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既然各地都學長安的建築模式,把長安當成了全國建設的樣板,那麼日後,這樣的下水道結構也一定會成爲天下各郡縣所效仿的模式,如此一來,自然是起到了表率的作用。
說到了這,李玄霸極度誇張的咧了咧嘴。“姐夫,你還真能花錢,難怪我姐說你每個月掙的錢不少,可一眨眼好像又沒了。”
“屁話這可是國家的事務,人工工資和食物自然是由國家出錢,本公子只是出了一些材料費罷了。再說了,錢要像水一樣流轉起來才能生錢,要是就那麼擺着,擺十年,百年它都還是那麼多,可是拿出錢來去做生意,做得好,終歸有得賺,那錢豈不是越來越多嗎?”本公子耐心地給這傢伙解釋起了金融理論起來。
不過,看到這傢伙一臉的迷茫表情,我知道又白廢口水了。
長安排水系統也絕對是一項巨大而又偉大的功臣,相信等到了未來,肯定會有無數的歷史學家,建築學家在那大吹法螺,猛拍本公子的馬屁,並以些爲典型,對那些連公共設施都做不好的朝庭進行嚴厲的抨擊。
在裡邊走了裡許路之後,又退了回來,然後沿着樓梯走了許久,這才爬回了地面上位城皇城腳下的排水系統主於道入口。上到了地面,我不由得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反正我不喜歡呆在山洞或者是地洞裡邊,今天要不是爲了視查,纔不會鑽到地下那麼深的地方去。
“乖乖,居然這麼深,我說姐夫,那地下的排水管道,怕是怎麼也得有十來丈深吧?”走到了地面上的李玄霸也深吸了一口氣,很是震撼地道。
“離地面應該是有十七丈,算成米數的算,得五十一米。”本公子扳着手指頭算了算之後答道。
聽到了這話,李玄霸不由得砸了砸嘴,連連搖頭不已。“難怪,難怪兩萬多快三萬人,修了一年,居然才修了三分之一,當初這長安城十萬人也才花了九個月……”
“那是,當時的長安城,多用泥土和石料,爲此,楊堅可是足足籌備了數年之久。而今,這排水系統完全就是用水泥磚石而建,再加上人力也只有差不多四分之一,所以,修建的速度自然也慢了許多。”我點了點頭解釋道。
“不過,這可是大工程,是要能夠讓長安城這座華夏帝國的帝都能夠存續千百年的保證,一定要做到最好才成。”看着那巍峨的城牆,還有那筆直而又寬闊的朱雀大街,我的心裡邊,滿是雄心壯志與感懷。
這是一座偉大的巨城,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讓這座城市的建設與規劃,更要讓華夏帝國,將這樣的模式傳承下去,不光是爲了我們這一代人,更是爲了無數的後代人。
回到了辦公室,杜如晦已然在這裡等候了。“陛下,東都洛陽城已經傳回來了消息,洛陽的朝野都沒有什麼動靜,不過,王世充的兄長王世惲爲左翊衛大將軍,在邙山一帶練兵,情報顯示,邙山駐紮着大約五萬大軍。”
“那河東郡可有什麼消息傳來?”我點了點頭,將情報擱在了案頭這,朝着杜如晦問道。
“有……陛下請看,龍門、汾陰這兩地的五萬兵馬日夜操練,另外,還在暗中打造舟船,據情報員所瞭解的消息,似乎王世充意欲一擊而盡全功。”杜如晦趕緊又遞了過來,一面解釋道。
“嗯……看樣子,唐公危險了。”我點了點頭,輕嘆了口氣。想了想之後,朝着護衛吩咐道:“快去,去請韋尚書過來。”
護衛應諾一聲之後飛快地竄了出去。杜如晦點了點頭:“看來,他們想沿汾水逆行而上,直入晉陽腹地,若真如此,唐公的確危險了,陛下,要不要臣知會唐公,讓唐公早作準備。”
我正猶豫是否現如今就告訴李淵這位老丈人的當口,韋雲起已然出現在了廳門外。“參見陛下,見過杜尚書……”
“行了,免禮。你且看看這幾份情報,然後再告訴我們你的推斷是什麼?”我笑着擺了擺手,把幾份情報一塊遞了過去。
韋雲起接到了手中,坐到了坐墊之上,開始仔細地看了起來。而本公子則和那杜如晦在一旁勁鬆的閒聊扯蛋,吹牛打屁,結果,老半天過去,韋雲起居然還沒看完情報似的,在那裡反反覆覆的看來看去。
“我說雲起兄,你這是怎麼了?”我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莫非這已經翻譯好的情報上還有什麼錯漏不成?
“陛下……臣總覺得有問題。”韋雲起想了想之後,擡起了後來正色道。
“什麼問題?”本公子頗有些不以爲然,不過還是露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來。
“臣也說不好,只是覺得王世充的行爲很是怪異,五萬大軍,擺在了河東郡的邊角,難道說是爲了牽制唐公,使其首尾不能兼顧?這麼說也能說得通,但問題是,若是臣有一偏師五萬之衆,那臣定然會輕騎直入,劍指太原……”
“雲起言之有理,可是,某聽聞王世充兵將雖衆,然其騎兵不足萬數,若是五萬大軍,想要孤軍深入,直撲太原的話,怕是……”
“這倒也是,孤軍深入,最忌被伏。可若是王世充意欲打造船隻,在洛陽打造豈不能好?你看這情報上所言,其建造船筏,並非是大舉建造,而是在汾水一處隱蔽河灣處修造,並且還安排了水師在此巡守,嚴禁閒雜人等靠近,就算是船隻,也不許行近。”韋雲起點了點頭,眉頭卻皺得更緊。
看到兩人在那拿手指頭在地上指來畫去的,讓旁邊幾名湊過來的大臣一臉莫明,我於脆喚人將掛在幕牆之上的地圖取了下來,擺到了地上。
這張地圖有些陳舊的,看到這張地圖邊上有一塊淡淡的污漬,我拿手抹了抹,可惜沒弄掉,不由得笑道:“這可是昔日朕尚在韓城縣任職之時,就開始着人繪製的,大業十二年秋末,方纔完成,可以算得上是第一張有比較詳細的等高線的地圖,而不是過去那種,山川河海只是稍加描繪的地圖。”
“的確,這樣的地圖是要比過去的詳細得多,行軍作戰,對於進軍到陌生的地區,地圖的詳細情況就愈爲重要。”馬周也深心爲然地笑道。
“韓城縣……”韋雲起呆呆的看着地圖,陡然冒出了這個地名。我點了點頭笑道:“不錯,朕記得,昔日雲起兄來韓城之時,還在我的書房裡見到過這張圖的。”
“原來如此”韋雲起卻沒理會我,閉上了眼睛,手指輕輕地敲擊在地板上,沉吟良久,方自一副恍然大悟之色,看得我還有一票大臣都莫名其妙,這傢伙是犯哪門子的妖瘋了?
我倒是記得韋雲起當時就很喜歡這張地圖,不過當時本公子就只有一張,所以之後讓人描了一張給了韋雲起這傢伙,所以,有些搞不明白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
“杜尚書,之前鄭軍(王世充立國爲鄭)動向的所有情報在何處?”韋雲起一把拽住了身邊杜如晦的胳膊很是急切地道,看到他這樣子,倒把我們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韋某心裡邊隱隱有一些頭緒,可是還差一點關鍵,想要看看,鄭軍的動向,是否如韋某所猜測的一般。”
“都在我的辦公室,雲起你若是需要,我便着他們拿來就是。”看到韋雲起又急又上火的模樣,杜如晦也不敢怠慢,很快,一名情報局的工作人員拿來了一厚疊的情報。
韋雲起一張一張的翻看查找,時不時看看地圖,本公子也被韋雲起那一臉嚴肅給嚇了一跳,不過,他既然還沒有說,本公子也懶得問,以免打擾到他的思路。
良久之後,韋雲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手拍在了地圖之上。“陛下臣有九成把握,鄭軍駐於汾陰、龍門,看似欲取晉陽之舉,實乃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韓城。”
聽得這話,本公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死死地盯在了地圖之後,當目光聚集在了韓城縣時,這才注意到,汾陰就在黃河東岸,地處黃河與汾河交匯處,西瀕黃河與我韓城縣相望。
“不對啊,雲起兄,你莫要忘記了,我韓城縣可是有水師相護的。”我看了半天之後,臉上的陰雲漸漸散去,暗鬆了口氣,一臉輕鬆地笑道。“莫非雲起兄不相信咱們水師的戰力?當年,雲起兄你還隨着艦隊去過虎牢,見識過水師的戰鬥力的吧?”
“陛下,臣記得陛下曾告知微臣,就在上個月,我韓城水師已然再度起程前往交趾,如今在韓城縣所留水師官兵不過千人,戰艦不足十艘,而今就在黃河對岸,鄭軍可是足足有五萬之衆,若是備齊舟船蜂涌而至,韓城縣可以相抗?”韋雲起的手指再一次點在了韓城縣的位置,然後順指一劃,直抵汾陽、龍門兩處。
這下別說是我了,所有人都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一下子就把整個廳內的空氣吸得一于于淨,靜寂得讓人窒息。而我原本漸漸舒展開來的眉頭越攏越緊,在眉心鎖出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