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馮鴻羽的身上多了幾十個血窟窿，鮮血瞬間染紅了他身上的衣服。
“……千總，你……你……你們想謀……謀反啊！”
撲通！
馮鴻羽的死屍倒地。
“退回去！”王百川並沒有理會地上馮鴻羽的屍體，而是朝着守備劉志等人再次呵斥道。
“退回去！”身後的漢龍軍士兵也跟着大吼起來。
此時守備劉志的臉色蒼白，看着地上馮鴻羽的屍體，心裡一陣害怕，於是帶着幾十名手下，掉頭就走，回到了校場之中。
“看來只能從長計議了，這羣士兵更加的野蠻，只聽姓秦的命令，自己如果敢離開軍營，怕是也會跟馮鴻羽的一樣，人頭落地，他們可不會管我是千總還是守備。”劉志終於認清楚了現實，在心中暗暗想道。
剛纔在軍營門口之內的這一幕，也被在外邊的太原知府範瑞看到了。
“大人，剛纔他們把馮鴻羽千總給殺了。”一名隨從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指着軍營的方向，開口對範瑞說道。
“我看到了，他們想幹什麼？想造反嗎？”範瑞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裡大聲的喊道，隨後他朝着軍營門口走去，但是剛剛走了幾步，耳邊就傳來嗖嗖嗖……利箭破空之聲。
噗噗噗……
十幾支利箭全部插在他的面前。
“再敢往前一步，格殺勿論！”軍營大門前傳來王百川的聲音。
“你們剛纔殺了我們太原府的馮鴻志千總，你們想造反嗎？你們的眼裡還有朝廷嗎？”範瑞對王百川大聲厲喝道。
“休要喧譁，如若再在軍營前喧譁，就給我亂棍趕走。”王百川連看都沒有看範瑞一眼，僅僅對在門口站崗的幾十名漢龍軍士兵說道。
“是，副團長！”
李子河是步兵一團的團長，王百川是副團長，爲了讓他們儘快適應新的稱呼，秦嶺要求他們必須稱呼團長、副團長、營長、副營長、連長、副連長、排長、副排長、班長、副班長。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範瑞何時讓人這樣怠慢過，他氣的在原地跳腳大罵，不過他身邊的隨從馬上拉住了他，說：“大人，禁聲，這些大同府來的士兵好像只聽那個姓秦的命令，他們眼裡只有姓秦的，你不要再嚷叫了，萬一他們真的……”
“他們敢，我是堂堂四品知府。”範瑞叫嚷道。
“大人，小不忍則亂大謀。”
最終範瑞翻身上馬，也不再等秦嶺回來，帶着兩名隨從策馬朝着太原城疾馳而去，他要把在這裡的所見所聞添油加醋的稟告給山西巡撫李君年。
……
秦嶺帶着牛蛋和高元正，一行三人來到了曲陽縣城外邊，他們並不靠近，遠遠的望着，觀察着地型，其實秦嶺手裡早就有曲陽縣的地圖，並且有曲陽縣城四周以及城內的詳細地圖，這都是暗鷹衛的暗探畫出來的，並且暗鷹衛早就混進了這股流寇之中。
地型地貌早就在秦嶺的腦海之中，今天他就是來實地勘察一下，跟地圖上的地形地貌相吻合起來。
秦嶺很崇拜共和國一名將軍的話：打仗之前，如果一名指戰員不能把戰場以及周圍的地圖熟記在心、研究透徹的話，就是對士兵生命的不負責任。
所以他在來曲陽縣之前，已經把這裡的地圖全部記在的腦子裡，此時他根本不用拿出馬背上的地圖，就能清淅的出現在腦海之中。
圍着曲陽縣城圍了五圈半，秦嶺才帶着牛蛋和高元正兩人離開。
在秦嶺三人圍着曲陽縣城觀察的時候，城牆上的人也發現了他，於是馬上報告了這股流寇的最高頭領——蔣朋。
“將軍，城外三裡之外，有三名明軍在勘察地型，圍着曲陽城轉了好幾圈了。”一名手下衝進曲陽縣的縣衙對蔣朋說道。
“聽說朝延從大同府調了一名娃娃將軍過來，難道是此人？”蔣朋在心裡暗自猜測道，雖然他們是流寇，但是也有自己的眼線混在太原城之中，探查到了朝延的命令。
其實這件事情在太原府和大同府兩地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蔣朋不知道的話反而就奇怪了。
隨後蔣朋騎馬來到城牆下，翻身下馬，急步蹬上了城牆，朝着遠方望去。
“人呢？”
“在那裡！”一名流寇用手指了指秦嶺三人的方向。
蔣朋將手搭在額頭上，擋着陽光，朝着秦嶺看去，發現果然秦嶺還沒有留起鬍鬚，是一個下巴無毛的娃娃將軍。
“哈哈……無果是一個無毛的娃娃將軍，崇禎派這麼一個人來打曲陽縣，簡直是愚蠢透頂，大明的江山也該換一個人坐坐了。”蔣朋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
身邊的流寇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只有一名白鬚老者未笑。
“將軍，萬萬不可大意，老夫聽說此子帶着幾百騎後就敢縱橫草原，還滅了科爾沁部落的迤都，重創科爾沁部落的二千精銳騎兵，後來還進入了遼東腹地，將皇太極的大後方給攪了一個天翻地覆，從而讓皇太極無心再攻打薊州，匆匆退兵而去。”白鬚老者對蔣朋說道。
“軍師，何需多慮，我們有糧有人，又有這麼高的城池，他能奈我們何？”蔣朋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將軍只需記住一條，對方如何叫罵，我們也不出城，據城而守，用不了多久，他們自然會退兵而去。”白鬚老者對蔣朋囑咐道。
“軍師，本將知道了，你都說了好多遍了。”蔣朋摳了摳耳朵，一臉不耐煩的應道。
“唉！”老者嘆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
秦嶺三人策馬而回，路上的時候，牛蛋甕聲甕氣的說道：“大哥，這曲陽的城池真不好打啊，怕是要死很多人吧？”
高元正聽到牛蛋的話，也朝着秦嶺望去，他心裡有點發怵，曲陽縣城比他們天鎮縣的城牆要高，並且裡邊有還六萬多流寇，想想就頭疼。
“大仗那有不死的人。”秦嶺沒有正面回答，因爲此時他心裡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隨後他大喝一聲：“駕！”
噠噠噠……
一行三人消失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