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我拿到銅錢,就要頂替你現在的職責,回去鎮守鐵樓了?”
想了想,我道。
“沒錯。”雷真歸說着,點了點頭,隨後,嘆息一聲伸出手來,屋檐上的水珠落下,滴在手心,一瞬間,便迸濺到四周,無形,無狀。
“半年多以前,你師傅金九齡知道自己大限將至,特意寫了一封書信到茅山總壇,請求,派人過頂替一段時間,直到,你這個唯一的弟子,能夠獨立擔當這樣的重任爲止。你知道的,除了世間流傳的七個銅錢之外,茅山總壇,還多出四個,這四個,便是用來防備不時之需的。”
“所以,你帶着一枚銅錢,離開總壇出現在沖霄樓。”點點頭,我道。
“沒錯,我便是總壇委派的那個人。”雷真歸說着,神情有些黯然,不過,這話說出來,我倒是覺得,平靜許多。
“雷師叔,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我說着,轉頭看看他。
“你講。”雷真歸說着,略顯疑惑。
“我很想知道,關於,這鐵樓的事。我知道,那棟妖樓,是鋼架結構,實際上的明白,叫‘沖霄樓’,但是,我查了一下地方的文獻,並沒有找到,關於這棟妖樓的明確記載,我想不通,什麼樣的地方,值得,這麼多的茅山弟子,一代接着一代地在此鎮守,讓我過去可以,因爲,這也算是鬼鬼的父親,和鬼鬼的祖爺爺的夙願,我受他們的大恩,自當如此,但是,在前往之前,總應該跟我說說,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我不得不如此。“我說着,輕輕嘆息一聲,對方見了,莞爾一笑:“這件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你這樣說,就沒有意思了。”搖搖頭,我道。
雷真歸聽了我的話,微微一怔,隨後轉過頭去,眉頭緊鎖像是在糾結什麼似的,過了老半天,這傢伙,才帶着三分無奈對我說:“這件事,事關重大,沒有掌門的許可,不便多言。”
“好吧。”點點頭,我竟然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我說着,壞笑了一下轉過頭來,問他:“傳說中,茅山掌門有四個徒弟,你還有你那個小師妹,好像有點特殊關係,是也不是?”
“不要聽他們亂說,沒有的事。”雷真歸說着,驀地羞赧起來,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貨如此侷促,當時便來了興致。一轉身,斜靠在門前,看着那稀稀拉拉的雨點好奇道:“誒,你會是下一代的掌門人麼?”
“不會。”雷真歸說着,又搖了搖頭。
“那會是誰?”想了一下,我問。
“這種事情,說不清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是二師兄吧。”對方說着,仰着下巴略顯惆悵,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這貨,跟他口中所言的二師兄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關於你的小師妹,你打算怎麼辦?有沒有想過,不再出家,做了神仙眷侶?”呵呵一笑,我問。
“你真的很多事啊,這種事情,瞎打聽什麼!”雷真歸說着,苦笑連連。
“誒,你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大家都不是外人,雖然,你是我師叔,但是,我還是覺得,有個女人那麼喜歡你,應該好好珍惜纔對,我知道,你呢,是萬中無一的奇才,還有人說,你是什麼什麼神仙轉世投胎,天賦異稟,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一百年太短,只爭朝夕,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可能就回不了頭了。”
我說着,拍拍對方的肩膀便盯着牛毛細雨跑了出去。
在這農家樂的小飯館的門口,有一個賣早餐的店鋪,因爲時間比較晚了,很多東西都沒剩下多少,跟老闆打了個招呼,要了兩屜小籠包又買了點稀粥,順帶着,又搞了點涼拌的小菜和幾個用醬油煮出來的茶葉蛋打包回去。
算來算去,一共花了十幾塊錢,雷真歸見我拿着一堆東西回來,搖了搖頭,我以爲他沒有吃早飯,還給他帶了一份,可這貨,卻有事情要做沒有跟我一起吃。
約好了,下午的時候再過來,到時候,一起去見掌門人,我這師叔,便穿上雨衣沒了蹤影。
進屋的時候,鬼鬼已經起牀了,牀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小妮子剛剛洗漱完,頭髮還溼漉漉的,一見拿着吃的進來,便樂顛顛地接了過去。
反正沒什麼事,也不着急,兩個人圍在桌子邊兒上一邊看着電視一邊吃飯,鬼鬼問我接下來我做什麼,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小妮子見我似乎隱瞞了什麼,當即嘟起小嘴表示不滿。
見她如此,說不出地喜歡,用筷子在小妮子的頭上輕輕地敲了兩下,小妮子又捂着腦袋擺出一副恨恨的表情來。
“再瞪!再瞪就不跟你一起睡了!”訕訕一笑,我道。
“哼!誰要跟你一起了!”鬼鬼說着,紅着小臉斜了我一眼,見她如此,我乾笑兩聲沒說什麼,畢竟,這種事情確實不光彩。我在想,要是丁翎知道,昨天晚上兩個人睡在一起,會不會,在千里之外扎個小草害我呢?
想着想着,不禁莞爾,不管怎麼說,有個人可以惦念的感覺,也是蠻好。
“陸離哥哥,你在想什麼。”用那小爪子很彆扭地捏着筷子,鬼鬼咬着那個包子問我道。
“我在想,晚上的時候,要不要換牀被子,要不然,這後半夜,又睡不踏實了。”笑容玩味地瞅着這個小妮子,我解釋說。
鬼鬼聞言,很嬌羞地低下頭,又忙裡偷閒地白了我一眼,小聲道:“哼,陸離哥哥越來越壞了......我要把昨晚的事告訴丁翎姐姐......”
“告訴什麼?”一眼大一眼小地瞅着她,我笑着說。
“告訴丁翎姐姐,你這臭狐狸,又欺負人了!跟人家搶被子,還......”鬼鬼說着,欲言又止,在那裡羞赧了好半天,終是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