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太監當然不知道天啓帝到底有多少招數沒有在和他的切磋中使出。
因爲說到底,朱由校身爲穿越者,身爲在原時空可以以一敵百,在密林中將敵人全部擊殺的人。
戰鬥,就像是一種本能一般,刻入了朱由校的DNA裡。
所以在西苑山林之中,朱由校才能殺入虎巢,奪得虎子。
雖然手中的火器,幫了朱由校不小的忙。
可更爲重要的,是朱由校對於時機的把握,對於戰況的分析。
每一次出手,朱由校都不會去想着做無用功。
而後世雖然說隨着火器的興起,武學之道逐漸變成了花拳繡腿,作爲表演的用途更多。
甚至於華夏大地上數千年總結下來的武道,被無數人視如敝履,視作糟粕。
寧願去捧着其他國家那些東西,將那些所謂的搏殺之術吹捧上天,也不願意對國內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表示認可。
就像是某些人總覺得,外國有鬥獸場,外國古代人和獅子老虎豹子豺狼搏鬥。
沒問題!
而只要把這外國人換成了華夏古人,那麼就是假的,是不可能的!
他們甚至能夠羅列一千種方式,來說明這不可能,這是騙子。
通過這個,來否認史料,否認記載。
可朱由校卻明白,比起所謂的沙俄戰鬥民族,華夏大地上生存的華夏人,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戰鬥民族。
從上古到近代,華夏的戰鬥,就沒有一刻停息過。
包括就是神話時代!
所以朱由校前世,不僅僅在部隊中苦練部隊裡總結的搏擊術,格鬥技巧。
同樣的,朱由校在離開部隊之後,也是遍訪華夏大地的名山大川。
雖然騙子武師遇到了不少,可同樣的,有着真本事的人,朱由校也沒少見到。
最終,在穿越之後,對比這個還未經歷建奴踐踏修改的年代存有的記載,朱由校的武學修爲比起前世,更加精深。
所以即便是現在朱由校的身手,只是堪堪追上了前世。
但是朱由校的招數,同樣的遠比前世的時候要多得多!
那邊戰圈之上拳腳相交的聲音不絕於耳,這邊孫應元劉元斌朱純臣等人,卻都看的是大汗淋漓,驚駭萬分。
摸了摸自己的光潔下巴,魏忠賢雙眼瞥過朱純臣的臉龐道:“龍甲大人,是時候安排護龍衛戰士,去接替曹黃二位將軍了。”
“他們即將落敗。”
一刻鐘的時間,朱由校在黃得功和曹文詔的合力下,不僅僅沒有敗下陣來,甚至還佔盡上風!
魏忠賢也算是發現了,天啓帝今天,似乎就是想要暢暢快快打上一場。
更深一層的考量,估計就是在可以徹底打服曹文詔和黃得功的情況下,同時打服護龍衛的士兵。
最容易收服武人的方式,就是在有人格魅力的情況下,還能夠遠超他人的武力。
朱由校,天啓帝,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這一份武力,至少在魏忠賢眼中,可以說得上一句橫壓一世了!
純粹的武人,沒有人是天啓帝的對手!
西苑校場上的戰鬥,從下午延綿到了半夜。
在以一身神鬼莫測的身法加持下,鏖戰了數個時辰的朱由校放倒了最後一組護龍衛,整個人躺在了校場正中,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圍坐在校場周邊的敗將們,甚至是站在一邊的魏忠賢等人們眼中,天啓帝簡直就是個怪物!
高強度,高烈度,連續鏖戰了數個時辰。
從拳腳,到兵器,到摔角,到刺殺。
天啓帝無一不通!
甚至以自己一個人,硬生生的將曹文詔、黃得功二將,朱純臣爲首的護龍衛,甚至駱思恭帶來的二十來個錦衣衛全部放倒!
這份戰力,這份耐久,以及這一份戰場嗅覺。
直接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
曹文詔搖着自己的大腦袋走到了朱由校面前,甕聲甕氣道:“陛下,俺服了,您纔是天下第一!”
“特別是陛下你方纔帶着錦衣衛的兄弟們,去西苑林中的那一番作戰,更是讓俺老曹目瞪口呆!”
“哪怕是遼東那些白山黑水裡走出來的蠻子建奴,在山林中,也不會是陛下你的對手!”
“只是俺不明白,爲何陛下您在山林中的作戰方式,竟然隱隱約約有着建奴們的影子。”
“難道陛下,也見過建奴,和建奴打過交道?”
聽着曹文詔的話,朱由校沉思了片刻,曹文詔所說的的確不假。
在山林雪地中的徒手作戰方式,朱由校在原本的世界,的確和一些後世被同化的東三省獵人學過。
這是屬於那些老獵人祖祖輩輩的傳承,所以和世局白山黑水的建奴有幾分相似也是應該的。
可曹文詔的問題,卻也同樣需要解答。
因爲何止是曹文詔,就包括魏忠賢等人,此時都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朱由校。
這一份好奇之心,朱由校又豈會不去滿足他們?
朱由校當然不可能說自己乃是數百年後穿越回來的。
然而如何回覆曹文詔,朱由校早已有了腹稿。
書裡明明白白的寫着幾個字:生而知之!
朱由校的計劃,也一直都是造神,將自己神話,讓自己成爲大明朝的信仰,無論是百姓還是百官,讓他們信仰自己!
輕輕一笑,朱由校坐了起來,高聲道:“莫要說什麼是建奴的漁獵技巧。”
“朕懂的,可不僅僅只是這一手山林作戰技巧。”
“同樣的,騎射之術,朕也會。”
“若是朕展現了騎射,是否爾等也會覺得,朕和蒙古人打過交道?”
“勸學中曾經說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可是同樣的,朕也要告訴各位,告訴諸君。”
“書中,亦有百戰法!”
“《紀效新書》這樣的兵書,可都是本朝名將所著,都是頗有實際效果的。”
“朕平日裡在宮中,無聊之時就會遍閱羣書,每有心得,就會自己去構思,印證。”
“於是纔有今日之功。”
“爾等,日後也要多看書!”
朱由校一番話,讓張維賢魏忠賢他們這些人老成精的傢伙,一個個的都哆嗦了起來。
書?
他們看的也不少,可是他們卻沒有學的跟天啓帝一樣,什麼都會,什麼都通啊。
生而知之者,這就是生而知之者啊!
除了生而知之的人,誰還有這個能耐,將書裡的東西搬出來就用?而且還能夠用好,用在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