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趙大哥, 你跟我來一下…”陶梓把小趙叫到了角落，瞥了眼還在數錢的小力，又從包裡掏出了3萬塊錢, 塞進了小趙的衣服裡。
“李小姐, 你看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拿了錢了嗎？”小趙雖然這麼說着, 可臉上仍止不住的高興。
陶梓只是淡淡的說:“這是我謝謝趙大哥的, 拿着吧, 沒有趙大哥我們永遠也找不到人，你拿着我也安心，要是…要是他反悔……”
“你看你……”小趙一邊說着一邊把錢塞進衣衫深處, 壓低了聲音對陶梓說:“李小姐，你放心, 我這個同鄉雖然膽子不大, 可人卻老實, 他拿了錢肯定能把人弄出來，他爹媽都知道小力翻不出花樣, 說句難聽的，他們見有了孩子，也不怕女人跑了…”
陶梓勉強點點頭說:“這我知道，還要趙大哥費心了。”
小力點完錢站了起來，低低的喊了一聲小趙, “趙哥, 咱走吧？”
小趙對陶梓點點頭, 走去了小力身邊。
陶梓低頭想了想, 又叫住了小力, 男人深凹的眼裡滿是不解，把懷裡的錢抱得緊了些, 生怕她又反悔了。
女孩眼裡暗了下去，猶豫着問:“你沒有媳婦了，以後呢？還買嗎？”
小力喜滋滋的搖頭，“買啥呀，俺這不有妹子了嗎？到時候大一點了去隔壁村子換親。”他咕噥了幾句:“這可比買來的牢靠，也不怕跑了……這下俺爹也不會怪俺了……”
小趙的眼裡閃了閃，一言不發的帶着他走了。
陶梓愣在了原地，有些反胃，猛然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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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止靠在車上焦躁的點着腳尖，他手上握着手機不停的看時間，就在要忍不住走過去的時候纔看見宋惜一個人從雨棚裡走了出來。
那兩個男人繞了後路走的，沈畫和奚止半眼也沒看見。
“你沒事吧？”
“怎麼樣？我姐呢？”
陶梓看了看他們，身上沒了力氣，她緩緩道:“兩天後，餘山公路碑那邊，12點。”
“你確定是我姐嗎？”沈畫焦急不已。
奚止扶住了宋惜的肩膀，她渾身都在發顫。
陶梓遞給沈畫一串手鍊，“你姐的。”
沈畫仔細看了看手鍊，不停的搖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姐不會戴這樣的東西……她的鐲子還是我買的，卡地亞，她，她還嫌……那時候她還嫌不好看呢……”沈畫的眼圈紅了，喉頭哽咽，“她說有些大了……她手腕太細……還不依不饒的讓我重給她買個新的……”沈畫停住了回憶，不可抑制的哭了出來。
“是她的……”宋惜輕輕的說:“是她和陶梓在旅遊的時候買的，一人一個……她說好看，她說這個雖然是假的，可粉的透亮……襯的手腕白……”陶梓閉上了眼，嘴脣輕顫。
“你！”沈畫的眼淚順着下顎線滴在手鍊上。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告訴你沈畫，我就是知道！”陶梓提高了聲音，“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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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畫不想爭辯，爭辯沒有意義，宋惜知道的他都不知道，宋惜做的決斷他都做不出來，甚至如果剛纔進去的人是自己，沈畫都沒法判斷是不是沈藝，他無話可說，無問題可問，他從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自己是個沒用的弟弟，沒用的家人，這兩年裡他什麼也沒做，是的，他什麼也沒爲沈藝做過，那麼這樣的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質問宋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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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回到酒店後翻出了自己的行李，找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把自己帶來的藥箱子拿了出來，那裡面有碘酒，棉花，創口貼，有止血藥，消炎藥，燙傷藥，她還準備了一套乾淨的內衣褲。
這一切被她擺在了牀上，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還有什麼……會不會還少了什麼……”
奚止坐在一旁把每樣東西都拿起來看了看，然後看向宋惜的眼神更加複雜。
“對了，咱們後天還要去買一些吃的喝的，也不知道沈藝會不會餓着肚子……”
沈畫已經什麼也不想問了，他只是點頭，下意識的順着宋惜的話說道：，“那就去買一點……”
奚止見他們兩人都在各出各的神，恐怕此刻跟他們說什麼也沒用了，他抿了抿嘴：“我去給你們買點吃的吧，等會吃完好好睡一覺。”
陶梓滿心滿眼都在這些東西上，皺着眉在想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只有沈畫淡淡的應了一聲，靠在窗口點了根菸，手上一直握着那根石頭鏈子，額前的碎髮擋住了臉上的表情，身上一動也不動。
奚止微微嘆了口氣拿了車鑰匙出門了，這兩人，大概只有等沈藝回來了才能恢復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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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南縣一起度過了生命中最長的兩天時間，奚止那輛黑色的越野幾乎在天剛擦黑的時候就停在了公路邊，這種小縣城平時本來就人少，多數都還集中在城裡，此時此刻這樣遠的公路是不可能有人的，偶爾會有幾輛外地牌照的車子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根本不會有人看他們半眼。
公路的護欄上滿是灰塵，有幾段已經變的黑乎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沈畫不停的下車上車，站着護欄邊上往遠處看，那邊除了山地和零星的農田外什麼人也沒有，風吹過來的時候還帶着幾分熱氣，混着泥土和草葉子的味道。
奚止站在路邊陪沈畫抽菸，陶梓則一個人坐在車裡，隨着時間一點點流逝，她掌心冒的冷汗越來越多。
“啪。”陶梓下車關門，抿着嘴眺望遠方，這會兒已經看不清什麼東西了，除了黑乎乎的一片像要把人吞沒的夜空以外，連聲鳥叫也沒有。
“幾點了？”沈畫問。
奚止擡手看了看，“快11點了。”
“要來了吧……”
“是啊，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