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緊緊的抱着牀上的被子偷偷哭泣。那些污穢的語言字字都那麼清晰的迴盪在耳邊一遍又一遍。她知道這一次即使是上天幫她,都無法將慕容堇心中的隔閡解開,昨晚的他像個瘋子一樣折磨她,她沒在他面前流淚,只能死撐着。
她清楚的知道他把對她的恨都加註附註在她身上,她不恨他,一點也不,也唯有這樣才能將他心中的恨減輕一點。
一夜未睡,大眼睜到了天明,看着桌上籤着龍飛鳳舞的名字的支票,蕭雅只覺得脊背發涼,不經意間手開始發抖,把東西嘲諷着收了起來,連早餐都沒吃去了公司。
到公司一如既往的開始工作,空閒的時間很多,多的讓蕭雅覺得沒一點動力,她若有所思還微微點頭,未看清來人是誰,眼前突然變得陰暗。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消毒液的味道刺激着鼻粘膜,讓她不經意間叮嚀了一聲。略顯疲憊的她睜開了迷濛的眼睛,環顧四周,審視着周圍的一切,視線定格在窗前,她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醒了就下牀回去。”他勒令自己狠下心來不讓自己心軟。
而在蕭雅聽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對不起,麻煩你了,現在就會回去。”
蕭雅拔掉了手背上還未輸完的藥液,就讓它滴着,而她掀開被子赤腳站在了牀邊上。
“蕭雅你是不是聽到什麼了。”慕容堇模棱兩可的問話讓蕭雅慌亂了手腳,她自知心理素質在慕容堇面前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只好僞裝堅強,她心裡無數次的吶喊不要問了,再問她真的會潰不成軍。
她沒辦法回答,只好搖了搖頭,繼續沿着牀邊找鞋子。鞋子還未穿上,肩膀就被慕容堇抓着,像是樣掐碎一樣的迫使她着他的眼睛。
“看着我蕭雅,告訴我你離開的前一天在我的書房門口聽到了什麼。”
蕭雅搖頭,不答話,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爲什麼還要問她,她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是不是害怕我受限制,是不是害怕因爲自己會給我帶來麻煩是嗎?”
“不是,我沒你想的那麼偉大,那天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下牀來你書房門口只是因爲我想和你聊聊,可是我猶豫了半天,所以纔會在你的門口。”解釋合情合理,即使是慕容堇都不得不讚嘆蕭雅撒謊的本事越來越精明瞭。
“你撒謊。”
“我沒有,如若不信,我別無他法。”
轉身的瞬間,心口像是被利器劃過一樣,微微泛着腥味。眼眶中衝滿了淚水,她只能死撐着不讓它掉落。
心裡無數次的說着對不起,她也希望自己說的是真的,可是事實她比誰都清楚,慕容堇的身份註定他這一生的不平穩,他的生命中不容許有那根軟肋的存在,可是慕容堇從愛上她的那時候起就變成了有軟骨的人,那是致命的傷害,她忍痛將那份見不得光的愛情埋在心底更深的地方。
“慕容總裁,今晚還過來嗎,蕭雅奉陪。”她在想一個讓他放手的的辦法,唯有那樣纔不會想他說的那樣,“我不想犧牲我的兄弟去保護我的女人,蕭雅我自己保護着,即使是失去我的生命。”
那晚她開心了一整夜,也擔憂了一整夜,前前後後的聯繫,讓蕭雅手足冰冷,即使她已經明白慕容堇心中有她的位置,都未曾想過他用她的生命保護她。
“滾,以後再也不用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謝謝。”
蕭雅走的時候慕容堇背對着她,她知道現在的他恨透了她這樣的人,不過她很感謝慕容堇能夠放手,這樣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是她自己一個人承擔,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慕容堇開飛車去了酒吧,嚴漣朝而後就到,嚴子涵,劉海洋和周易然喝的都有些高,好死不死的去調侃慕容堇,引來慕容堇的毆打,雖然他們幾個有着金剛一樣的身體,可是不見得就是不壞的,嚴漣朝進來的時候幾個人臉上都掛了彩,慕容堇臉上最多,想必是遭到羣毆了,想想也是他們幾個一起長大,一起練的,幹什麼都是一起,三個人把慕容堇撂倒也不是一件難事。
“怎麼不繼續啊,我倒是想看看你們幾個還能玩出什麼花兒來。”嚴漣朝瞅都沒瞅那幾個坐在
地毯上喘大氣的人,坐在沙發上翹着腿玩味的看着。
“我說哥,你快點給我看看,我臉上火辣辣的疼,下手沒個輕重,我的臉蛋都開花了。”
嚴子涵舔着臉找嚴漣朝訴苦,引來嚴漣朝和坐着幾位的一致鄙視。不過嚴漣朝也沒閒着,吩咐服務生拿熱水袋,挨個給他們一人一個。
幾人也沒含糊,拿着水袋往臉上敷,他們幾個破不得像,指不定明天怎麼被娛樂八卦。尤其還在臉上那麼顯眼的地方。
“說說吧少爺們,幾位這是哪裡的氣又不順了。”嚴漣朝玩味的看着眼前敷熱水袋的幾位有些得意。
“不要問我們爲毛氣不順,你該問他。”三人一致指向了正在一邊和悶酒的慕容堇。某人面不改色未曾說過一句話。
嚴漣朝已經猜到是什麼情況了,蕭雅暈倒住進他們醫院,他正好看到了,給慕容堇打了電話。不用猜就知道蕭雅提前出院和麪前這位有着莫大的關係,何況現在這位已經不大正常的情況下。
“猶豫個什麼勁啊,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死較真,你還真是讓我不敢恭維啊,慕容堇商場上你和葉家的殤少爺一樣喜歡橫着走,沒想到盡然會在小陰溝裡翻了船,蕭雅沒給你面子吧,這就對了我以前就說你對蕭雅好一點,現在知道後悔了吧,活該你現在這麼頹廢。”
嚴漣朝一改昨日風格,讓衆人大跌眼鏡,好整以暇的盯着他像是在看猴子一樣的盯着他看。就連慕容堇都別有意味的看了他幾眼。
“啊呀媽呀,哥,你不要嚇唬我,你怎麼了。”嚴子涵在嚴漣朝的怒目下用手摸了摸自家哥哥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覺得不燙啊!
“二貨,你哥那樣的悶騷,現今社會的女孩子都喜歡,不過有一個人不喜歡,你哥在爲某人改變呢!”
周易然是個有話直說的主,他沒心沒肺可是出了名的,在這幾位中唯有周易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可是幹起事兒也不是含糊,出了名的笑面虎。
他的話嚴子涵未必都懂,但是也知道多少,無非就是哥哥陷進情窩無法自拔,而今被別人發現了,他沒發現不代表他不會問。
“易然哥,我哥喜歡誰啊?”
“別和我套近乎,我受不起,這聲哥哥叫的我毛骨悚然的,你還是直呼其名的比較好,不過小子哎,要是你剛剛替我挨幾拳,我想現在我們倆也不必費這麼大的周折,滾回去問你哥。”
周易然絕情的將可憐兮兮的嚴子涵踢了一腳丟到了一邊。劉海洋哈哈大笑,典型的看戲。
“哥你到底喜歡誰啊!”
“哎呀,小弟,你易然哥哥是逗你玩的,不要相信他,不過我和你說你易然哥哥這幾天陷進桃花潭了,美女一波一波的往他身上撲,你明天搶幾個過來。”
“哥。我真覺得你病了,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你看堇就病的不輕,進屋就和我們幹架,還好我們幾個人手足,要不然早就被帶走了。”嚴子涵可憐兮兮的望着坐在沙發上的哥哥,有些陌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嚴漣朝收起不正常的一面,心裡大刺刺的疼了一把,看來他天生不適合做吊兒郎當的料,就連弟弟都不適應,何況是他自己。
“沒事,我逗你玩的。”
“喲喲喲喲,哥幾個都是爲情所困,還要不要開心了,就你們屁事多,你看我我是無事一身輕,本就知道我們是玩不得真的,還往火坑跳,作死你們吧就。”劉海洋赤果果的鄙視他們。
嚴漣朝和慕容堇面不改色,周易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從未變過,嚴子涵缺心少肺的也指望不上他什麼事。
嚴漣朝沒再答話,和慕容堇一樣開始喝悶酒,也不理會別人,哥幾個就開始獨樂樂,他們幾個的特點就是衆到一起樂不到一起,所以只能是獨樂樂。
凌晨十二點多,蕭雅睡的很不安穩,噩夢連連,果不其然,早晨打開電話的時候,就有十幾個未接來電,有蕭可也有歐陽馨兒,最多的還是歐陽馨兒。
“喂,馨兒,我是蕭雅,怎麼了。”
未等對面的小姑娘說完,蕭雅已經癱軟在地面上,心裡只犯突突。“姐姐,你先不要着急,我們一會在市中心傾城的門前匯合,再
商量辦法吧,昨晚我都已經報警了,可是警察說不過二十四個小時根本就沒辦法立案,我沒辦法了,我爸爸和媽媽在國外還不能趕回來。”小姑娘着急的快哭了,擔心沒比蕭雅少。
“好,我們一會見,我馬上就出發。”
掛斷電話,蕭雅給蕭可打電話,一遍又一遍,換來的都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打了不下十道蕭雅已經死心了,直接奔去了傾城。
和歐陽馨兒會面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情,蕭雅大略的瞭解了一下,歐陽馨兒和弟弟蕭可去吃飯,莫名其妙的就被別人帶走了,當下歐陽馨兒就給蕭雅打電話,報警,都是沒有結果。
歐陽馨兒急壞了,即便她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自然從小保護的很好,定不會見過那些事情。
“姐姐,我們該怎麼辦啊!”
“他們有說什麼嗎,蕭可怎麼會惹上麻煩呢!你們經常在一起他見過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沒有。”
想想就來氣,蕭可一直都是知輕重的孩子,也沒給她惹過麻煩,最多也是被歐敏騙了錢,回來找她可憐兮兮的要,除此以外她並不知道她的寶貝弟弟啥時候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不免口氣有些橫,歐陽馨兒許是見慣了蕭雅溫文爾雅的樣子,有些詫異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
蕭雅畢竟年長几歲,歐陽馨兒的眼神騙不了人的,所以大概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只能乾咳幾聲,對她說抱歉。
倆人沒因爲蕭雅的異樣多做糾結,開始想辦法,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根本就找不到什麼辦法,末了,歐陽馨兒纔想到自己的表哥的岳父家就在青城,把電話打給了遠在國外的表哥。
歐陽馨兒被葉殤數落了一頓,也欣然接受,其實青城不大,遇到幾個熟人再不過平常的事情,何況還是幾個身價不菲的人士,自是不多見。
歐陽馨兒得到表哥岳父家夏家的幫忙,開始找蕭可,誰知蕭可自己回來了,不過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着傷,人找到了夏家的人也欣然退去,沒參加蕭可和蕭雅她們團聚。
蕭可回來後變的更比以前深沉,話不多說,不過看蕭雅的眼神確實變的有些不一樣,再也不是像小時候一樣崇拜的看着她,這樣的蕭可讓蕭雅措手不及。
蕭雅心裡無數次的對自己說,可可長大了,不需要姐姐就能自己飛的更好,也唯有這樣沒有絲毫意義的安慰對自己也是一種心理上的安撫。
蕭雅和歐陽馨兒每天都從公司學校往醫院來回的跑,好在蕭可只是一些皮外傷,倒是也沒什麼大礙,只幾天就出了院。又變回以往生龍活虎的樣子。
蕭可送回學校,蕭雅就回住的地方,這些天忙的不可開交,身心疲憊,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蕭可的學校從校門口到車站有些距離,而且那段路程也不算短,蕭雅不想打的,只能步行,眼看就要到達車站了,只覺得頸部悶疼了一下邊沒了知覺。
醒來後的蕭雅心下早已慌亂不堪,再也沒有以往淡然若是的安然,只能讓心臟迅速的跳動,緩解心上的慌亂。
黑漆漆的屋子,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冰冷的厲害,也不知道身處何處,唯一能夠夠確定的就是她被綁架了,而且不知道是誰。
單純的以爲沒有錢自然會有人放她離開,可是別人要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其實蕭雅有時候笨的可以,她的聰明只是用來聯想慕容堇那個自負的男人而已。
她心上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明明已經打算忘卻的人,現如今想起的還是他,有些人看似根本就是可有可無,可是駐紮在心中的位置是不可磨滅的,就如他,她就是想忘記都會時不時的想起,不似毒瘤卻比毒瘤痛的更加的難能可耐。
蕭雅的不幸在於沒有像電視劇和小說上寫的那樣,危難時刻被白馬王子救起,短短的三天時間她的人生已是面目全非,沒有慕容堇,沒有蕭可,沒有於小英,沒有李斯哲,沒有林亞城,沒有父母,更加沒有相同面貌的妹妹,這是她在自己即將跳進火海里想到的最後的畫面,原來得到的一直就沒失去過,失去的就從來沒有得到過。
她發誓如若來生,她不會再去飛蛾撲火的想要得到愛情,更不會渴求父母那對字眼虛僞的神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