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歌算是明白了,這一家子聚在這,是打算興師問罪呢!
她意有所指看了看君衍,這就是他的這堆親戚,如狼似虎,像是恨不得把他們倆給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怪不得,君衍要裝作病怏怏的樣子,看來是想掩人耳目,讓這些人放鬆警惕。
看似祥和的君家,每一次聚會,都是暗流涌動。她突然心疼起君老爺子!孩子多是福氣,可是,擁有的東西太多,人心難測,到最後,這種福氣可能就會變成一種禍端。而這一切,都是源自於一個字:貪。
江雲歌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說道:“真有這麼一回事嗎?那我可真是孤陋寡聞了。最近我在學校,負責給圖書館的孤本做摘錄,除了上課時間,都是被關在圖書館裡做苦工,還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樣的事。剛纔,你們說的那個什麼,鬼市拍賣會是什麼?好玩嗎?阿衍,下次什麼時候,我們也去看看?”
這時,長輩身後一道刺耳的聲音傳來:“土包子!鬼市拍賣會,豈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果然是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連這都不知道。”
江雲歌微微眯起了眼睛,一眼看到了站在沈玉珍身後的女人,她身材高挑,長得也精緻,只是顴骨太突出了,倒是顯得有些尖酸刻薄,難怪說出來的話也這麼難聽。而她身邊站着的那位,戴着金色大框眼鏡的男人,目不斜視,像是在受訓一樣。
從這人的眼睛裡,江雲歌看到的是麻木。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老二家的女兒君如玉,和她招進來的那個贅婿,柳城。
果然,女兒囂張跋扈,女婿沒地位,就只能站在旁邊,唯命是從了。
真是可悲!
君衍臉色一沉,自己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他人來嘲笑了。他不露聲色說了一句:“你倒是有見識,做的卻是倒貼的事。你見識到的,就是倒貼別人?”
剛纔還神氣十足的君如玉對上君衍那雙冷冽的眸子,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她就不明白了,一個鄉下女人有什麼好,怎麼君衍就要處處維護她?
“好了!讓你們回來吃飯,不是讓你們吵架的。什麼時候,我在問話,也輪到你們這些小輩隨意插嘴了?這麼喜歡說,倒不如我讓你上來說個夠?”老爺子的臉色有些難堪,君如玉更不敢說話了。
她是女子,雖然是招婿,可在家裡的地位還是不如男人的,這點,君如玉很清楚。正因爲如此,她心裡纔不服氣,總想着出人頭地,能夠讓一家人對自己刮目相看。只可惜,自己的老公不爭氣,她再努力,也是白折騰。背地裡,大家都笑話柳城是個窩囊廢,靠女人吃軟飯。
當時,君如玉也是有情飲水飽,只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缺,她要的只是那份愛情,就算對方家境不好又怎麼樣?只要他願意努力,一切都不是問題。可是結婚後她才發現,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樣。
出生於不同的環境裡,導致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想法都有着很大的不同,她再努力,在別人眼裡,也只是拿來去養小白臉的。而自己的老公,在別人眼裡,就是個吃軟飯的傢伙。這些閒話聽多了,君如玉也會覺得累。再看見柳城平時悶不做聲的樣子,她更是生氣。
看看別人,就算娶個鄉下女人沖喜,身份也如此不同,自己的本事也大,現在,全家的焦點都在他們兩個身上,她很擔心,自己在君家,可能會越來越沒有地位。所以,在這個時候,她更不能讓君衍和江雲歌站穩腳跟,得到老爺子的喜歡。
只是現在,她已經失去機會了。
老爺子這麼一說,大家都不說話了。老爺子咳嗽了兩聲,讓人搬來凳子,給他們倆坐下。
“君衍的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看來,雲歌把你照顧得很好。當初,幫你找一個會醫術的妻子,這個決定還真的一點都沒錯。雲歌,剛纔你說,你最近很忙。除了學校的事,還有其他的嗎?”
江雲歌一直沒有正面告訴君家人關於外公的事情,現在老爺子問起,她也不好再隱瞞了。
“爺爺,是的。除了學校的事,我還在忙別的。相信,大家多少聽到了些風聲。就在前不久,我外公受了很重的傷,現在,他正在醫院休養,我除了學校,就是在醫院照顧外公。再有,我師父也失蹤了,我還要找人。所以,會比較忙。”
老爺子震驚的看着江雲歌:“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不早說呢?我每天在宅子裡,還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你外公和我也是同輩,按理說,他受傷了,我是要去親自探望的。老三,你們夫妻倆可有去醫院看看?”
君志遠遲疑了一下,要不是雲歌剛纔說起,他們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江雲歌本來就封鎖了消息,如果沒有人特地去打探,的確不會知道這些消息。
君志遠有些慚愧:“爸,這件事,我們也是剛剛纔知道。”
“糊塗!”老爺子突然吼了一聲:“那可是我們的親家,住院了,你們竟然還不知道。要不是我今天問起,你們豈不是會一直都不知道?你們這是怎麼做親家的?不要眼裡只有生意,這點,我早就和你們說了。”
“爸,這件事,是我們夫妻倆沒有處理好。明天,我和志遠會親自帶着東西去醫院探望陸老,您彆氣壞了身子。”
江雲歌顧念白嵐對自己的改觀,這事也不怪他們,立即站出來替他們解釋:“爺爺,這件事,您不要怪爸媽他們。是我不讓阿衍說出來的!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手受傷了,我外公喜靜,我想,不要這麼大的動靜,這纔沒有說的。”
老爺子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竟是這麼懂事。不管怎麼樣,也是我們禮數不周。這事,也怪我。那你外公現在的傷怎麼樣了?對醫生來說,這雙手可是最重要的,醫生是怎麼說的?能徹底恢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