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團山到瀋陽,近六百里的路。
可是在朱由校的帶領下,卻只花了十餘天,大軍就到了瀋陽這座女真人的盛京所在之處。
有着努爾哈赤召集過來,伴隨着莽古爾泰那一波全部投降了的女真頭人們的加持,這沿途而來,一路的女真百姓,皆是望風而降。
有幾個不怕死,自認爲自己可以在浩浩蕩蕩朝着瀋陽而去的天啓帝面前談條件的女真老人,也被朱由校掛在了樹幹之上。
在這一連串的局勢下,當朱由校帶領兵馬抵達了瀋陽之時,朱由校的身後,已經有了近二十萬人。
而且,還源源不斷的有着人馬,投奔而來。
而且,山海關和寧遠的人馬,也在奮力的趕來前線。
當朱由校擡頭看向那高聳的瀋陽城頭之時,朱由校皺了皺眉。
這特麼好像是……咱大明的旗幟來着?
瀋陽城頭飄舞着的旗幟,赫然是大明的軍旗。
偌大的明字,迎風飄揚。
眯着雙眼,朱由校稍稍的打量了一眼周圍。
毛字帥旗。
袁字大纛!
好傢伙,原來袁可立和毛文龍這麼能幹,直接幹到了瀋陽,把建奴的都城給拿下來了?
這可是大好事啊。
瀋陽可是堅城,更是女真這些年來將所有經營都放在了這裡的堅城。
裡邊不僅僅有着建奴最後的部隊,更是有着努爾哈赤的嬪妃福晉們!
拿下了瀋陽,才代表着朱由校平息了遼地之亂。
而之後的治理,則是後邊的事情了。
遼地是否還會亂,遼地是否還會天高皇帝遠,脫離中央王朝的掌控。
朱由校早有了大致的預案和方針。
雖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可是總體的大方針,卻是不會變的。
朱由校要的就是將遼地,徹底掌握在大明的手中。
讓肥沃的黑土地,成爲能夠爲大明供血的土壤,而不是所謂的貧瘠,所謂的苦寒無用之地。
還得是宣宗皇帝幹出來的事兒。
讓大明的後代皇帝們腦門一熱覺得哪塊地沒用,問問文官就給丟了。
不然沒有這個先例的話。
成化那一波,就該給建州女真吞的乾乾淨淨了纔是。
袁可立和毛文龍是如何拿下瀋陽的,朱由校挺好奇。
可是如今也不是朱由校好奇的好時間。
如今的朱由校,最要緊的事情,還得是入了瀋陽,該抓抓,該殺殺,該放放。
“唏律律!”
戰馬輕聲的哼叫着,朱由校緩緩的策馬前行。
“毛文龍!袁可立可在?出來說話!”
一個甕聲甕氣的癡肥大漢扯着嗓子,在天啓帝的身邊高聲呼喊着。
這個癡肥漢子是朱由校生擒的一個山匪。
除了天生神力之外,就是皮糙肉厚極爲驚人。
當初的癡肥漢子爲了他的頭領,敢於對天啓帝出手。
爲的只是幫那個能夠讓他不捱餓,只是三天能夠吃飽一次的人報仇。
而此時的癡肥漢子,已經被天啓帝所許諾的飯管夠說服,成爲了朱由校的陪練和親隨。
更是被朱由校賜了名字,喚作李回。
雖然說這李回腦子不太好使,可是有一說一,這李回還是極爲忠心的。
誰給他吃飽飯,他就跟誰走。
如果上一個能讓他吃飽的人沒死,那麼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
得到了朱由校的授意,李回扯着嗓子的嘶吼聲可謂是震天撼地。
這一嗓子下來,整個瀋陽的城頭上,頓時就議論紛紛了起來。
守衛們交頭接耳,坐在城頭內部的多爾袞等幾人,卻是坐不住了。
要是說他們不知道這二十萬人浩浩蕩蕩自西而來,那自然是不可能。
畢竟二十幾萬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可聽着那來人直接呼喊出了毛文龍和袁可立的名字,多爾袞多少覺得,自己心裡不是滋味。
明明這是大金的都城,雖然說如今大金已經是昨日黃花了,自己也從貝勒爺變成了一個罪人之後。
可是說白了自己可是歸義的啊!
不該尊重一下自己嗎?
然而城樓之下眼見着城頭沒有開門的舉動,也沒有人迴應李回的嘶吼,莽古爾泰忍不住了。
此時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能夠提升他在天啓帝心中的加分。
這一點莽古爾泰是很清楚的。
挑了挑眉毛,莽古爾泰駕馬衝向瀋陽城門,用女真語怒斥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了!我是莽古爾泰!你們他孃的給老子開門!”
聽到了熟悉的怒罵聲,瀋陽城頭轟然一亂。
他來了!
三貝勒!
那個殺星迴來了!
那個連自己老孃都殺的男人,回來了!
緊接着,就是多爾袞的挺身而出。
“三哥!如今我們瀋陽已經降了大明!你拿着貝勒身份來說話,怕是不好使了!”
“儘管你帶着近二十萬人馬,可是瀋陽也有着大明天兵的支援!”
“真要打起來,女真的兒郎們纔是最慘的!”
多爾袞以爲,這是莽古爾泰要來和他奪權了。
可莽古爾泰聽到多爾袞的話,頓時就是一樂。
“我知道你們降了大明!我也降了大明!咱們都是友軍!一方的!快開門!”
“大明聖天子大皇帝長生天的化身天啓大帝蒞臨於此!”
“怎可如此怠慢?!”
這話一出,多爾袞憋不住了。
啥?
明國皇帝來了?
什麼叫做驚喜?
這就叫做驚喜!
都特麼可以說是驚嚇了!
“開城門!都特孃的開城門!簞食壺漿迎王師!”
“快快快!”
多爾袞一腳踹在一個守衛的屁股上,厲聲呼喝着。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
安排好了瀋陽城內事物,分配好了瀋陽城裡女真人們的結局。
朱由校走到了努爾哈赤被草草埋葬的墳頭前。
“陛下,老奴埋在此處,臣以爲女真既降,就不必再去掘其宗廟祖墳了,陛下以爲如何?”
袁可立規規矩矩的拱了拱手,對朱由校行禮說道。
聽着袁可立的話,朱由校拍了拍袁可立的肩膀,笑道:“怎着?袁尚書莫非以爲朕要學伍子胥,掘老奴墳頭把他拉出來鞭屍嗎?”
“袁尚書多心了,朕不是那樣人。”
“只是如今遼地已平,朕想在這故人墳前,和他好好說說日後。”
“朕聽聞,他死前猶想站在他的孩子們身前,替他們遮風擋雨。”
看了看努爾哈赤的無字墓碑,朱由校輕聲道:“回想老奴當時意氣風發,霍亂天下,也可算是一代人傑了。”
“不需折辱,就讓他長眠於此吧。”
新時代的篇章啊,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