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海希現在的水平,畫一幅不需要靈性灌注的速寫並不會花費太多時間。他甚至爲了炫技,還專門在小可莉的帽檐上添了一隻振翅欲飛的青色風晶蝶。
手過千遍之後,下筆果然如神。
這隻晶蝶剛剛落成,海希好像能跟它心心相印一般,感受到了一股渴求誕生的呼喚。
“這就是……生命共振嗎?”
他彷彿有些着迷於這種奇異的律動,怔在原地。
這樣的變故自然瞞不過阿貝多,他先是有些驚訝,然後一臉欣慰地走到跟前,遞給海希一顆自在松石微粒,以及以一枚晶核。
“就是現在,感受生命誕生之刻的奧妙吧!”
海希接過材料,循着那股律動的指引,指掌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輝。
光芒散去,畫紙上的風晶蝶消失無蹤,但一隻振翅飛舞的青色晶蝶卻真實不虛的出現在三人眼前。點點風青色流螢在它的尾後飄灑,直上高天。
“哇!好漂亮的蝴蝶!”
可莉睜大眼睛,從巖造花萼上一躍而下,一蹦一跳地想要伸手去撲。但非常敏感的風晶蝶立刻轉變了飛行路線,從她的指尖掠過,越飛越高。
“這就是……創造生命的感覺……”
海希還在回味剛纔的那股生命共振的餘暉,不僅喃喃自語。
“沒錯,”
阿貝多讚許道,“你的天賦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預計,雖然元素創生是相對簡單的課題,晶蝶又是其中結構最單薄的品類。但區區一天時間就能做到這一步,毫無疑問,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
“都是老師教得好。”
海希謙虛了一句,雖然很想說“這全靠我自己努力”,但他想了想,還是選擇低調。畢竟在阿貝多面前也的確沒什麼好炫耀的,就算想要人前顯聖,也還是等砂糖或者蒂瑪烏斯入門以後,用大師兄的身份去做更好。
“不用謙虛,方法雖然是我教的,但這麼快學會就是你自己的功勞了。”
阿貝多點點頭,“但就像我說的,晶蝶在元素創生中屬於最基礎的課題,接下來的路還很長,有這麼幾個可選擇的深入方向。”
聽到重點,海希豎起耳朵。
“首先是強化共振。七大元素原本就散落在世界的每一處,如果畫作的共振更強一些,根本就不需要提前收集微粒,它完全可以自行採集。晶核也是一樣,這些材料是用來輔助我們施展鍊金術的,但並非不可或缺。高明的煉金術士絕不會被材料束縛。”
阿貝多一項一項娓娓道來。
“其次是強化靈智。晶蝶雖然是元素生命,但很難說它有多少智慧,似乎只剩下一點躲避接觸的本能,甚至不能與創造者溝通,這顯然距離完美造物還差得遠。”
“最後是強化力量。有關這一點,你可以模仿現有的各種元素生物,也可以參考它們自己設計新的品種,就像我的‘擬造陽華’一樣。力量本身並不是鍊金術的追求,但如果追求力量能給你提供繼續鑽研鍊金術的動力,那也無不可。”
說完之後,阿貝多拍了拍海希的肩膀,“不用急着給我答覆,人類的精力是有限的,每一次選擇都要慎重,因爲可能不會再有改弦易轍的機會了。”
“……我明白。”
海希鄭重點頭。
就現階段來講,他肯定是更加傾向於強化力量的,因爲自己現在最缺的就是力量。
就像提瓦特第一鍊金師,“黃金”萊茵多特,她不也是在先後創造了獸境獵犬、魔龍杜林等力量強大的造物之後,才突破了【黑土】層次的桎梏,創造出了屬於【白堊】層次,純粹而無垢的阿貝多?
至於更進一步的【赤成】,這是阿貝多也正在探索的領域,屬於情感、信仰、靈魂的領域。
而位於鍊金術最高點的【黃金】,那是萊茵多特本人都未必觸及的至高王座。至少在創造阿貝多的時候,她絕對沒有達到這個層次。否則阿貝多身上不會殘留那些不屬於人類的“不完美”痕跡。
同樣擁有來自世界之外的神秘知識,萊茵多特也是一步一步向上攀登的,海希自然也沒有一步登天的想法。
既然處在【黑土】層次,那就老老實實地探索力量,什麼智慧啊、情感啊…都往後稍稍再說。
辭別了阿貝多和可莉,海希離開雪山,終於有機會查看冒險家面板。略過沒什麼變化的無用信息,他的目光集中在了技能欄。
原本的“創生法·繪畫賦靈(熟練度999/1000)”此刻已經消失,同時“初級鍊金術lv3(進階中)”的字樣也消失不見,技能欄出現了一個十分醒目的嶄新詞條——
【創生法·黑土lv1】。
“這就算正式踏入了鍊金術的殿堂了嗎?”
海希的心情有點小激動。
什麼初級鍊金術、中級鍊金術之類的名字一看就是大路貨,而【創生法·黑土】這可是學派專有的境界劃分。
而且這個學派人員稀少,實力還很強。
可惜,獸境獵犬的鍊金配方自己恐怕是拿不到了,否則……
打斷黑暗暢想,海希注意到,冒險任務列表中“中級鍊金術進階任務(生命鍊金分支):獲得‘創生法’傳承”已經完成,原本處在凍結狀態的“冒險等級lv2進階試煉”後顯示出“可繼續”的字樣。
“但我現在還不想立刻繼續這個任務……”
海希皺眉,符文之地的世界能級很高,而且就像提瓦特有深淵污染一樣,符文之地也有虛空腐蝕。這兩種力量未必同源,但外在表現頗爲相似,都是會傷害世界根基的外來侵蝕性力量。
萊茵多特當年能依靠研究深淵禁忌製造出如獸境獵犬、魔龍杜林之類的強大造物,海希心中也未嘗沒有一點效仿師祖的意思。
但還是那句話,時機不對。
深淵也好,虛空也罷,都是非常危險的東西,在實力不足的時候貿然接觸,別說從中汲取力量了,恐怕反倒會把自己給陷進去。
雖然說如果不完成這個任務,冒險等級就很難提升……
“那就卡級唄,影響不大!”
海希點點頭,自言自語,“目前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找出魔化器官的辦法。”
不過卡級也是需要技巧的,得用另一個任務來把這個試煉任務卡住才行。
按照經驗,技能進階、天賦進階都會觸發任務,海希的目光在面板上梭巡良久,忽然一定:“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