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君琳進來後,楊氏眼裡便再看不到其他人了。
見君琳雖打扮得華麗,頭上戴的側鳳釵也不是陪嫁過去的,當是成親第二日敬酒時寇太太賞的,——新媳婦回門時依照慣例,一般都要戴敬茶時婆婆賞的首飾以示尊重,但氣色卻明顯不好,眼瞼下甚至還有青影,可見這幾日過得十有**並不好,當即便紅了眼圈,拉了君琳的手,只說了一句:“我的兒,你受委屈了!”眼淚已掉了下來。
聽在一旁寇衝耳裡,本就滿心的鬱卒,不由越發的鬱卒了,暗想她還受委屈了,真正委屈的是自己好不好,本以爲交好運娶了個天仙進門的,誰知道卻是尊菩薩,碰不得罵不得拍不得,他招誰惹誰了?
君伯恭將寇衝的神色看在眼裡,咳嗽了一聲,向楊氏道:“知道你心疼女兒,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且先讓他們行禮罷,等行罷禮,還要認親呢,省得誤了待會兒開席。”
楊氏聞言,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的確失態了,就算再心疼女兒,也不該當着女婿的面表露出來,等待會兒女婿去了外面後,自己多少話兒與女兒說不得?因忙拭了淚,強笑道:“看我,當年自己剛回門時,見娘是這個樣子還有些不理解,如今總算是明白了,倒叫姑爺看笑話兒了!”
寇衝來之前寇太太是千叮呤萬囑咐過,讓他在家裡犯渾也就罷了,去了岳家可萬萬不可以的,畢竟君家的門第的確高出自家一大截,且還有寧平侯夫人在呢,見楊氏遞了梯子過來,便也就順勢下了,拱手笑道:“岳母一片慈母心腸,小婿又豈敢笑話兒?”
榮媽媽知機,早拿過兩個蒲團來擺到了君琳與寇衝面前,二人便跪下與君伯恭和楊氏磕了頭,然後站起來,由楊氏領着,見過君琳的一衆姐妹兄弟們。
“這是你大姨姐,已經許給了你大姨母家的大表兄,咱們家不日又要辦喜事了,到時候還要請親家老爺和親家太太賞臉光臨吃喜酒纔是!”依照長幼次序,楊氏先介紹君璃。
寇衝原本還意興闌珊的,想着老婆瞧不上自己,只怕君家其他人也是一樣,便只拱着手形容懶懶的給君璃行禮:“見過大姨姐了……”不想禮還未行完,忽然發現君璃竟比君琳還要漂亮,簡直就是他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不由瞬間來了精神,盯着君璃連看了好幾眼,還是一旁楊氏咳嗽了幾聲,方叫他回過神來,收回了目光,心裡還在暗自可惜,也就今日認親能見自己這位大姨姐一面了,以後只怕再無機會了。
他在這裡暗自可惜,卻不知楊氏早已氣炸了肺,在心裡將他罵了一遍又一遍,暗自咬牙自己天仙一般的女兒,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混帳東西?罵完寇衝,又忍不住罵君璃,果然是下賤的狐媚子,一見男人便直了眼邁不動道兒,竟連妹夫都要勾引,還要臉不要了?
相較於楊氏的憤懣,君琳卻很淡定,就跟沒看見寇衝的出格之舉一樣,這樣一個沒臉沒皮的渣男,讓旁人知道他是她的丈夫於她來講都是最大的恥辱,她還有閒心去管他怎麼樣呢?他就算死了,都不關她的事,大不了她帶着寡婦的名頭過完餘生就是,都比眼前日日要讓她對着一個噁心如此噁心的人強!
另一個當事人君璃也很淡定,她在現代早被人看慣了,再說句不好聽的,指不定還有男人對着她的海報暗地裡行那齷齪之事了,如今區區一個寇衝稍微露骨點的目光又算得了什麼?因只是微微屈膝回了個禮,淡淡喚了一聲:“三妹夫!”便顧自退到了一旁,從頭至尾就跟沒看見楊氏幾欲殺人的目光一樣,丫有本事約束寇衝去,只對着她發火算什麼?
有了方纔介紹君璃時出的狀況,接下來介紹君珊時,楊氏直接一語帶過:“這是你二姨姐。”不待寇衝行禮,更不待君珊還禮,已經越過她介紹起君璇之後又是君琪君珮來。
待介紹完了自家人,便是族中的長輩並親朋家的女眷們了,楊氏幾乎都是一語帶過,如完成任務一般,一介紹完便叫君琪領了寇衝去外院坐席,見郎舅二人走遠了,君伯恭領着君珮也走了,其他人也都去了廳裡坐席,再沒有其他人能打擾自己母女後,方忙拉了君琳的手,哽聲道:“都是娘沒本事,讓你嫁了這麼一個人……”
君琳卻只是一臉淡淡的抽回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的道:“嫁都嫁了,再說這些又還有什麼用?除非母親能說服父親讓我和離大歸,否則,他就是再混帳,我又能怎麼樣?”
楊氏見女兒不過才嫁過去三日,便一臉的疲憊和形若枯槁,雖知道她過得不好,還是忍不住明知故問了一句:“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君琳一扯嘴角,嘲諷反問:“您說呢?”本來之前想着嫁了人後便不能再時常見楊氏了而淡去的那些怨恨,又因這幾日的種種不如意,而全都死灰復燃,甚至還比以前更多了。
楊氏聞言,眼淚又掉了下來,看向一旁陪嫁過去的朝霞問道:“小姐不說,你來說!”
朝霞早被昨兒夜裡寇衝歇在通房屋裡之事氣得不行了,見楊氏問自己,也顧不得來之前君琳的吩咐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急急說道:“夫人,姑爺太過分了,小姐才過門兩日,姑爺便歇到了通房屋裡,這叫小姐以後如何在下人們面前立足?那邊太太也不說說姑爺幾句,更不說將那賤蹄子給提腳賣了,夫人,您可一定要爲小姐做主啊!”
一席話,說得楊氏柳眉倒豎,胸脯劇烈起伏,怒聲罵道:“寇家竟敢如此打我們君家的臉,實在欺人太甚!琳兒你別急,娘下午便隨你回去,找寇家那個破落戶說道去,不把那個賤婢賣到勾欄院去讓千人騎萬人睡不算完,我倒要瞧瞧,以後還有誰敢爬姑爺的牀,要你的強!”
君琳仍是一臉的嘲諷,“然後呢?我還不是要在寇家過活,還不是隻能揹着寇君氏的姓氏直到死!”頓了頓,冷笑道:“那些賤婢愛爬那個混帳東西的牀便只管爬去便是,我倒還樂得輕鬆了,省得日夜都要對着他那張臉,沒的白噁心壞了我自己!”她已是打定主意以後與寇衝各過各的了,橫豎房已經圓過了,她管他以後怎麼樣呢!
楊氏一聽這話不好,忙將滿屋子伺候的人都屏退了,方軟聲哄君琳道:“娘知道你瞧不上那姓寇的,娘又何嘗瞧得上他?早知道有今日之禍,當初我便該早早將你定與別家的,誰不比寇家強上百十倍?可如今已經是這樣了,你除了認命,還能怎麼樣呢?你就算再不待見姓寇的,兒子總要生吧……”
話沒說完,已被君琳冷笑打斷:“我還給他生兒子,我自己填限進去也就罷了,還要將我的兒子填限進去?再者,他是個什麼東西,也配我給他生兒子?”
說得楊氏大急,“你不生兒子怎麼成,須知咱們女人這輩子最大的依靠,不是父母,不是夫婿,歸根結底還得是兒子啊,你難道將來想看着滿屋子的庶子庶女不成?無論如何,這事兒你可不能犯傻啊!”
母親這話的意思,就是他們也不會管她一輩子是嗎?君琳冷嗤一聲,不想再與楊氏就這個話題多說,因說道:“母親也別太着急,大不了到時候我擡舉一個通房,讓她生一個兒子,然後我留子去母便是。”隨即岔開話題,“對了,姨母今兒個怎麼沒來?”
楊氏本還想再勸君琳,見她已明顯一臉的不耐煩,只得暫時打住,想着以後有合適的機會了再勸她也使得,便順着她的話題道:“你四表嫂昨兒夜裡發動了,因是頭胎,又是你姨母的頭一個孫子,你姨母放心不下,所以今兒纔沒來的。”
說起大楊氏,不免又想起君璃,因咬牙冷哼道:“小賤人竟敢勾引姑爺,等她過門後,看我不讓你姨母磨搓死她不算完!”
君琳想起君璃,也是滿心的怨毒,在這一點上,她倒是與楊氏始終保持着一致的態度,點頭道:“姨母佔着婆婆的名分,到時候要磨搓起她來名正言順,旁人誰也不能說半個不字兒。”
楊氏聞言,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模樣,“那是自然,好在你婆婆不敢對你有半點不好,不然我和你姨母勢必不與她善罷甘休。”
君琳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暗道,她那個婆婆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還有她那三個小姑子,也個個兒不是什麼好東西,她以後可得防着她們一些,不過,也因爲她絲毫不在乎寇衝,不必顧忌寇衝的顏面和感受,到時候果真與她們起了衝突,料想也不會吃虧。
吃過君琳的回門酒後,君璃的婚期也近在眼前了。
君璃原本以爲君伯恭一兩銀子的嫁妝也不會給她的,畢竟君伯恭與她已經徹底撕破了臉,又怎麼可能捨得把自己的銀子白白給她?因此一開始便未抱任何希望。
卻沒想到,君伯恭竟將寧平侯府給她的五千兩聘銀並一應衣裳首飾都給了她,雖說依照慣例夫家給的這些聘禮孃家的確都該給新娘子陪嫁過去,但他們既不是尋常父女,君伯恭自然也沒必要遵守慣例,弄得君璃都禁不住懷疑,君老頭兒難道良心發現,抑或是跟她一樣,被穿越了?
不過君璃向來不是那等會與自己好運氣做對的人,君伯恭既然願意給她,她自然也就願意收下,纔不會有那等“不是嗟來之食”的想法,君老頭兒的銀子嘛,不要白不要!
如此到了出嫁前幾日,有族中的叔伯嬸子和親戚上門來給君璃添妝了。
上次君琳出嫁時,潘氏告病沒有來,只使人帶了一對金鐲子,實則是瞧不上楊氏,不願意來給她們母女做臉;這次君璃出嫁時,她卻很給面子的親自來添妝了,不但親自來了,添的東西還不少,除了一對嵌紅寶石的金鐲子,還有一支嵌寶石百蝠雲紋金步搖,一對赤金盤螭項圈並一對點翠嵌寶石的蝶戀花髮簪,在一衆叔伯嬸子們的添妝裡,顯得十分惹眼。
看得楊氏是咬牙暗恨不已,還是想着君璃這一去便要在大楊氏手底下討生活了,苦日子還在後頭,且先讓她得意幾日,心裡方好受了些。
二月十日,君璃鋪嫁妝的前一日,君伯恭派人來將君璃請去了書房裡,一見君璃的面兒,便開門見山道:“你果真不願意將嫁妝從君家擡去寧平侯府是不是?你這不是擺明了打咱們兩家的臉嗎?”
君璃淺淺微笑,“我那些嫁妝當日自汪家擡走後,便直接擡去了四條衚衕,如今我再嫁人是二嫁,嫁妝自然也該從我的宅子裡發,且四條衚衕離寧平侯府比家裡近得多,自那邊發也免得給兩家人都添麻煩,我原是一片好意,怎麼老爺反倒說我是打兩家人的臉呢?”不但她原有的那些嫁妝,亦連後面寧平侯府給的那些聘禮,她都不打算自君家發出去,也免得不知情的人以爲君伯恭有多疼她這個大女兒,竟捨得這般大手筆的發嫁她,指不定還反過來稱讚他呢!
說得君伯恭一陣氣悶,暗想君璃不肯將嫁妝自君家發出去,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有多少嫁妝,將來他要將她的嫁妝自寧平侯府再拿回來時,萬一大楊氏或者容家的其他人有意從中作梗或是私下裡昧了些下來,他可該找誰說理去?
但見君璃一臉的堅持,知道她定然不會聽自己的,又想着大楊氏是親口答應過他的,料想不敢違揹他們之間的約定,便也只能強自忍氣,揮手打發君璃去了。
君璃前腳剛回到流雲軒,後腳便有小丫鬟來稟:“翰林院金學士、國子監許祭酒、戶部丁大人家的千金們來給大小姐添妝!”
君璃壓根兒沒想到金若蘅會來給她添妝,又驚又喜,忙領着晴雪接出了垂花門外去。
果見金若蘅與許明玉丁亦如三人正在門外就着各自丫鬟的手下車,金若蘅眼尖,一眼便瞧見君璃迎了出來,忙拉了許明玉和丁亦如上前給她見禮。
君璃忙還了禮,笑道:“三位妹妹大駕光臨,真是意外之喜,難怪今兒個早上一起來,便見門外的喜鵲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呢!”
“咱們雖與姐姐你接觸不多,卻着實投緣,如今你大喜的日子,我們又怎能不親自登門一賀?”金若蘅順勢挽了君璃的手。
許明玉與丁亦如忙笑着附和:“是啊君姐姐。”
四人說笑着一路往流雲軒行去,依照慣例,她們去人家家裡做客,本該先去給那家的長輩請安問好的,但見君璃不提這茬,三人本是聰明人,自然也不會多問,便徑自去了君璃的屋子。
大家分賓主坐下後,丫鬟上了茶來,金若蘅一邊吃着,一邊忍不住問道:“怎麼姐姐竟會忽然就許給了寧平侯府,且這麼快就要出嫁?我娘昨兒還說,怎麼事先竟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大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真誠的關心和擔憂。
看得君璃心裡一暖,笑道:“是臨時決定的,所以之前沒有風聲傳出去。”卻不能將這樁婚事背後的真相告訴金若蘅。
金若蘅還待再問,丁亦如情知其中必定有機鋒,忙岔開話題道:“我們今兒個各帶了些小東西來送給君姐姐,雖不值幾個錢,卻是我們各自的愛物,還請君姐姐不要嫌棄簡薄,留着賞丫頭玩罷。”說着率先送上一個黑底戧金細鉤填魚戲荷塘紋漆盒,裡面是一對累絲嵌寶石金蟬。
旁邊許明玉見狀,忙也送上了自己的禮物,卻是一對累絲嵌青金石的鐲子。
金若蘅見狀,只得將自己的禮物也奉上,乃是六顆渾圓無暇的白珍珠,個個都有半截指頭大小,堆在一起十分喜人,“姐姐留着將來串珠花或是打首飾時用罷。”本來她還想問君璃幾句話的,如今也只好嚥下不再問了。
大家吃了茶,又說了一回閒話,丁亦如便先提出告辭,見她要走,許明玉和金若蘅也不好再留下,便一齊辭了君璃。
君璃一直將她們送到了垂花門外,正猶豫着要不要問一問金若蘅君珊的事怎麼樣了,不想金若蘅忽然不走了,向許明玉和丁亦如道:“我想起還有幾句話要與君姐姐說,你們兩個且先回去罷,等過幾日空了咱們又再聚。”
“可是……”丁亦如翕動着嘴脣想說幾句什麼的,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只叮囑了金若蘅幾句:“那你也早點回家,省得伯母擔心。”然後與許明玉結伴離開了。
餘下金若蘅反客爲主拉着君璃復又折回了流雲軒,方壓低了聲音問道:“我聽我娘說,寧平侯府的大爺是個不學無術的,且寧平侯府的水深着呢,那寧平侯夫人又是姐姐繼母的親姐姐,怎麼姐姐竟會定了這麼一門親事呢?我知道我與姐姐不過才見幾次面,交淺言深,這話本不該我問,可我是真的喜歡姐姐,不想見姐姐的終身被毀掉,還請姐姐不要怪我多嘴多舌,敢是姐姐不知情,亦或是……有人逼迫姐姐不成?若果真如此,還請姐姐聽妹妹一句,那寧平侯府的大爺他嫁不得,趁現在還未拜堂成親,還有轉圜的餘地,姐姐趕緊想想法子退了這門親事,就算於日後名聲有礙,至少也比終生被毀掉的強!”
如果說方纔君璃還是隻覺得金若蘅人不錯,是個值得一交的朋友的話,這會兒她心裡就是真的被感動了,她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許明玉與丁亦如會來給她添妝,是看的金若蘅的面子?如今金若蘅又明知與她交情算不上特別好,還特意折回來問她這樣的問題,可見是真的不拿她外人,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她,便也將方纔的顧慮收了起來,拉了金若蘅的手,小聲說道:“你既與我推心置腹,我也不瞞你了,這門親事的確不是我想要的,但也的確是我親口答應的,至於箇中原因,乃是……”
當下便將君伯恭之前向她借銀子不能,一氣之下以君珏的前程來威脅她嫁入寧平侯府,又被她反過來脅迫着君伯恭答應了將君珏過繼等事擇要委婉與金若蘅說了一遍,末了小聲道:“雖說這門親事在旁人看來的確不算好,甚至可以說糟透了,但只要能要舍弟換得一個更好的將來,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多謝伯母與妹妹的好意了。”
“可是這可是姐姐的一輩子啊……”金若蘅一臉着急的還待再說。
冷不防外面卻傳來鎖兒的聲音:“小姐,大爺來了!”
鎖兒話音剛落,便見君珏大步進來了,一進來便道:“姐姐,我方纔去四條衚衕瞧過了,一應事宜俱已安排得妥妥當當,姐姐只管放心……”
因君珏進來得太快太突然,金若蘅躲閃不及,不由鬧了個大紅臉,只得忙忙低垂了下頭。
看在一旁君璃眼裡,忙斥君珏道:“素日瞧你還有幾分穩重,怎麼今兒個卻這般冒失,沒見我這裡還有客人呢,就這樣大喇喇的闖了進來,還不快給金小姐賠不是呢?”
彼時君珏已注意到屋裡還有旁人了,不由也鬧了個大紅臉,忙上前給金若蘅鞠躬致歉:“小生一時不察冒犯了這位小姐,還請恕罪!”
君璃也在一旁附和道:“舍弟原是一時失誤,還請金妹妹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金若蘅原便是個大方姑娘,聞得姐弟二人的話,忙擡頭道:“姐姐不必客氣,君公子原不是有意的。”說着,這纔看清君珏的臉,心裡猛地一跳,忙忙又低下了頭去,這回不但臉,亦連耳根子和脖子都紅透了。
看得君璃猛地生出一個想法來,不知道金若蘅與自家弟弟有沒有緣分成爲一家人?自己弟弟的品行自己是知道的,金若蘅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若是二人能喜結良緣,自己豈非也要多一個好弟妹了,豈非比那等不知底細的姑娘強得多?看來自己待會兒得先問問弟弟的意思,罷了再設法問問金若蘅的意思纔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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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拉肚子拉狠了,昨晚上起來給他換了好多次尿不溼,他又大哭了幾場,估計是肚子疼,哎,昨天下午白看醫生了,一點用都米有,果然孩子生病最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