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孫驍頷首,“再調一些人到米蘭來,就讓他們在市區待命,在葬禮結束前別到山上來。”
“我明白。”諾西壓抑着呼吸,“孫哥,少爺怎麼樣了?”
嘆了口氣,孫驍隔着玻璃門,朝着外面的花海里面看去,“還是老樣子。”
“但願過一段時間少爺能慢慢好起來……”諾西輕輕的說了一聲。
少夫人的突然離開讓每個人都大受打擊,心裡各自難受着,可很多事情還需要有人料理。
這個時候,已經不指望他們少爺還能振作起來了。
“小少爺呢?”孫驍突然想起祈睿來。
“小少爺還在學校,暫時還不知道。”諾西哽了哽,“要不要把他接過來,讓他跟少夫人告別……”
也許是最後一眼了。
想起那些錄音,孫驍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不必了。暫時先瞞着小少爺吧,讓少爺自己處理。”
頓了頓,擺手讓諾西先去忙,自己剛轉身準備上樓,發現德諾從樓上下來,眼眶轟的厲害,彷彿是剛剛哭過一樣。
眯了眯眼睛,孫驍往樓上看了一眼,突然明白過來,“你看過攝影機的東西了?”
德諾使勁的點了點頭,喉嚨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想到當時的場面竟然是這樣的,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攝影機把這一幕給記錄下來。
“先生…知道麼?”
孫曉搖了搖頭,“攝影機是我的時候才收起來的,少爺應該沒有看到。”
“先忙明天葬禮的事情吧。回到羅馬之後,還有很多人要應付,我看先生他……”德諾幽幽的開口。
“我明白。”
現在,他整個人都如遭雷擊,剩下的事情全部都是孫驍替他打理的。
……
第二天,葬禮還是如期的舉行。
米蘭這裡沒有多少人,只有路易斯跟平常跟在陸靜心身邊的保鏢和傭人。
她的墓地也選在了這個小山丘上,僅僅是一個晚上的功夫,就已經有工匠完成了這座白玉大理石雕刻的墓碑……
圓圓的墓頂,幾層不高的臺階上去,是一個十多米的平臺。
一塊漢白玉一樣的墓碑,用中文和意文分別雕刻着她的名字……
照片上,她長髮披肩,彎彎的眼睛在冰冷的白玉上透着光芒,嘴角微笑飛揚……
路易斯從早上開始,就半蹲在墓碑前,大手撫摸着冰冷白玉上面的照片,一寸一寸的摩挲着。
他已經整整二十幾個小時沒有喝過眼了。
那雙墨玉般的眸子,不知道是因爲流眼淚還是煎熬的,始終泛着血絲。
“少爺,該跟少夫人告別了,之後我們還要回羅馬……”
孫驍走到他臺階下,低聲的提醒他。
這算不上一次葬禮,真正的葬禮要回到西西里島才能舉行。
只是少夫人在這裡遇難,加上她很喜歡這裡,所以少爺執意要在這裡留下她的痕跡……
閉了閉眼睛,路易斯的額頭輕輕的貼在了白玉墓上。
冰冷的溫度從額頭直接傳遞到他的心臟深處。
經歷了二十幾個小時的漫長折磨,他已經漸漸的冷靜下來,不再像昨天上午那樣的歇斯底里,那樣的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