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白登山。”王樸道,“你傷太重了,再不止血會死,所以只好在山上找了個山洞先給你包紮傷口,你家相公沒見着,不過你大可以放心,建奴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他們逃命都來不及,沒心思去殺你那位寶貝相公。”
紅娘子輕輕地嗯了一聲,無意中低頭一瞧不由羞了個粉臉通紅,只見自己酥胸半露,粉紅色的胸圍子已經讓人解開了,從右肩繞過左腋裹住了她左胸的傷口,從敞開的衣襟望進去,正好能看到自己那對飽滿的玉乳,還有中間那道深深的溝壑。
紅娘子很想掩緊敞開的衣襟,卻發現自己渾身痠軟,四肢就像是灌了鉛一般綿軟無力,一轉念間她又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她記得王樸帶來的官軍都是男的,他們中間好像沒一個女人!
那麼是誰給她包紮的傷口?給她包紮的時候要先解開她的衣襟,然後再解下她的胸圍子當繃帶裹住她左胸的傷口,這中間不但與她的身體有了接觸,更把她身上最最隱私的身體部位都看了個遍呀。
一想到這裡,紅娘子的臉色霎時變得越發蒼白。
紅娘子以一種莫名的眼神望着王樸,幽幽地問道:“王總兵,是……是您給我包紮的傷口嗎?”
“是……”王樸話說了一半,一擡頭看見紅娘子神情有異,還以爲她的傷口出什麼反覆了,就把後面的半句話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傷口很疼?”
紅娘子聽到王樸應是,急得兩眼一黑再次昏死過去。
“哎。”王樸趕緊搶上前來,輕聲問道,“小娘子,你怎麼了?”
紅娘子美目緊閉,毫無聲息。
王樸伸手探了探紅娘子的鼻息,這才放下心來。因爲紅娘子的鼻息雖然弱卻很均勻,看來只是失血過多昏死過去了。
這心情一放鬆,王樸男人的本性就又回來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欣賞紅娘子的芳容,雖然臉色因爲失血而略顯蒼白,一雙秀氣的柳葉眉也似乎因爲痛楚而蹙緊在一起,可美人就是美人,瞧着就是讓人爽心悅目。
紅娘子的美貌不如陳圓圓。可她的身材顯然更勝一籌。
那身火紅色地勁裝就像是給紅娘子量身定做的一般,把她完美的身體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胸前那對又白又大的奶子平躺着都往能往上挺起老高,硬生生把衣襟給撐開了,根本不用擠就有一道誘人的深溝。
最讓王樸動心的卻是紅娘子豐滿的臀部。火紅色的緊身馬褲緊緊包裹着她地屁股蛋,把渾圓挺翹的臀部曲線完全勾勒了出來,這曲線,這美色,就是佛祖見了也難免心猿意馬呀,人說君子不欺暗室,只有傻瓜才當君子。
王樸正想入非非時,一陣山風忽然把一塊黑布吹了進來,堪堪覆蓋在紅娘子臉上,王樸正要伸手揭去那塊黑布。可定睛一看卻不由驚咦了一聲,旋即像觸了電一般跳了起來,往後暴退三大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紅娘子又醒了過來,正瞪着冷冰冰地美目望着他呢,還有那塊黑布蓋住了她的俏鼻和小嘴,只留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露在外面,王樸地腦子立刻抽筋了,這不是濟寧那天晚上要殺他的女刺客嗎?
難怪瞧着那麼眼熟。
“是……是你!?”
王樸又退了兩步,很快就貼緊了洞壁沒法再退了。
紅娘子虛弱地問道:“你認出來了?”
王樸點了點頭。說:“你就是那兩個女刺客中的一個,難怪瞧着有些眼熟,便是身上的味兒聞着也有些熟悉。”
紅娘子臉上霎時涌起了一股病態的潮紅,腦子裡有個聲音冷冰冰地響起:你的傷是他包紮的,你的身體都讓他瞧遍了,你這個水性楊花的風流女人,你讓別的男人給玷污了,你還有什麼臉面回去見相公?
“你……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紅娘子那身武藝留給王樸地印象太深刻了。他甚至忘記紅娘子現在已經身受重傷。躺在草垛上難以動彈了,緊張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都救了你的命。”
紅娘子喘息着,低聲說道:“我寧可不要你救。”
“這叫什麼話?”王樸道,“人說嫂溺援之以手,我怎麼能見死不救?”
“別說了。”紅娘子以哀求的眼神望着王樸,搖頭道,“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王樸說嫂溺援之以手,又讓紅娘子想起了“事急從權”,接着又想起了王樸幫她包紮傷口,然後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王樸已經看過並且摸過了她的身體,這讓她快要崩潰了,因爲她的身子已經不再幹淨了。
“那個……”王樸想了想說道,“能不能問你件事?”
“什麼事?”
紅娘子舒了口氣,只要王樸不再提救她的事。
王樸道:“在濟寧的時候,跟你們一塊逃走的還有兩個女人,那是奴酋皇太極的兩個妃子,她們上哪去了?”
紅娘子虛弱地說道:“我原以爲那兩個女子是你搶來的良家女子呢。”
“天地良心。”王樸叫屈道,“我王樸做人堂堂正正,怎麼可能強搶良家女子?”
“後來才知道不是,錯怪你了。”紅娘子低聲道,“那兩個建奴女人跟白蓮聖母走了,白蓮聖母說要收她們當弟子。”“啥?白蓮聖母?”王樸愕然道,“你是說白蓮教?”
“對,白蓮教。”紅娘子道,“你在濟寧一戰滅了白蓮教好幾萬教徒,白蓮聖母肯定不會放過你地,以後你可要小心些。”
紅娘子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提醒王樸。
按說紅娘子應該恨王樸纔對,因爲玷污她清白就是王樸,可不知道爲什麼紅娘子就是恨不起來,也許正如王樸說的,他只是救了人。事急從權而已,他並沒有錯,更何況自從李巖率領陝西義軍來到大同之後,王樸的所作所爲也讓紅娘子對他的感觀大爲改善。
李巖知道王樸是想當割據一方的諸侯,所以接受起王樸的施捨心安理得,可紅娘子不知道這些,她也不想知道這些政治上的東西,她只知道王樸救了李巖。救了兩萬多義軍將士的命,這就夠了。紅娘子是個恩怨分明地女人。
“將軍。”兩人正說話時,呂六忽然進洞來稟道,“有大隊騎兵正在上山。”
“大隊騎兵?”王樸心頭一動。問道,“是我們地人,還是李首領的義軍?”
呂六道:“好像都有。”
“走。”王樸道,“瞧瞧去。”
等王樸和呂六都走了,紅娘子就開始滿山洞找起兵器來。
別看面對李巖地時候,紅娘子溫柔得跟水似的,比所有的女人都要女人,可她其實是個剛烈的女人,她這是想要自殺,她覺得自己已經讓王樸給玷污了。她既不能殺了王樸泄憤,也不能和李巖說這事。
因爲紅娘子能感覺到李巖對王樸的敬重和相惜,她也能感覺到王樸和別的大明總兵不一樣,王樸對李巖和陝西義軍沒什麼敵意,她不想破壞李巖和王樸之間地這種默契,所以她只能選擇自己死。
女人就是女人,遇事的時候就愛鑽牛角尖,她只想到自己夾在李巖和王樸之間沒法做人,卻沒想過她要是就這樣自殺了,李巖會怎麼想?王樸又該怎麼向李巖解釋?值得慶幸地是。沒等紅娘子找到兵器,李巖和王樸就已經聯袂而入。
“娘子。”李巖急步走到草垛前,在紅娘子身邊蹲了下來,動情地問道,“你還好吧?”
“相公。”
紅娘子低咽一聲,眼淚就像脫了線的珍珠撲漱漱地滾了下來。
“沒事了。”李巖伸手拭去紅娘子臉頰上的淚珠,柔聲說道,“好了。現在沒事兒了。”
“大哥。”李虎走上前來。以警惕地眼神看了王樸一眼,說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先回雷公山大營吧。”
“也好。”李巖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帶人去做一副擔架,上面多墊些乾草毛皮。”
“噯。”
李虎應了一聲,領命去了。
李巖這才向王樸長長一揖,誠摯地說道:“王總兵,大恩不敢言謝,他日若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王總兵儘管派人前來,李巖當效綿薄之力。”
“李首領客氣了。”王樸淡然道,“大家都是爲了殺奴而已,救下嫂夫人只不過是機緣湊巧罷了,萬萬不敢居功。”
王樸當然不會把李巖的話當真,他不懷疑李巖的人品卻懷疑他的能力,李巖畢竟不是義軍的最高首領啊,他頭上還有個闖王李自成呢,李巖和王樸在大同密切配合,共抗建奴,崇禎帝奈何不了他王樸,難道李自成也奈何不了他李巖?
很快,李虎就帶人擡着擔架進了山洞,擡起紅娘子走了。
目送李巖一行離開,王樸問呂六道:“嫩娘呢?我們也該走了。”
“相公,小婢回來了。”王樸話剛說完,嫩娘就走進了山洞,手裡還抓着一把草藥,向王樸揚了揚,喜孜孜地說道,“李夫人的草藥找着了,李老爹說了,除了雲南白藥,就數這藥治刀傷最有效了。”
“行了,現在用不着了。”王樸走到嫩娘面前,伸手拈去她衣服上的幾枚草莖,又輕輕抹去嫩娘粉臉上的一塊黃泥巴,然後回頭對呂六吩咐道,“六兒,馬上召集弟兄們,把那兩個建奴都押上,回城。”
“是。”
呂六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是夜,雷公山大營。
把一切都安頓好了,李巖才俯下身來深情地望着紅娘子,柔聲說道:“娘子,你先好好歇着,我去伙房弄碗湯來,等明天一早,就讓荊師兄進城去請大同最好的名醫,你不會有事地,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相公。”紅娘子忽然說道,“你別走,奴家有話對你說。”
“娘子。”李巖微微一笑,柔聲道,“有什麼話等你傷好了再說。”
“不行。”紅娘子的語氣雖然虛弱,卻很堅決,“奴家一定要現在說。”
李巖無奈,說道:“好吧,那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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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娘子的眼瞼輕輕合上,她不敢正視李巖的目光,更不敢想象李巖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她還是決定把一切都告訴他!
“相公,奴家……奴家讓人玷污了。”
“什麼?”李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嘶聲道,“娘子你說什麼?”
紅娘子聽出李巖的聲調已經變了,芳心裡不由泛起一絲苦澀,沒有男人受得了這個,無論相公有多疼她,多愛她,他也還是受不了這個,這個世道,男人可以眠花宿柳,可以三妻四妾,可女人不行。
“相公,奴家讓人玷污了。”
紅娘子閉緊了美目,眼角已經有淚水悄然滑落。
“是誰?”李巖低聲嘶吼道,“是那幾個建奴嗎?”
紅娘子抿緊了玉脣,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她竟然沒把王樸說出來,也許她是擔心李巖會找王樸拼命,也許她是擔心李巖拼不過王樸,也許她是覺得王樸不是壞人,也許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反正這會連紅娘子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