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終於成功完成。南宮亦兒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珠,轉了轉痠痛的脖子,坐起來拉伸了一下筋骨,感覺還真有些累人。
看着窗外的夜色,估計快凌晨一點了,再看了一眼雜亂的房間,還真沒精力全部去收拾了,只是把地上帶血的碎布弄到一邊,在把那盆血水倒出去。
打開房門,發現丫鬟小冬倚着門睡着了。似乎聽到聲響小冬立刻驚醒了,一看原來是小姐,才放心下來,看着小姐端着盆小冬趕緊接過來,說道:“小姐,我來收拾吧,你趕緊去小冬房間休息。”
南宮亦兒道:“我還不能離開房間,如果他半夜突然發燒,我沒在旁邊照顧就白忙活了,既然要救人就要救到底,到是你這丫頭把這盆血水倒了,趕緊回去休息纔是。放心吧,那男子現在連動都會疼得要命,不會把你家小姐怎麼樣。”
小冬聽後覺得小姐說得有道理,而且她實在是困了,就乖乖的離開回房了。
南宮亦兒重新回到房間,把那些帶血腥的碎布扔到門外的火盆裡,想着明天再用一把火燒了,然後回房把門關上。南宮亦兒實在是累了,先把其它的蠟燭都吹滅了,就留了一盞油燈在桌上,衣服什麼的懶得換,臉也懶得洗了,就坐在了椅子上。
因爲剛剛極度緊張的做手術,現在突然放鬆下來,南宮亦兒頓時感覺一股疲憊瞬間襲過來,不知不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快二更時,牀上的男子的手指動了一下,不一會兒,一雙犀利的眼睛突然睜開。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女子的閨房內,瞬間起身,沒想到牽動了傷口,看着身上綁的繃帶男子似乎想起來他昏迷在那片竹林了,不過還是疼得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男子馬上恢復鎮定,咬着牙站起來,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個男子,難道是他救了他?看起來真有些單薄,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可是怎麼有人睡覺都不吹燈的?男子心裡想着。
還沒來得及打量趴在桌上的男子,突然兩道黑影落在竹林小苑,屋內的男子瞬間警覺,立刻把燈吹滅了,可是還沒來得及躲藏,兩道黑影就從窗戶躍入房間看到了他,忽然齊齊跪在了他面前。
男子瞬間鬆了一口氣,剛纔以爲來人是敵人呢,沒想到是自己人,暫時沒理那兩個人,而是步伐艱難的走到牀前拿了一牀薄被,再次走到那單薄的男子身邊,把薄被給他披上。
這才轉過身,輕聲的對那兩個人說道:“此地不宜久留。”跪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馬上領命,三人一轉眼的功夫就從房間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太陽剛升起來,南宮亦兒就醒過來了,忽然發現背後蓋了一牀薄被,腦子瞬間閃過昨晚的男子,驚得她跳起來,她竟然睡過頭了,半夜忘記去查看那男子有沒有因爲感染而發燒。立刻走到牀前去查看,牀上竟是空空如也。
南宮亦兒想着,難道昨晚就走了,可是受那麼重的傷怎麼走呢?肯定有人來接應吧,第一眼看那男子的氣質就知道他身份肯定不簡單,不過走了也好,要是被別人發現她房間藏了一個男子,估計她回現代的計劃就全泡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宮亦兒馬上想着剛纔身上披的薄被,應該是那男子做的吧,算他有點良心還會想起給她這個救命恩人蓋被子,也不枉她叫他一命了,不過要是可以給她南宮亦兒一大疊銀票做酬勞,她會更開心的。
南宮亦兒忽然聞到一股怪味,想起來自己昨晚沒洗澡沒洗臉來着,趕緊得叫丫鬟小冬幫她準備沐浴的事情,不過首先得恢復原來的麻子臉纔是最重要的。
而此時此刻,傲宇國最大的青樓——醉鄉樓,它最隱秘的後院卻是一片死寂。
在一間房間門口立着兩個冷漠的黑衣人,而房間內一個男子正躺在牀上睡着,仔細看會發現這個男子就是昨晚被南宮亦兒救的那位。在他牀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正在爲他把着脈。旁邊站着一位俏麗的女子和一位灰衣男子,都緊張的盯着白衣男子,等着他說結果。
差不多一刻鐘,白衣男子收回了手,說道:“二爺沒什麼大礙,傷口也被及時包紮止住了大出血,只是現在氣血兩虛,得修養一個月纔可以。”
聽到這句話灰衣男子和俏麗女子同時鬆了一口氣。
白衣男子繼續道:“還以爲傷成啥樣了,害得我一大早被你們從被窩裡架出去,搞得我現在哈欠連連。”說完還真的打了一個大大哈欠。
旁邊兩人聽着他發牢騷,只是淡淡一笑而過。他們也是看見二爺快到三更天時,渾身是血的來到醉鄉樓。他們不懂醫術,頓時又擔心又害怕,只得出動所有的暗衛,花了快兩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在五更天找到這白衣男子爲二爺醫治。
白衣男子看了看二爺包紮的地方,還真是血光琳琳,定是昨晚走動裂開了傷口,才導致昏迷的。接着說道:“現在我得先幫二爺重新包紮一下傷口,你們幫我把他扶起來。”
灰衣男子立刻上前幫忙,不一會兒把二爺身上的繃帶和紗布都卸了下來。白衣男子忽然發現二爺身上的草藥只有一味很普通的止血藥?誰有那麼大本事只用一味藥止血療傷?而且根據脈象二爺受的傷很重。
當白衣男子幫二爺擦洗身子,露出被縫合的傷口時,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種縫合醫術他從來沒有見過,到底是誰有何等妙手的醫術?
心裡是這麼想,不過還是先幫二爺用最好的金瘡藥包紮纔是最重要的,等二爺恢復後好好問問他。
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白衣男子包紮好了,神氣的說道:“有我這神醫在此,二爺三天就可以下牀走動,七天就可以吃嘛嘛香,最多半個月就能活蹦亂跳了,哈哈。”其實心裡清楚知道,要不是這縫合之術,二爺哪裡可以縮短一半的時間恢復。頓時對那神秘之人更加充滿了興趣。
灰衣男子和俏麗女子頓時滿臉黑線,還自誇神醫呢,前面說一個月能好,現在又成了了半個月,這神醫說的話能靠譜嗎?
白衣男子無視那兩雙對他潑冷水的眼神,愉快的說道:“本神醫要回去補覺了,二爺就麻煩你們兩位先照顧了,我先閃了。”說完還真在一轉眼的功夫跑不見了。
白衣男子使的那逃跑的功夫,有點眼界的人都知道那是真正的神醫無須子的拿手絕活——凌波飛步,而此男子就是無須子的座下徒弟半吊子神醫——君一川是也。
那俏麗女子見君一川走後,神情立馬嚴肅的對灰衣男子說道:“辰,你對這次的事情有什麼看法。”被喚作“辰”的灰衣男子是這醉鄉樓的常客,同時也是傲宇國第一風流才子——諸葛辰,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這二爺的得力干將。
諸葛辰眉頭緊鎖,想着這次二爺造賊人陷害,也許跟自己脫不了關係。本來他今天白天跟二爺在這醉鄉樓後院議事,一直到傍晚時分才離去。當他走到半路,忽然看到從他面前飛掠而過的二爺,只瞧見那背影急匆匆的。
諸葛辰奇怪了,這二爺雖然平時話不多,但也不至於對他視而不見吧?而且他們纔剛議完事分開的,頓時奇怪的跟上去想要上前問個明白。追了快一刻鐘,那個二爺把他引到一個黑乎乎的巷子時就消失了。
諸葛辰以爲跟丟了,突然從周圍出現好多個二爺的背影從四處掠去,諸葛辰突然警覺,暗叫一聲,糟糕!中計了!馬上回頭用輕功飛回醉鄉樓,不過又花了一刻鐘,這一來二回就過去了半個時辰。回到後院發現二爺果然不見了,如果他沒猜錯二爺也中了相同的計謀。
諸葛辰也不耽擱,馬上叫來醉鄉樓的老鴇,就是那俏麗女子了,她名喚舞月,是這醉鄉樓前任花魁,只是現在已有雙十年華就退居二線,實際也是那二爺的手下之一。舞月趕來後,見諸葛辰有些驚訝,遂問道:“辰,剛不久有醉鄉樓的眼線看見你行色匆匆的從二爺院落出去,二爺似是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也急匆匆的追着你跑出去了?怎麼此刻你又出現在這裡?”
諸葛辰聽後,心裡咯噔一聲,馬上召集所有的暗衛和情報處的人全力搜索二爺。而他做的事情只有在這裡等。舞月也是極其聰慧的女子,看到這陣勢也知道大事不妙,心想會讓辰這樣沉穩的人慌亂,這世上恐怕只有二爺吧!
直到午夜子時,纔有暗衛來報,說道:“統領,在東邊幾里路的竹林深處發現很多黑衣人的屍體,不過沒有發現二爺,情報處的頭領秋風和暗衛部的頭領落葉,還在竹林繼續搜查二爺的下落。”
諸葛辰握緊了拳頭想到,要是讓二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定不會饒了背後那指使之人!直到快三更時,秋風和落葉扶着重傷又昏迷的二爺出現在他面前時,諸葛辰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二爺似乎情況不是很樂觀,把暗衛召回轉爲搜查無須子神醫的徒弟君一川前來爲二爺療傷。然後就有了君一川出現的那一幕了。
這君一川剛從神醫門下出師,也就一個毛頭小子,對江湖經驗實在是不足。早上開開心心出山,一轉眼就到了中午,跑到一家看上去氣派的酒樓吃飽喝足了一頓,準備結賬時發現錢包竟然不見了,仔細想想好像在街上被人撞了一下,他也沒當回事現在開始後悔了,定是在那時錢包被偷了。
掌櫃似乎看出君一川沒錢付賬的囧樣,使了個眼色,君一川就被突然出現的七八個剽悍的打手圍堵的水泄不通,這些人專門教訓那些吃霸王餐的顧客。
眼看就要打起來的時候,被一個走出來的少年打斷道:“區區幾兩銀子而已至於這樣嗎?”
掌櫃一瞧來人,哆嗦了一下,說道:“二爺,這小子吃霸王餐沒錢付賬,小的只是想教訓他一下。”
那被叫做二爺的少年,看了一眼此時異常尷尬的君一川,想了片刻說道:“這是本少年的朋友,他以後來這酒樓吃的用的都不必付銀子。”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旁邊一個灰衣少年拉了一下他家二爺的衣服,不理解的看着他家主子,而他主子只是輕輕對他笑了一下算是回答吧。這灰衣少年就是七年前的諸葛辰,而那被叫做二爺的依然是他現在的主子。
諸葛辰當年很不能理解二爺爲什麼救那個素未蒙面的小子,現在想想二爺當初那個決定是多麼的英明,要不是當年那一飯之恩,也不可能讓君一川跟隨他們二爺到現在吧。
雖然他在二爺身邊已經十年了,可是諸葛辰到現在還是沒有琢磨透他主子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