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禦北方青秀王朝的襲擊,在青龍河沿岸一下,紫楓王朝駐留了八十萬兵力,因爲防線的西段也是隱鶴公國的北方邊境,是以隱鶴人對紫楓軍素來充滿敬意。
杜隆謙虛一笑,溫和道:“柳蘭姑娘,此次我奉紫楓城之命前來挑選戰馬,行程機密,所以,例行程序,要對你帶來的這位公子問幾個問題,你不介意吧?”
“無妨,大人儘管問就是了。”不等柳蘭回答,魯莽躬身道。
柳蘭心中狐疑,卻也找不出反對的理由,只得點點頭,眼看着杜隆帶人將魯莽帶走。
尋覓到無人處,杜隆熱淚盈眶,緊緊將魯莽抱在懷中,鐵打的漢子,竟也發出嗚咽的抽泣聲。
魯莽也是激動不已,眼圈通紅,用力捶了杜隆幾下,欣慰道:“你個老杜,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卻成了什麼副總統領!”
魯莽的前任——昔日的闊龍大旗本——杜隆,作出一言難盡的表情,感慨道:“若非當初紫璃公主殿下點名,恐怕我早就死了!”
“紫璃公主?!”魯莽眼前依稀浮現出一位氣質超然的少女的影子,可能是時間太久了,影子有些模糊了。
杜隆點點頭:“自從我見過你回國後,就被段無期軟禁起來。恰好北方青秀王朝犯境,紫楓城打算成立新的北境大營,從五大公國抽調人手,便從闊龍公國將我秘密調遣過去。”
魯莽恍然,笑道:“真有你的,能有仗打,多幸福啊!”
兩人坐下,寒暄多時,魯莽將自己遊歷到此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
杜隆恍然,低聲道:“兄弟,柳家馬場的戰馬名不虛傳,我本以爲你是來買馬的,想不到是來泡妞的!”
魯莽哈哈大笑,不過杜隆的話倒提醒了他,日後擴充騎兵,很可能真得要從這裡買馬。
杜隆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老弟,晚上我做東,咱們就在這草場上,好好醉一場!”
“沒問題!”魯莽豪爽說罷,站起身,和杜隆向着柳蘭歇息的地方走去。
入夜,衆人在河畔點起篝火,架上烤全羊,大吃大喝起來。
與杜隆同來的也都是些豪爽的漢子,衆人圍坐在火堆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時發出豪邁的笑聲。
“曹兄弟,你既然是從青野郡來的,那應該知道,魯莽率領的遠征軍到底回來了多少人?”杜隆撕扯着半條羊腿,片刻,肅聲問道。
此言一出,衆人安靜下來,紛紛看向魯莽。
魯莽神情木然,緩緩道:“杜隆大人,曹猛和秦闊海在雲風城建立了遠征軍紀念碑,有時間您可以去看看。根據統計,十萬遠征軍,陣亡八萬六千四百五十三人,失蹤一千七百二十四人,倖存一萬一千八百二十三人,死者的名字都刻在紀念碑上,聽說魯莽至今還派人在玄離公國境內搜索,他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的!”
衆人聽着魯莽低沉的話語,不禁肅然起敬。
遠征軍究竟是英雄還是屠夫,這已經不重要了,闊龍人能夠銘記每一位爲國家奮戰的將士的名字,僅此一點,令人動容。
杜隆淚流滿面,搖晃着站起身,再次舉起酒罈子,遙望東方,哭喊道:“我杜隆軍務在身,不能拜祭兄弟們,在這裡,給你們賠罪了!”
“敬遠征軍!”魯莽提着酒罈子也站起來,大聲說道。
兩位豪氣沖天的漢子將大口的酒往嘴裡灌,熊熊火光中,兩人的臉上,已經分不清是酒水還是淚水。
柳蘭靜靜看着兩個男人,心中卻被一種激昂的情緒包圍着,她也被感動了,眼中閃現出淚光。
杜隆任由眼淚流淌着,一手又抓起一罈酒,一手緊緊握着魯莽的胳膊,沙啞道:“曹兄弟,這一罈酒,我敬魯莽大旗本,我謝謝他,將一萬多地方軍兄弟帶出來,併爲所有人找到一塊安養之地!”
“喝酒!”魯莽抓起一罈子酒,和杜隆砰然碰了一下,仰着脖子往嘴裡灌。
魯莽和杜隆,喝得酣暢淋漓,兩人對視,不禁放聲長笑。
深夜,杜隆和魯莽都喝多了,魯莽醉倒在地上沉沉睡去。當他醒來的時候,杜隆因爲軍務在身,已經先行離開了馬場。
清晨,魯莽揉揉昏沉沉的腦袋,定了定神,眺望四周,只覺入眼一片青綠色,四處洋溢着勃勃生機。
河谷風光,秀麗多姿,魯莽也不急着離開,況且柳蘭也不想讓他這麼快就上路。
這天,魯莽經過周詳的準備,幫柳蘭打通了神脊脈。
神脊脈是神經中樞,一旦打通,四肢就好像獲得了重生一般,柳蘭興奮不已,抓緊時間鞏固境界,而魯莽也繼續修煉他的火系魔法。
入夜,一道狹窄的河灘上,魯莽盤膝而坐,腦海中,懸掛着一個巨大的火字,火字的中央,則是那盞象徵着魔法力的長明燈。
“以我之名,召喚偉大的火元素之神,火球術!”
隨着魯莽的咒語,他的手臂上火靈鐲閃動紅光,一個巴掌大的火球迅猛向前飛出,擊打在土崖上,泥土瑟瑟落下。
不行,還是太慢了!
“以我之名,偉大的火元素之神,火球術!”
……
上百次的演練,火球術的咒語縮短了幾個字節,魯莽臉色慘白,氣喘吁吁,兩道鼻血緩緩流淌下來。
他知道損耗的精神力超過負荷,急忙放鬆心情,閉上眼睛,躺在地上,修養片刻,再次坐起來,繼續演練。
“偉大的火元素之神,火球術!”
……
“火球術!”
……
“球!”
……
隨着魯莽話音落下,一個虛弱的火球在他的手掌前浮現出來,晃晃悠悠向前飛去,擊打在前方的土崖上。
魯莽鼻血狂噴,不禁大喜過望,正待站起來,忽然腦海一陣眩暈,一屁股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