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對燕雲會有了一個徹底的瞭解，陳琳帶着一肚子的新鮮感先去酒店。一路上倒是隻說了些不着邊際的話題，因爲開車的是羅傑，現在這位龍牙戰士冒充趙玄機的專職司機。
關於羅傑的真實身份，趙玄機也已經告訴了陳琳。現在陳琳算是見多識廣了，面對官方介入也能更輕鬆的應付。不但不害怕，反而有種踏實感，畢竟官方背景多牛掰。只是這些太機密的事情，在徵求趙玄機的意見之前，陳琳不會當着羅傑的面明說。
羅傑倒是一邊開車一邊恭喜，畢竟當選副會長也是件喜事。
“你還高興？”陳琳打趣說，“你也知道燕雲會的性質吧，雖然不黑，但也白不到哪裡去。我現在都快成了灰道大姐大了，你這個超級警察還能跟我好好相處嗎。”
羅傑笑着搖了搖頭：
“我要查的只是奇美藥業背後的問題，其餘的關我啥事啊。”
“我們龍牙境內事務部就十來個人，活動範圍是全國。要是連什麼涉黑、打鬥、行賄受賄之類的案子都管，早就累死了，這些都是普通公安系統該乾的事情。”
“再說燕雲會這樣的商盟能夠以正常狀態運營這麼多年，必然有它的生存之道。假如只是一個單純的黑勢力組織，早就被打掉了。”
他看得很明白，而且這些天來其實也一直關注着燕雲會，想要調取相關資料也不難。他很清楚這種商盟的性質，做事往往都比較縝密，而且真正一眼看上去就涉黑的事情肯定只是會員個人行爲，而非商盟的集體行爲，查也沒太大意思。
所以有個這樣的開明警察做保鏢，還真不錯。
話簍子羅傑繼續笑道：
“其實吧，上次和我們頭兒（吳司長）聊起來的時候，他還比較贊同你在燕雲會裡取得更高的地位呢。”
“商盟這種商業聯合體性質的東西又不犯法，就算把燕雲會打掉，說不定又出來個煙雨會、煙霧會，掃不乾淨的。”
“所以堵不如疏，不如找幾個像琳姐這樣願意跟官方合作的直接管控，甚至將這些協會組織納入體制內都行，也便於官方對工商業領域的管理。”
要是七大商盟都是陳琳和趙玄機這樣的，官方就真的太省心了。
“你怎麼也喊起‘琳姐’了！”陳琳忍不住一樂。羅傑身爲超級警察，原不必這麼客氣。
羅傑笑了笑：“這是到中州了啊，燕雲會的總部，而我冒充是你和玄機哥的司機。想了想還是裝像點，免得露出馬腳。”
要是一個司機動不動就直呼“陳琳”二字，顯然太暴露了。
……
等回到了房間裡，陳琳這才單獨將一切告訴了趙玄機。無論是燕雲會的實際能量，還是張威的運作和用心。
趙玄機對燕雲會龐大的能量似乎無動於衷，彷彿覺得本該如此。
“又在這裡瞎淡定，讓我連點成就感都沒有，彷彿這個副會長都白弄了。”陳琳開玩笑說，“別的不說，想跟省裡面建立聯繫，想跟市長吃頓飯，包括想臨時抽調幾個億，現在對我來說可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哦。”
趙玄機笑着搖了搖頭：“要是沒這樣的能量，咱們辛辛苦苦拱下這個職位圖啥？”
“就知道潑涼水。”
“事實就是這樣嘛。”趙玄機笑道，“而且咱們也都知道，所謂的關係都只是敲門磚，只是起到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真正想要維護好，還得憑以後的工作力度。比如和張市長的關係，咱們一年拜訪八趟也不見得多有面子，反倒是能把整個商業城和商業街都開發運營好了，會讓他覺得咱們這樣的生意人更可交。”
“我就說一句，你就懟這麼多，這破軍師要來幹嘛啊，純心填堵。”陳琳笑了笑，又嘆口氣說，“其實我也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說起開心是有，但是和張威、石兆傑交流之後，我更覺得這個層面的鬥爭太兇險。而我……”
趙玄機笑道：“而你這樣的小萌新卡哇伊少女，是不適合這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
“去死，你才卡哇伊……”
“其實我更關注的反倒是這一點。”趙玄機說，“張威近來的操作猛如虎，絕對是超水平發揮，讓我有點驚訝。”
陳琳：“很顯然，當初上面有鄭鳳翔壓着，旁邊有周家林使壞，這兩人都是張威級數的老狐狸，張威當然不便於發揮了。”
趙玄機搖了搖頭：“有這方面的因素，但不盡然。一個人的策略戰術可以調整，但是性格很難這麼快的轉變。張威絕對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非常謹慎——這談不上是好還是壞。但是這次他做出的操作步步走險，而現在更是讓燕雲會達到了一個更加險惡的環境。一旦內亂起而外敵入侵，他能穩住？”
陳琳：“可他不覺得驚險啊，因爲他也說了，你可以幫他壓制住地下戰爭的戰線，他在三省一市的主場可以贏得行政司法戰線的勝利，商業金融方面的戰鬥力至少不亞於長白會吧，所以總體勝算是非常大的。”
趙玄機冷笑：“聽起來是這樣，但他怎麼能確定，只會有長白會發動進攻？論起商業金融手段，長白會這羣暴力分子確實不是燕雲會的對手。但問題在於，南方的江南會一旦出手，燕雲會還有優勢嗎？相對於長白會那些暴力分子，江南會裡卻是一羣金融流氓和工商大鱷在把控，經濟運作絕對比燕雲會高一個層次。”
陳琳：“那好吧，就算這一條戰線的風險很大，可他覺得至少還有兩條戰線是穩固的呢。”
趙玄機擺了擺手：“首先你要明白，商盟戰爭不是三局兩勝，而是任何一條戰線一旦崩潰，結局就是滿盤皆輸！什麼三條線的戰鬥，那都是張威的忽悠理論。”
趙玄機說的纔是真理！
什麼三條戰線，只要你在地下戰線輸了，被對方僱殺手殺了個乾乾淨淨，其餘兩條戰線還有個屁用？
又或者人家在商業金融戰線把你們搞的一個個傾家蕩產，你還想咋樣？還指望另兩條戰線上能獲得驚喜？
陳琳也愣住了：“也是……那他忽悠的目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