。
李二陛下舉起右臂,示意衆人噤聲,然後衝那幾個宦官喝道:再報,還有益州侯郭業,蜀王李恪呢?
一名宦官上前驚呼道:益州侯,獵來野鹿三頭,雉雞和野兔各五隻呢。
郭業一人所獵竟然是賀蘭楚石和侯稟通兩人的總和,很明顯,賀蘭楚石與侯稟通被pass淘汰出局了。
兩人頓時一陣意興闌珊,看着郭業的眼神更加地充滿了敵意。
柴禾禾貌似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了,在姐姐哥哥和父親所在的人羣中咿呀咿呀叫個不停,不斷地衝郭業揮舞着手臂。
郭業聳聳肩,衝李二陛下笑道:啓奏皇上,臣的馬兒因爲要爬上山坡負重不足,所以在山坡下還扔了三頭狍子,不妨讓士卒下去撿上來,狍子肉雖腥臊,但拿來給士卒們改善伙食倒是不錯。
此言一出,衆人又是紛紛詫異,看來剩下的蜀王想要勝郭業,委實太難了。
李二陛下衝郭業豎起拇指讚道:不錯不錯,看來郭卿雖然離開了軍伍,卻沒有將騎射的本領給扔下。恪兒呢?恪兒狩獵幾何啊?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衝着檢查戰利品的宦官而發。
那宦官低着頭走到李二陛下跟前,弱弱地回道:皇上,蜀王殿下所獲爲零,一隻獵物都沒有。
什麼?
李二陛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李恪,就連郭業都滿頭霧水的看着李恪。
在場諸人更是譁然,柴紹、楊妃更是一臉茫然之餘口中喃喃不已:這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李二陛下二話不說,箭步衝到李恪身後解下他的箭壺,細數之下頓時大驚,臉色驟變喝道:恪兒,你告訴父皇,爲何你的箭壺中箭矢全部都在,一支未少?難道你今天出去狩獵,連一支箭都沒有射出過?
聽到李二陛下發問的李恪默然地搖了搖頭,並未說話,好像有苦難言一般。
郭業也被李二陛下的發問給鬧懵了,在他看來,李恪這小子雖然騎射本事比不上自己,但是不可能連一頭獵物都射不到,就連房遺直都能用木棍敲死一隻野雞,李恪怎麼可能會空手而歸呢?
不解,甚是不解!
不單郭業,在場所有人都是不解,紛紛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望着沉默不語的李恪。br>他的聲音帶着一絲輕微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陳恆看了一眼周圍,皺眉道:氣氛雖然怪異,但不見魔氣,應該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最多也就是一些蠻獸作祟罷了。
陳恆的經驗顯然不是小白可以相比,所以他說的話也能夠讓人信服,聞言,小白逐漸放下心來。
咦?
就在這時,陳恆突然發出一些驚咦,頓住腳步,做出側耳傾聽的樣子。
小白不禁奇怪道:有什麼發現嗎?
陳恆作了個禁聲的手勢,側耳聽了一會兒,向小白一揚頭,卻是沒有解釋,而是道:走,過去看看!
小白翻了個白眼,只覺得自己今夜當是出門不利了,總是白白浪費表情。
又前行了一段,前方聲音愈見清晰,小白也終於能夠大致聽得清楚了。
嗚嗚嗚
小蓮,你死得好慘啊
嗚嗚嗚
蘭蘭,你快回來,孃親一直在等着你呢
嗚嗚嗚
原本聽不清還好,最多就是感覺有些詭異陰森,但如今,小白卻是突然感覺到一陣涼意從頭冷到腳,身上也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雖然如此,他腦中卻是閃過了當初在莽蒼山上,一路發現浮屍的場景。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一樣的情形,卻是同樣的詭異。而身旁,依舊有着一個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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