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死牢,外面的天氣陰沉沉的就像死牢裡那暗無天日的樣子,明明之前還陽光明媚,瀟瀟的心情就像是被籠罩上了一層雲霧,揮之不去的還有那糾纏複雜的情緒。
馬車骨碌碌的行駛着,一直到王府的時候瀟瀟都是沉着一張臉,悍妞不敢說話,君睿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睿,今天謝謝你了,我就先告辭了。”瀟瀟簡單的說完就迫不及待的下車了。
君睿沒有阻攔瀟瀟,這個時候說什麼,恐怕瀟瀟都不會相信了吧,百里熊這老狐狸果然是厲害,將瀟瀟的性格摸得透透的,成功的將瀟瀟的脾氣和那種對親情的在乎激發到了最大限度,恐怕此刻對六皇兄來說也不是那麼好過了吧!
瀟瀟是很善良,但她同樣也很倔強!
瀟瀟提着裙襬上了臺階,一大羣面色蒼白的侍衛看見瀟瀟就彷彿看見親媽了似的,紛紛涌上來跪在她面前高呼王妃。這羣人一個個心裡都恨不得瀟瀟快點進去,一想到剛剛王爺回來帶回來的那一身煞氣,這羣人就一個個的覺得脖子後面發涼,有種腦袋要搬家的感覺。
“王妃您回來了,王爺在書房等您。”老管家這時候也及時出現了,看着瀟瀟的眼中情緒非常的複雜,有憐惜有嘆息還有一縷失望,要是當年沒有那些骯髒的事情,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小女人就該是身份尊貴的皇家郡主了吧,造化弄人啊。
瀟瀟腳步不停,直奔君帝天的書房。剛到門口,瀟瀟的腳步卻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邁了進去,看見的就是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的君帝天,他剛纔是看見自己進來的吧。
“去過死牢了。”淡淡的嗓音沒有憤怒,沒有斥責,只是平靜的說道。君帝天甚至沒有回頭,只是身上的氣息有些冷。
瀟瀟小拳頭攥的緊緊的,眼前又浮現百里熊那悽慘的一幕,心臟一縮,說話就忍不住的有些帶上了埋怨和衝動:“是啊,怪不得你不讓出去呢,把我爹抓起來折磨的不成人形,這就是你不讓我出去的理由是不是!”
“你在怪我?”君帝天猛地轉身,一雙鳳眸犀利的看着瀟瀟,那目光仿若鷹隼一般,帶着電光,掃過來的時候狠狠的刺痛了瀟瀟的眼睛。他居高臨下,他冷傲卓然,他的話有些冰冷和怒意。
“你做了這樣的事情我難道不應該怪你麼?我還要笑着感謝你?”瀟瀟彷彿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譏諷的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越發的苦澀了,明顯的在強顏歡笑。
“夠了!百里瀟瀟,你以爲你都知道了些什麼?你以爲你知道的就是全部了?你在怪我的時候先搞清楚你那個該死的爹做過什麼罪該萬死的事情吧!”君帝天暴(禁)虐的打斷瀟瀟,目光冰冷口氣森寒的怒道。
瀟瀟被嚇了一跳,身體都一僵,小臉有些發白,死咬着脣瓣的瞪着君帝天,看上去可憐的像只受驚下的兔子。
君帝天胸口憋悶,簡直是心煩意亂,她被嚇了一跳的樣子讓君帝天微微冷靜下來,捨不得看她那副驚嚇了卻又倔強着堅持的樣子,她難道不知道她越是這樣就越是顯得憔悴的讓人心疼麼?
微微緩和了語氣,君帝天走向瀟瀟說道:“別鬧了,這些事情太複雜,我不想你煩心纔沒有和你說,你就安心養胎,別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君帝天的手都快要抓住瀟瀟的手臂了,可是卻被瀟瀟狠狠的揮開!君帝天就愣住了,眸子裡的那點耐心剎那間蕩然無存,他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瀟瀟,別鬧了,過來我這裡。”
“鬧?你當我是胡鬧麼?我在爲我父親求得一條生路,我在爲我父親抱不平叫屈,你卻以爲我是在胡鬧?”瀟瀟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說道,而後面色沉痛的道:“君帝天,你知不知道你抓住的那個人是誰?那是我父親!我的身體裡流淌着他的血液,你讓我不要糟心他的生死?那我和畜、生有什麼區別?”
“你有能力去操心我自然不會管你,可你有那個能力麼?他冤屈?他和你說的?”君帝天譏諷的冷笑道,簡直覺得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作惡的人竟然說自己冤枉,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麼?
“難道不是麼?君家和百里家的恩怨不就是那點事情麼?當年背叛你父王的是我爺爺,可是我爺爺也已經死在了你父王的箭下,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我知道你心裡有個死結,可是你以前不是已經放下了不再重提了麼?爲什麼此刻又揪着不放?而且這件事情我父親也是一個受害者,你怎麼可以讓我父親去承擔我爺爺的過錯?”瀟瀟越說越激動,眼眶也跟着紅了一圈。
君帝天心口狠狠的發疼,那是一種不被理解和冤枉的感覺,有生以來君帝天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讓他無所適從,讓他很不舒服。可是面前這個小女人竟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真該一掌拍死她!
“就算你父親是無辜的又怎麼樣?難道你沒聽說過父債子還麼?”君帝天也被氣得糊塗了,乾脆不和瀟瀟解釋了,咬牙切齒的冷笑道。
“父債子還?好一個父債子還!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爹爹做錯了事情我也可以幫我爹還債?那好啊,你放了我爹,我去那個噁心的血池裡面泡着,泡到你消氣爲止行不行!”瀟瀟冷冷的說道。
她心中忍不住的一陣陣的顫抖,這樣的君帝天太陌生了,可是又好熟悉,曾經的君帝天不就是這樣的麼?這麼的冷血,暴(禁)虐的往死裡去殘害他一切的仇敵和不重視的人。她並不像和君帝天對着幹,她也不想讓君帝天難做人和做事,她想要體諒君帝天,可是他們從一開始的談話就已經各自帶上了防備和自我意識,他們從一開始就成了敵對的兩方,所以一言不合的最壞結果就是一拍兩散。
君帝天瞳孔緊縮,面色鐵青的怒吼道:“你胡說什麼!簡直是無理取鬧!百里瀟瀟,你也別太恃*而嬌了,我可以*你上天,自然也可以將你從天上拉下來,你別太放肆!”
君帝天口不擇言的怒吼着,心裡卻因爲瀟瀟這麼維護百里熊而開始不舒服、膩歪、甚至是嫉妒。他在乎這個女人,可是不代表他會允許瀟瀟來質疑他的決定,也許曾經那個記得深愛瀟瀟的君帝天能夠任由瀟瀟胡鬧,但是現在的君帝天不會!
仇恨,他不能放下!百里熊那個該死的僞君子,他不知道百里熊到底和瀟瀟說了什麼,竟然讓瀟瀟這樣維護他到底,可是君帝天已經被觸怒了,顯然百里熊可能是慫恿和誤導瀟瀟了,讓她以爲自己是個瘋狂的復仇者了。該死的,他一定要將本來給大卸八塊了!
瀟瀟滿臉蒼白,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來,就仿若是哮喘發作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死死的抓着胸口的衣服,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才順過氣來,只是那張小臉已經憋得通紅,隱隱的發紫。
君帝天顯然也被瀟瀟這種狀況嚇了一跳,一步竄到她面前,剛纔的冷酷和嘲弄還有狠厲瞬間撕裂,緊張抓着她的手問道:“怎麼了?瀟瀟你哪不舒服?到底怎麼了你說話呀!”
君帝天急得臉都變了色,瀟瀟卻哪裡還能顧得上他,肚子一陣陣的發疼,疼的她連呼吸都困難了,胸口發堵想吐又卡住了一般,眼前一陣陣的發暈,她看不清君帝天焦急的面孔,卻仿若看見了君帝天剛纔那咬牙切齒的說着狠話的樣子,瀟瀟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發疼,眼淚刷刷的往下落,不要錢似的洶涌而急切。
君帝天也着急的不行,冰涼的大手捧着瀟瀟的小臉,一疊聲的軟語道:“寶寶,你怎麼了?你別嚇我,我該死的是再說氣話,對不起,別生氣,有話好好說,我解釋給你聽,咱們別吵,別讓小人挑撥離間了。”
瀟瀟終於好了一點的時候就聽見君帝天說什麼挑撥離間的話,悲痛氣憤加上難堪讓她忍不住的怒叫道:“你閉嘴!君帝天是我看錯你了,就算我父親在有不對那也是我父親,你能夠爲你父王報仇,你這麼不顧一切不擇手段,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殺的人也是我的父親,是不是……是不是等你殺了我父親的時候我也要反過來找你報仇?”
瀟瀟的話讓君帝天狠狠的愣住了!
話糙理不糙!就是這樣,君帝天在報仇,他覺得理所應當,因爲那是殺父之仇,可是如果他將百里熊殺了,那麼瀟瀟不是也背上了殺父之仇的名頭?瀟瀟來報復他?讓他和瀟瀟成爲不死不休的仇人?
君帝天想着都忽然停住了,因爲他發現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他的瀟瀟用仇恨的目光看着自己,時時刻刻的算計着自己,他不能接受瀟瀟不再愛他,他不能接受他們之間徹底的淪爲陌路成爲仇敵!
“瀟瀟,百里熊是百里熊,你是你,這是兩件事情,別將這兩件事情混爲一談好不好?我和百里熊之間的恩怨了結之後,這件事情才能徹底的過去。”君帝天捧着瀟瀟蒼白的小臉,語氣都軟了下來,他哪還敢在和她對着幹,她蒼白的臉色,痛苦的糾結着的眉頭簡直要了君帝天半條命。
“我說過,不管你做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反對,因爲你一定有你的理由,而我,作爲你的女人只要在背後默默的永遠的支持你就好。”瀟瀟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一隻手覆在君帝天的手上,看見君帝天眸色更加柔和她卻話音一轉:“可是那不代表我可以違背良心!”
“你什麼意思?”君帝天隱隱的覺得瀟瀟話裡有話,蹙眉問道。
“百里熊就算罪該萬死,可是他是我父親,就算他曾經很忽略我,可是我也不能對他見死不救,那樣我的良心會一輩子受到譴責的,我會一生難安,我會不能再這麼理直氣壯的和你在一起,因爲那樣我會想起我的無能,會時刻的提醒我,我愛的男人是殺死我父親的兇手,而我卻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活着,君帝天,你不覺得那樣的事情是一個可笑和悲慘的笑話麼?”瀟瀟看着君帝天越來越冷的臉色,卻依然講話說完。
“說到底,你不過就是仗着我在乎你所以來要挾我是不是?百里瀟瀟,也許沒忘記你之前的我是愛你愛到連仇恨都能放下的,但是此刻的君帝天,你必須記住了,現在的我並不記得你是誰!”君帝天面色也冷了下來,冷漠地說道。
瀟瀟覆在君帝天手上的小手一僵,然後緩緩的離開他的大手,將君帝天的手從自己臉上移開,目光呆滯的說道:“君帝天,所以,你是不肯放過我父親了是不是?”
君帝天煩躁的站起來,冷冷地說道:“百里熊必須死!只有他死,才能祭奠我父王的靈魂!你也不用再爲他求情,本王還是那句話,你是你,他是他,但你如果一直要拎不清的和他混爲一談的話,別怪本王……”
“王爺要怎麼樣呢?殺了瀟瀟麼?也是,你能將瀟瀟*上天,自然也能將瀟瀟拉進地獄,是瀟瀟高估自己了,是瀟瀟自不量力了。”瀟瀟打斷了君帝天的話,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自嘲的笑道,一邊緩緩的往外走。
“只是攝政王殿下,百里瀟瀟真的是恃*而嬌麼?我只是想要爲父親討一個公道,畢竟買賣不成仁義在,尊貴的王爺您也不用出言諷刺瀟瀟不是?如果您覺得瀟瀟礙着您的眼了,或者覺得接納瀟瀟讓您委屈了,那瀟瀟離開便是。”瀟瀟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極其的慢,不是她不想快走,而是她這幾步都花耗了太多的力氣。
她的口吻嘲弄,她的話語陌生,她的姿態高傲,她在遠離他,一步一步,不可挽回的離去。
君帝天聽着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彷彿是用錐子在狠狠的往他心裡錐眼兒,錐心刺骨的疼,不能言說的憋屈和苦悶,還有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驚慌和顫慄。
君帝天挺直了脊背,硬生生的停住了轉頭去看她一眼的衝動,他聽見了她離去的腳步,卻無法阻止,因爲她的每一句話都讓君帝天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他想告訴瀟瀟,他不是有意說那些話去傷害她,刺激她的,只是他有自己必須要堅持的,他不能讓百里熊那樣喪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叛徒罪人在逍遙法外,可是瀟瀟,他要怎麼和你說?他要怎麼告訴你,你口口聲聲維護的父親,你口中無辜的父親,纔是當年那場慘案的罪魁禍首?你的父親逍遙法外了這麼多年,他怎麼可能再繼續容忍下去百里熊還活着呢?
瀟瀟雖然在離去,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期盼着君帝天能夠挽留的,女人,總也逃不過這虛僞的一面,既想自己發脾氣,委屈得時候甩手走人,又想這個時候心愛的男人能夠放下一點面子挽留一下。可是沒有,君帝天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瀟瀟在那一瞬間真的很絕望!看來君帝天是鐵了心的要對付父親了,也許君帝天沒有錯,他有他必須堅持的立場,可是她百里瀟瀟也沒有錯,因爲維護親人也是她必須要堅持的立場,而且她,纔是這場鬥爭當中最最痛苦和難以抉擇的人!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鬥,雙方在開展的時候就身不由己的被安排在了對立的陣營當中,他們之間是沒有贏家的,因爲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兩敗俱傷!就算君帝天殺了百里熊報仇了,瀟瀟也不可能在那麼心無芥蒂的和君帝天常相廝守了。
君帝天爲親人復仇是出於人性,那麼瀟瀟堅持着要保護親人又何嘗不是出於人性呢?
瀟瀟終於是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那雙眼裡已經一片決然,她僵硬的擡起腿終究是邁出了這道門檻,然後整個人脫離了這間房子,她下臺階,脊背挺的筆直,清冷的嗓音在院子裡幽幽響起,憂傷而決然的傳來:“也罷,我也無需再堅持了,畢竟,忘記了我的你,也不在是我深愛的君帝天了!”
轟地一聲!君帝天那壓抑的心,壓抑的情緒,壓抑的驚慌在這一刻,在瀟瀟那清晰而決然的話中而瞬間崩塌,眨眼間分崩離析!
君帝天猛地轉身,雙眼通紅的看着瀟瀟一步一步離去的背影,天空黑壓壓的,一點光亮沒有,死寂而沉悶的味道,一道刺眼鬼魅的閃電劃過,披亮了那一片混沌的天空,也劃亮了烏雲下的空氣,照在瀟瀟的身上是孤獨的絕望的悽美的韻味。
轟隆隆!一道響徹天地的雷鳴驚天動地的響起,轟隆隆的砸在人們的心中,無不顫慄駭然。
君帝天的心就像是被雷劈過了一般,四分五裂還帶着焦灼,疼又無法癒合,難耐的寂寞在孤獨和痛苦中掙扎,他僵硬的身子愣在原地,看着瀟瀟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底,痛,一點點蜿蜒在眼中,心口那種身不由己的痛感再度襲來。
君帝天死死的按住心口,艱難的呢喃道:“我不是你深愛的?我不是你深愛?我不是你深愛的……”
那誰是你深愛的?曾經的君帝天麼?可是曾經的君帝天不在了,現在的君帝天你又不愛了,百里瀟瀟,你是要離開我麼?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在我慢慢接受你的時候而絕情的遠離我?
“百里瀟瀟,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會後悔的!”君帝天心裡就彷彿是住了一個魔鬼,在這一刻,他還是沒有解釋,他固執的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孤傲的怒吼道,聲音傳了老遠。
瀟瀟經意在大門前的身體狠狠一僵,終於是再次出了王府。
君睿背對着王府大門站在馬車旁邊,聽見君帝天的怒吼聲微微一愣,旋即轉頭看去,就看見瀟瀟正站在臺階上看自己,君睿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再出來,所以就在這裡等你了,要不要上車?”
瀟瀟虛弱一笑,忽然想起來一段很俗氣很浪漫很悲傷的話。
‘親愛的,不管何時我都在你身旁,只要你舉目能觸及的地方,就一定有我,因爲我總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愛你,願意化作你呼吸的空氣,我總在你周圍,緊緊的包裹你,形影不離!’
君睿,你就是總在我受傷、難過和絕望的時候出現在我身邊,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愛我,可是你做的這一切都讓我受*若驚,無法回報,要怎麼做,才能在拒絕你的同時不傷害你呢?
瀟瀟強忍着一路走來那股鑽心的疼,她怕她的肚子有任何問題,此刻只想着快點離去,找個地方找個大夫,她看見君睿站在那裡,瀟瀟張不開口,因爲口乾舌燥嗓子冒煙,眼前昏花,腿腳發軟,瀟瀟想,自己可能是生病了,她得快點離開這。
可是該死的,爲什麼會天旋地轉?爲什麼會一片黑暗?
“瀟瀟?!”君睿的笑容僵硬在嘴角,他幾乎是心跳失常的驚呼出來,身影一閃就出現在了瀟瀟的身邊,心驚肉跳的將瀟瀟從高高的臺階上跌落下來的身體接住,狠狠的抱在了懷中。
周圍的驚呼聲此起彼伏,一個個簡直都見了鬼一般,撲通撲通的跪在地上,這小王妃可是王爺的寶貝疙瘩,還有了王爺的第一個孩子,這要是從這麼高的臺階上摔下去,衆人都不敢想象了……
“君睿,帶我走……”瀟瀟在昏迷前只有力氣咕噥這一句,倔強而堅持。
君帝天,別說瀟瀟任性,別說瀟瀟無理取鬧,只是我們都應該冷靜冷靜!
君睿本想着抱着瀟瀟進王府的,可是瀟瀟卻讓他帶着她離開,君睿根本沒有絲毫遲疑的,抱起瀟瀟飛上馬車,車伕立刻揚起馬鞭向着君睿的府邸跑去。
王府門口的人都是一片驚悚,一陣微風颳來,捲起了點點的血腥味,侍衛擡頭看去,就發現瀟瀟站的地方竟然有一小灘的血色……
“快、快去稟報王爺!”侍衛大驚失色的驚呼道。
這個時候誰敢去告訴王爺?這不找死麼?還好老管家來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後也是慘白着一張臉一路狂奔向君帝天的書房,心裡只祈禱着王妃和孩子可千萬要平安啊!
“王爺不好了!王妃她……”老管家第一次這般大呼小叫,話都有些說不利索,只是大概的話剛出口,面前臉色陰沉的君帝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老管家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君帝天陰沉着臉眨眼間來到王府門前,看着一個個癱軟的侍衛怒道:“王妃人呢?”他根本就沒等老管家說完就衝出來了,他也想起了剛纔瀟瀟那蒼白的臉色。
“那、那……”侍衛們被君帝天身上那狠戾的氣場震懾道,一個個面如死灰,指着君帝天腳下。
君帝天疑惑的後退一步,入眼的是那一灘不算多卻很刺眼的猩紅血液,剎那間,君帝天面色狠狠變色,仿若一頭兇獸一般的回頭怒吼:“到底怎麼回事?百里瀟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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