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爹不要處死娘,爹不要。”上官雨汐突然衝過來抱住上官信的大腿苦苦哀求,晶瑩的淚珠順着白皙的臉頰滑落,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饒是一旁的丫環小廝看了也於心不忍,更別說是一向視女如命的上官信了。
可是……
“爹?”上官雨汐癱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此刻自己無比絕情的親爹,他……竟然會推開了自己。
她以爲,上官信這麼疼愛她,她也一直是他從小呵護在手心裡長大的,就算是安眉這次犯了必死無疑的錯誤,可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總歸不會真要了安眉的性命,可是事情證明,她錯了。
上官信推開她後,負手而立立於廳內,側頭強逼着自己不去看一臉哀傷的上官雨汐,因爲他怕自己會心有不忍,可是他卻不能夠再傷害傾城了。
所以,只能犧牲掉安眉了。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上官信冷漠的背影,絕情的目光,每一樣都如刀子深深地在上官雨汐的心上劃上了一刀,痛徹心扉。
沈孟彥扶着上官雨汐站起來,從方纔上官信推開她後,她就一直強忍着讓自己不要哭,倔強的模樣讓沈孟彥看了心都隱隱痛着,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或者,他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陪着她,纔是最好的選擇。
上官雨汐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上官信,哪怕他再不願意對視,卻也無法逃離避開她迎來的視線。
忽的,上官雨汐冷冷一笑,衝着上官信大吼:“她是你妻子,她陪伴了你十多年,是你枕邊最親近的人,爲什麼你非要治她於死地?你的心當真就這麼狠嗎?”
上官信一震,大概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上官雨汐會這樣不顧禮儀的對着上官信大吼,可是她就真的這樣做了。
只是,這樣不但沒有讓上官信心軟,反而讓他的怒火更盛。
她說他心腸狠,可是安眉又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心到底有多狠?
她搶走原本屬於許曼卉的一切的不止,許曼卉大度接受了她,而且還將她當作是自己的姐妹一般,可是安眉呢?她陷害許曼卉,毀她清譽,甚至還想治她於死地,那這比賬許曼卉又該跟誰算呢?傾城又該找誰報仇呢?
人在做,天在看,既然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搶了原本屬於人家的東西,也該爲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放肆。”上官信氣極,剛要擡起手一巴掌打下去,卻在半空中被沈孟彥給截住,“爹息怒,雨汐不是故意要頂撞你的,她也是因爲太在意娘了,還請爹你寬宏大量,饒過雨汐這一次。
上官信冷哼,一把將手抽出,恨恨地對着立在
安眉身旁不知所措的小廝怒吼:“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帶下去。”
“是。”
“不要啊相爺,相爺我知錯了,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相爺……”
在小廝們剛一抓住安眉肩膀準備將她帶下去之時,安眉忍不住大叫,企圖再做最後一次反抗。
“帶走。”上官信背過身,對安眉的祈求不聞不問,冷冷的命令着。
見狀,上官雨汐焦急的目光在安眉與上官信之間來回移動,可是上官信彷彿心意已決一般,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話。
餘光突然瞟到一旁默默無聞的傾城,上官雨汐突然跑過去,拉着傾城的手。
傾城現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不論是上官信也好,還是皇上也罷,他們最在乎的就是傾城,只要傾城開口,他們絕對不會再爲難安眉,到時候安眉就有救了。
“姐姐,姐姐你求求爹爹和皇上吧,讓他們饒過我娘一命,好不好?”目光焦急中又帶着懇切的看着傾城,上官雨汐現在急切希望傾城可以答應,因爲那是她孃的命啊。
“放開她。”傾城倏然開口,當然,這話並不是對着上官雨汐所說,而是對着抓着安眉的那些小廝。
似乎沒想到辰妃娘娘會下這樣的命令,可是那些小廝卻又不敢違抗,面面相覷一番後,終還是鬆開了安眉。
南宮亦辰與上官信均是一陣不解,不但他們,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
照理說,傾城的母親是安眉害死的,她應該很恨安眉纔對,可是現在竟然……
倒是上官雨汐和安眉終是鬆了一口氣,至少有傾城開口,安眉的性命暫時是保住了。
上官雨汐帶着驚喜的目光看向傾城時,所接觸到的卻是一片冷漠,甚至,還帶着點點的戲謔情感。
上官雨汐一愣,“姐姐……”
“你想讓我救她?”傾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冷冷的問。
上官雨汐稍愣片刻,雖不知道傾城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卻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
“給我一個理由。”
“什麼?”上官雨汐錯愣。
“給我一個救她的理由。”
“……”
安眉是她的親生母親,她救她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如果真要一個理由,那麼就是……血濃於水。
可是這個理由對於傾城來說根本就微不足道,甚至,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正當可以讓她救安眉的理由。
“沒有理由,你讓我怎麼救她?”傾城說道:“別忘了,她可是奪走我與母親的一切,甚至間接害死我母親的殺人兇手,你讓我怎麼救她?又要用
什麼理由救她?”
上官雨汐一愣,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靜靜地道:“因爲我們是一家人。縱然我娘做了很多傷害姐姐和大娘的事情,但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不是嗎?親情關係這是永遠也不可能改變得了的……”
“哈哈……”話音未落,卻只聽見傾城仰頭大笑的聲音,這種聲音邪魅卻又攝人心魄,讓人一顆平靜無波的心起了陣陣漣漪。
笑聲停止,傾城冷漠的看向上官雨汐,彷彿在透過她看其他東西一樣,可是這種冷漠疏離的目光,卻叫上官雨汐有些絲絲畏懼,一顆心狂跳不止。
以爲傾城有些心軟,安眉顧不得什麼二夫人形象,連滾帶爬的來到傾城面前,拉着她的裙角連連祈求,“傾城……哦不,辰妃娘娘,以前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但是我現在真的後悔了,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吧,千萬不要殺我,啊……”
不等安眉哭訴完,傾城已經不耐煩地一腳踢開了她,對待仇人,她向來都是不會心軟的,更何況,安眉是害死她母親的兇手,不共戴天的仇人。
“娘。”上官雨汐驚呼,急忙攙扶着安眉起來。
“後悔?安眉,若是做錯了什麼事都可以用一句後悔來彌補,那麼還要律法有什麼用?若真是這樣,那殺人就不必償命,世間豈不是都要亂套了?”傾城步步緊逼,絲毫沒有要打算就此放過安眉的意思。
“辰妃說的極是。”南宮亦辰也跟着附和。
其實,只要傾城開心,別說殺一個安眉,就是要他死,他連眼皮也不會眨一下。
“姐姐,好歹她也是我母親……”上官雨汐不氣餒,企圖還要做最後的掙扎。
“那我的母親呢?”傾城激動地反駁,“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庭,毀了清譽,被人人指責辱罵說行爲不檢。在我們被趕出丞相府,孤兒寡母流落異鄉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家庭溫暖,享受着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一切,可是我們呢?過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我們好幾次差點兒被餓死,凍死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你們有想過我們嗎?”
傾城踉蹌着後退,心痛不言於表,卻在即將撞上身後的桌子時,卻不想意外地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南宮亦辰將傾城摟在懷裡,看見她這個樣子,心也隱隱的痛着。
而此刻的傾城,脆弱得好比一個陶瓷娃娃,一不小心就會變得破碎不堪,他心痛,他不捨,只有將她摟在懷裡,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安心,才能夠保護傾城不受傷害。
“別擔心,朕在你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