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獨孤的臉上似乎有些不欲,傅竹濤連忙說道:“大帥,這些倭寇毫無人性,就是千刀萬剮也救贖不了他們的罪孽,他們殺人放火,掘墳挖墓,什麼壞事都做,當年倭寇上岸,就是在我們仁山附近,把數百名嬰兒全部堆在牀上,用開水澆,聽他哭聲取樂……”
傅秋紅也跟着說道:“大帥,倭寇當時登陸我們高麗,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劫掠孕婦,然後活生生的將腹中的胎兒取出泡酒喝,說這樣大補。”
說道這裡,傅秋紅的眼睛也紅了起來,獨孤不解,旁邊有一個機靈的高麗偏將低聲在獨孤耳邊解釋了一下,獨孤這才明悟。原來傅秋紅就是仁山人氏,當日他的妻子,一個懷孕八月已經準備待產的清秀女子,便是這樣被倭寇殘殺。
傅竹濤跟着說道:“大帥,你別看他們現在這可憐巴巴的摸樣,只要他們一得勢,立刻就會趾高氣昂不可一世。”
獨孤的眉毛狠狠的跳了一下,雖然河套有過定州之戰的慘劇,但是對於東倭的仇恨,遠遠不像是高麗和江南百姓那樣刻骨銘心。但是聽他們這麼一說,獨孤也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怒氣。這個時候,他總算理解了高麗爲什麼在兵力如此捉襟見肘,而國內條件並不是很好的情況下,依然派出五萬士兵遠征的原因了。有些仇恨,確實是需要滅族才能夠消除。其實,自己這邊和東倭不也是一樣嗎?
“先把後面的桐油這些全部卸載下來。小心一點,不要泄露了。”獨孤沒有就此發表意見,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不過卻默許了對方的行爲。高麗對東倭的仇恨是刻骨銘心的,如果自己強行壓制,反而引起一些矛盾。再說,獨孤到東倭來,不是來當救世主的,同樣是爲了報仇雪恨而來,既然目的一致,又何必在意太多?
東倭乃是島國,中部山嶺地區樹林密佈。如果東倭百姓逃到了這裡,河套大軍根本無法追擊。一來是密林之中容易折損,其次就是太耗費時間。河套沒那麼多的時間和對方捉迷藏,最多三個月,他們就必須返回神州,進行接下來的戰爭。因此,獨孤等人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儘可能多的蒐集桐油的引火物資,然後將所有的森林全部燒燬。
二十餘萬大軍在獨孤的率領之下,緩緩朝着難波城行去。一路上,河套大軍遵照一開始的命令,徹底的摧毀了自己看見的一切可以用來生產的東西。
所有的房屋全部都被放火燒燬;所有的牲口,都被充作隨軍物資;所有的糧食,帶不走的全部給燒掉;漁船、碼頭這些,在途經的過程中全部毀掉;東倭視作生命的鐵器和青銅器等,也全部被裝到船上,然後扔進深海。
沿途所經的田地,被河套大軍撒上了就地搶劫而來的石灰粉或是海鹽,讓其失去應有的肥力,日後根本無法繼續耕作。田地裡面的莊稼,全部都被毀壞,尤其是水稻、蔬菜和水果等的種子,更是被搜刮的一乾二淨。
至於途經的森林,河套方面也沒有放過。先是驅趕着東倭土人大肆砍伐,然後澆上桐油,一把火下去,至少就是好幾十裡的沖天火海。
河套的戰略很簡單,就是四個字,斬盡殺絕。當然,這次的時間有限,而東倭中部的山嶺地區也相對複雜,不可能完全將其滅絕。但是,依照河套這樣的做法,就算是有東倭土人逃到了深山之中苟延殘喘,在河套大軍撤走之後,就算是花上一兩百年的時間,他們也恢復不了元氣。甚至,離開了森林之後,他們連活都活不下去。
至於後面的事情,蛟龍軍團會給這些殘存的東倭土人們一個驚喜。
在這個過程之中,高麗士兵很熱情的擔任了先鋒。不僅僅是五萬高麗正規軍,便是那些運輸船上的高麗水手,都自發的組織了一支上萬人的隊伍跟在河套大軍身後。不管是什麼苦活髒活,他們都是搶先去做,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跟在河套大軍的身後,剿殺一點漏網之魚。
獨孤一開始的時候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雙方僅僅只是友軍,而對方根本沒有伺候河套大爺們的義務。但是獨孤稍微一客氣,那些自稱的義軍就特別惶恐,以爲這個河套大帥準備將自己等人趕走,於是越發的巴結。獨孤無奈,只好代表河套方面接受了他們的誠意。於是,在行軍的過程之中,河套大軍的日子過的是越發的滋潤。
三天之後,河套大軍的先鋒緩緩逼近了難波城。這個時候,總算髮生了河套北路大軍攻城以後的第一場戰鬥。
貴萬金二郎乃是東倭國主德康信服的老部下,對德康信服異常忠心,知道河套大軍前來,貴萬金二郎將所有的兵力全部縮回了難波城內,不過卻在城外的一個山嶺上佈置了一千士兵,準備試探一下河套方面的戰鬥力。
河套負責打先鋒的是傅秋紅率領的兩萬高麗士兵,雖然東倭佔據了地利,不過高麗方面有着絕對的兵力優勢,況且士氣正處於頂峰,等到河套大軍本部抵達的時候,東倭的一千士兵已經全部戰死。不過傅秋紅還算精明,特意將活捉的幾個將領一一套問了口供,這才全部斬殺。
“大帥,難波城內本來只有十五萬倭人,士兵不過一萬。不過這些天逃難過去的倭人數量超過五萬,貴萬金二郎又組織了大約三萬人的隊伍,總兵力在四萬上下。”傅秋紅道。
“四萬?”周季龍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臉鄙視的說道:“四萬倭人,在本將軍的眼裡不過是土雞瓦狗。”
龍知山沒好氣的說道:“別得意。東倭可不是軟柿子,當初在豫州路作戰的時候,渡邊下文率領的東倭陸軍戰鬥力甚至還在極樂聖教之上。你輕敵倒也沒什麼,可要是不幸戰死,那就丟了我們河套大軍的臉了。”
獨孤根本就無視兩個部下的爭吵,他仔細斟酌了一下說道:“東倭陸軍的戰鬥力不可小覷,可是從豫州路到揚州路再到淮水壽州,他們的精銳兵力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現在雖然還有二十萬大軍,但戰鬥力肯定無法和當年相比。至於這些臨時充入軍隊的倭人,更是不足爲懼。但是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來人,大軍緩緩包圍難波,不要給對方任何的機會。就算是一隻鳥,也不能讓他飛出!”
半個時辰後,獨孤率領着河套大軍的將領們抵達了他們登陸東倭之後看見的第一座大城。
一看見眼前的難波城,獨孤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傅將軍,你確定這就是東倭五大城市之一的難波城?”獨孤的手指有些發抖。
傅竹濤和傅秋紅不知道獨孤究竟是在叫誰,對視了一眼,傅竹濤畢竟是東倭士兵的主將,於是張口說道:“回大帥,末將並沒有來過東倭,不過這和東倭土人招供的難波城倒是一般無二,而且地理位置也剛好合適,想來應該就是了。”
周季龍覺得自己有點牙疼,幾乎是呲着牙齒說道:“我的媽呀,這也算是東倭五大城市之一?就算是我們當初在宜州的山寨,都比他雄偉的多!”
龍知山很難得的贊同了一下週季龍的意見,而獨孤本來還有些警戒的心理也頓時放開了。看着身邊一衆滿臉鄙視的部下,獨孤剛剛想板起面孔訓斥一下,不過嘴巴一張,自己倒是咧嘴笑了起來。
確實,這東倭五大城市之一,東倭中北部地區最大的城市,東倭北方最大的港口,實在是太可笑了一點。
難波城的城牆不過兩丈左右,而且居然還是土木結構。城牆的邊長不到五里。放在神州大陸,撐死了就是一個普通縣城的規模。而且就算是縣城,城牆也應該在三丈足有,而且至少是青磚包土。哪像是這裡,居然是土木結構的。
“大帥,這個仗怎麼打?”周季龍眼巴巴的說道。
獨孤本來一臉的殺氣,不過想了一下之後,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猥褻起來:“圍三缺一,在南面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狗急了也會跳牆,不要逼得太緊。”
龍知山連忙道:“大帥,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我們的兵力如此雄厚,完全可以輕鬆將他們剿滅!”傅秋紅和傅竹濤也是同樣的表情,他們身後的高麗義軍統領李成志更是探頭探腦的,臉上寫滿了焦急。
“混賬!”獨孤一鞭子抽在龍知山的背上,怒聲喝道:“大爺的話你都敢反對,是不是想造反了?啊!”
傅竹濤等人頓時嚇得一個哆嗦,這個時候,他們這纔想起眼前的這個將領乃是整個神州大陸都赫赫有名的流氓將領獨孤宇明。此人不僅殺伐果斷,而且喜怒無常,要是把他惹火了,肯定沒有好事。
江沉舟、朱希高、李孝和鞦韆平同時後退了兩步,他們很清楚獨孤這並不是真的發怒,不過誰知道獨孤大爺現在究竟是如何想的。要是他抽鞭子的時候動作稍微大了一點,自己等人也只能算是白倒黴了。不過龍知山和周季龍卻毫不在意,兩人都是笑嘻嘻的說道:“大帥,末將這不是疑惑嗎?”
發怒並不是獨孤的目的,隨手收起馬鞭,獨孤哼了一聲道:“你別忘了,我們到東倭來的目的。眼前的這座所謂的大城,本帥只需要一個衝鋒就能夠拿下。但是,城裡這麼多人,全部殺了填海嗎?這樣也太浪費了一點。本帥就在想啊,我們一路南下,不妨將所有的倭人全部往南面趕去,然後大約在奈良城外和血帥他們會和。這時候,少說也有兩三百萬倭人在我們的包圍圈內……”
周季龍一拍腦袋,哈哈大笑道:“大帥果然英明,我們怎麼就沒有想到了?我們就用倭人的屍骨在這東倭島上修建一座大型的白骨京觀!”
龍知山等人連忙馬屁如潮,連江沉舟等人臉上也滿是佩服。
舔了一下舌頭,江沉舟有些惆悵的說道:“可惜啊,東倭的人數太少,就這麼兩三百萬人,修建的規模恐怕也就只有念天聖京那麼大。”
朱希高樂呵呵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發愁,東倭這裡就只有這麼多人,不過金花三越和東北三國這些可不在少數啊。嘿,你說要是將東北三國的三千多萬人全部斬了堆在一起,那座白骨京觀應該有多大,至少比天都聖京大吧?”
傅竹濤三人對望了一眼,眼中滿是恐懼。剛纔他們還以爲獨孤準備網開一面,放東倭一馬,哪知道後面居然還有更狠毒的伎倆。他們雖然在殺人的時候能夠做到眼皮都不眨一下,不過一想到河套的血腥與殘酷,幾人頓時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