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一雙細長的黝黑的幾乎成暗金色的佈滿細碎方塊形狀的爪子穩穩落地。撲通一下濺起地面上大片的灰土塵埃,那雙細長的腿上是一具擁有潔白無瑕羽毛的大身子,尖長的嘴巴呈黃色隱約的有種金黃色澤,黃色的眼珠裡充滿了純真卻桀驁的神色。
這,竟然是一隻巨大的白鷺!那在冬季裡呈黃色的尖嘴中還發出一聲清場般的長嘯!
白鷺修長的脖子向後轉去,黑色的嘴尖輕輕的叼了幾下脊背上的羽毛,像是得到某種命令,乖巧的將修長的雙腿蜷起,巨大的潔白雙翼緩緩收回,露出了那坐在白鷺背上之人!
男子雙腳緩緩落在地上,動作出奇的緩慢,一下一下都彷彿是用盡了力氣一般的吃力,他剛剛站穩,緩緩的擡起頭來看着那幾米之遙的華服女子,身形是清晰可見的一個僵硬,似乎愣住一般。
他一身玄紫色的長袍,一如既往的挺拔蘊含力量,他那頭火紅色的長髮卻變成了一頭零碎卻極具狂野的短髮,火紅的頭髮在日光下泛着妖嬈的色澤。他的臉上帶着一張恐怖猙獰的鬼臉面具,他站在神獸一般的白鷺身旁,恍若神邸!
瀟瀟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君帝天!可是她卻也在那一剎那間狠狠的愣住!
那張面具,幾乎與自己的一模一樣,不!那張面具就是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二人死後相逢,一個躲避,一個牆壁,別後三年,再度相見,竟然是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氣氛,這樣的……無言相對和震驚迷惑!
幾乎是一瞬間的相對,經年之前,那一幕幕仿若繁花一般的流年流金一般的在眼前回放,一切迷惑於真相,竟然都水到渠成般的展開,清晰……
由記得五年前那個夜晚,她的面具被人搶走……
“我就要這個面具了!”
“你怎麼隨便搶別人面具?”
“姑娘莫及,也許是姑娘的緣分到了呢。”
“所有的面具中,只有剛纔那只是唯一的一對,在整個荊國都絕對不會再找到一模一樣的,就連姑娘手中的鳳凰面具都有無數個。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只求唯一,多了,豈不是一個笑話?”
“這麼說老爺爺您還有一個那樣的面具嘍!”
“有,唯一的面具,象徵愛情,自然是一雙一對!”
夜色下的桃花林中,她被百里卿陷害險些被人侮辱,無意中撞入那具冰冷而強壯的胸膛……
“你是搶我面具那個人?”
“搶?我從不搶別人的,既然你如此念念不忘,那麼,還給你!”
“什、什麼?”接觸到男子那冰涼的指尖,百里瀟瀟心頭一顫她心中絕望,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面具下露出的小紅脣暗暗咬緊。
“還債啊!”男人那低沉而魅惑的嗓音在清冷的夜色下,被鍍上一層*疏離的性感,似冷酷,更似柔情的呢喃一聲,他高大的身軀募然俯下,那雙帶着薄冷卻性感的緋色雙脣霍地吻上百里瀟瀟的小紅脣。
那一晚,她被搶了面具,那*,她丟了初吻,那一次,他救了她,那一眼,暗金色的眸色印入心底,至此,她這一生都與那個男人糾纏在一起!
原來,那一眼,那一瞬,緣已註定!
可是闊別經年,他們明明就在彼此身邊,卻竟然毫不知情,就這樣錯過,在錯過,錯過那最初就已經命定的愛情,錯過那本就象徵是一生一世真愛的信物!
往事一幕幕浮現眼前,昨晚瀟瀟還在爲那個面具註定情緣的事情而忐忑,生怕君帝天不是她命中註定的人,可是真可笑,兜兜轉轉,各執一張面具的二人,早已命中註定的二人,同*共枕多年的二人,竟然彼此不知道,那一個初吻早已經註定了他們的一生!
眼淚洶涌落下,她心中有千般萬般的委屈和抱怨,可是該死的,子看見他的這一瞬間,在這張面具出現在他臉上的這一刻,瀟瀟所有的怨恨土崩瓦解分崩離析,剩下的只是悔恨和錯過這麼多年的遺憾。
他們遙遙相望,他們近在咫尺,他們彼此相愛,他們相互思念,可是他們卻又這麼的艱難。
君帝天看着瀟瀟帶着的那張面具,也在那一剎那明白了許多,忍不住的心潮澎湃,卻沒有那強烈的情感的爆/發,沒有那闊別已久的激情和狂奔而至,而是顫抖着從白鷺的嘴中接過了一根純白色的手杖,手杖落地的瞬間,君帝天挺拔的身姿狠狠的搖晃了一下,似乎那一剎那,他所有的重量都加註在了手杖之上一般。
至此,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眼前這個和公主殿下帶着一樣面具的男人……雙腿不便!
可就是這樣一個不看拋頭露面甚至身體不便的男人卻沒有人敢上前呼喝他、嘲笑他甚至是驅趕他,只因爲當他站在那方高臺之上的瞬間,給人們的感覺就是‘唯我獨尊,言傾天下’的霸氣!而那不便的雙腿反而給人們一種窒息般的壓迫感!
他就站在那裡,阻擋了所有人追求美人的視線,可卻讓人覺得是理直氣壯的,卻讓人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他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可是他的肢體語言卻渲染出霸道與佔有的意味,他只站在那裡,就會讓人覺得他在說——那個女人,就是我的!!
砰!砰!砰!
手杖每一次落下都有清脆的聲音響起,如此艱難和冗長,可是卻依然固執的響起,那聲音就證明着君帝天在動,雖然緩慢,雖然艱難,可是君帝天在努力的倔強的一步一步的走向瀟瀟!
瀟瀟的眼淚唰地一下,再也不能控制的落下,伴隨着君帝天手杖落地的聲音,啪嗒啪嗒的*在木板之上,夫唱婦隨般的附和着她男人沉重而艱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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