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唐晚風輕輕拍打了陸衡一下,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你之前不還說要幫孟家度過難關的嗎,你要是走了,怎麼幫他們?”
陸衡聞言,有些小尷尬,他輕咳一聲說道:“這個好說,我只是說不當孟紫瑤的保鏢罷了,又沒說不幫孟家,這兩者並不衝突嘛。”
唐晚風只得無語地搖搖頭說得:“怎麼說你都有理。”
“好吧,咱們不說這個了,還是說說你們家和孟家的事情吧。”陸衡笑了笑說道。
唐晚風抿了抿嘴脣,輕聲說道:“說實話,我現在知道的並不比你多,畢竟發生那件事時,我還沒出生,後來都是聽奶奶和別人說的。”
陸衡點點頭,問道:“那你們現在是怎麼想的,我看老夫人似乎有很多遺憾啊。”
“這個……”唐晚風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如今唐家很多人都支持與孟家和解,讓我姑姑迴歸唐家。”
陸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他問道:“這個是你奶奶的想法嗎?”
“當然了!”
唐晚風連忙點頭,但突然又頓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奶奶雖然一直有這個想法,但也沒有去做什麼,現在不同了,我們家裡很多人都在勸說奶奶讓我姑姑迴歸唐家,所以我奶奶才動了心思,和你說這些。”
陸衡緩步走着,每一步如同被丈量過一般,跨過的距離一樣,不多不少。
他思索着,並未多說。
“其實我是知道的。”唐晚風突然又說了一句,她輕咬下脣,說道,“現在孟家的實力已經很強了,當然這不足以讓我們家裡那些人說要和孟家和解,他們這樣說主要的原因還是孟家的新技術吧。”
陸衡也明白這些,只是他沒有說出來罷了,此時聽唐晚風這樣說,他笑了笑說道:“人之常情,誰也不能說誰的不是,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們願意和解,但孟家那邊就不一定了。”
“爲什麼?”唐晚風下意識地問道,身子猛地一停,差點就要撞到陸衡身上。
“這二十多年,孟家發展道如今的實力,你們唐家未曾出過一點力吧?”陸衡擡眼看向遠方,似是不經意地問道。
唐晚風訥訥。
陸衡卻接着問道:“而且,你們非但沒有幫過忙,一定還有不少人從中作梗,甚至狙擊孟家,不知我說得對不對?”
以唐晚風對家人的瞭解,還有這些年的耳聞,此時也不由得點點頭,臉色微微有些不太好看。
“所以說,時間不是萬能的,它雖然能化解恩怨,可若是有人在這段恩怨上不斷動刀子,讓恩怨不斷加深,想要化解,豈不是難上加難。”陸衡一攤手說道。
兩人又走動起來,只是步子邁得更難了。
沉默了一會兒,唐晚風開口說道:“但是,我奶奶是真的想要化解這段恩怨啊,我知道她這些年很後悔,但從未和別人說過,而且她很想婉玲姑姑,最近她看照片的次數都加多了。”
說到這裡,她擡眼看向陸衡,一雙水靈的大眼睛中滿是祈求:“我想幫幫奶奶,你能幫幫我嗎?”
陸衡看着唐晚風,臉上陡然露出笑容,說道:“我剛纔只是說明事實,可沒說不幫你啊,再說了,我也不想看到老夫人空自想念卻不得一見的模樣,所以你放心吧,我會盡力幫你的。”
“謝謝你,陸衡,不管成與不成,都謝謝你。”唐晚風望着陸衡,真誠地說道。
“客氣了。”陸衡擺擺手,說道,“咱們是朋友不是嗎,我幫忙也是應該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了很遠了,這裡很少見到人,就算有人,也是偶爾經過的傭人。
而且這裡有一間獨立的房子。
房子很普通,和唐家那些別墅相比,更是差遠了,更像是農家小院,與周圍格格不入,但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呀,竟然來到這裡了,我媽從來不讓我靠近這裡的。”唐晚風驚呼一聲,連忙說道,“咱們快走。”
陸衡點點頭,正要隨孟紫瑤離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外面的施主,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陸衡身形一頓,看向那座庭院,瞳孔微縮,然後大笑一聲說道:“既然前輩相邀,晚輩自當從命。”
說罷,他擡步就要往院子裡走去。
唐晚風卻有些發懵,她看陸衡有動作,便連忙跟了上去。
待走到院子,陸衡目光便投向正對門口的堂屋中。
寬敞明亮的屋內如同一個佛堂一般,上方供奉着一尊白玉觀音像,下方香爐中香菸嫋嫋,盤旋上升,襯托的觀音像越加出塵。
再看去,觀音像正前方設有一蒲團,一名尼姑打扮的女子盤坐在那裡,手持念珠,嘴裡唸唸有詞。
陸衡遲疑了一下,擡步走了過去。
唐晚風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見陸衡又走了,再次跟了上去。
“小子陸衡見過前輩。”陸衡走到門口,微微躬身施了一禮。
他可以確定,這名尼姑定時修真者無疑,而且修爲要比他強大太多,不然爲何他沒有感應,而這尼姑卻能感應到他呢。
那尼姑聞言,長身而起,緩緩轉身,露出一副略顯老態的面容,她看向陸衡,表情古井不波。
“陸施主,貧尼法號定靜。”定靜對雙手合十,對陸衡還禮,然後說道,“既然來了,便請坐下吧。”
佛堂右邊是一副桌椅,上放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唐施主既然也來了,便一起坐下吧。”定靜又看向好奇的唐晚風,說道。
唐晚風回過神來,連忙行了一禮說道:“唐晚風見過師太,叨擾了,還望師太恕罪。”
定靜師太微微行禮說道:“本是貧尼叨擾唐家,唐施主自不必和我客氣。”
幾人分別坐下,定靜給陸衡和唐晚風倒了兩杯茶:“請喝茶。”
陸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這裡倒是清幽雅緻,只是不知道師太爲何會在這裡修行?”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只要心中有佛,哪裡不是修行。”定靜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說道。
“師太果然好修行。”陸衡讚歎一聲。
唐晚風有些好奇地問道:“師太,您在這多長時間了,我怎麼沒見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