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沈酒白神思一頓,臉迅速黑了,“關你屁事!”
江十漠見狀幽幽的嘆了口氣,細細的打量着沈酒白的反應,“可那是我的初吻哎。如果不是阿白的初吻,那我不是吃虧了。”
吃虧?沈酒白脣角狠狠一抽,斜着眼掃過去,“初吻?就你?”
表象上的公子骨子裡的流氓,還初吻呢?那駕輕就熟的調戲怎麼也該是“身經百戰”纔對。
江十漠一臉無辜,“阿白怎麼這麼看我?我可是很潔身自好的。”
沈酒白冷笑一聲,滿臉的不信,“行了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爲止。你是不是潔身自好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還是省着點力氣閉嘴吧。”
這小子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纔剛跟申以商那個白毛分手還初吻還潔身自好呢?潔身自好個鬼啊!
而且她爲什麼要跟一個小屁孩討論初吻的話題,真是見鬼。
江十漠真的不說話了,只是還是一個勁的盯着沈酒白看,好似要看出一朵花來。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外面的走廊也寂靜無聲,空氣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特別的怪異。
更讓沈酒白坐立不安的是某人的視線,跟掃描儀一樣好像她沒衣服似的,明明是一個年紀比她小了幾歲的小屁孩竟然給她盯的侷促不已,彆扭的想伸手過去捂住那雙眼。
可沈酒白又不能明說,只好開口轉移注意力,“喂,你那天晚上叫出我的名字真的是巧合嗎?”
如果不是那一聲阿白,他們也不會有交際,說不定就不會走到這一步進退兩難的田地了。
江十漠一怔,微微蹙眉,“算是也不算吧。”
沈酒白愕然,轉過身來,“什麼叫算啊?說清楚!”
“我的確是想讓你救我,不過我也沒想到你真的叫阿白。”江十漠解釋。
“所以呢?”沈酒白很在意。
眸光一轉,江十漠勾脣道,“我說出來你別生氣啊,其實這算是一種緣分。”
“別廢話說重點!”不知爲什麼,沈酒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十漠沉吟道,“其實……我養了一隻杜賓,它的名字就叫阿白。”
沈酒白愣了一下,“杜賓?那是……”
他用了“只”這個字……
“狗。”
“……”
沈酒白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口的火氣瞬間燒到了頭髮絲。
這個……臭小子!
蹭的一下站起來,腳還沒擡,對面的人痛呼一聲就皺起了眉,一副不勝痛苦的模樣。
沈酒白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氣都喘不上來了,“裝……繼續裝!”
這混小子居然用狗的名字叫她,她的名字居然跟他養的狗一樣……
“真的好疼……”江十漠動了動,白襯衫上又印上了新的血跡,紅的刺目。
滿心的怒火不能發,又不能把那個半死不活的病號拖起來撒氣,沈酒白覺得她快氣暈了。
正僵持間,房門被人從外敲響。
咚—咚—咚——
規律又節制的響聲,連停頓都控制的恰到好處。
這敲門聲跟學校裡那些年輕氣盛的少年完全不一樣,江十漠立即就認了出來,“阿白,去開……”
話沒說完就被沈酒白惡狠狠地打斷,“閉嘴!不許叫我阿白!以後再叫一聲我就割了你的舌頭你信不信!”
江十漠忍不住笑,從善如流的問,“那我要叫什麼?”
“叫……”話音戛然而止,沈酒白氣惱的吐出兩個字,“全名!”
好險!差點說叫她沈酒白。
看着那抹走遠的身影,江十漠勾起了脣,“口是心非的小炸毛。”
這麼討厭他的情況下還是留了下來,明明在意他,儘管嘴上不承認。
見到他這樣的傷勢沒有任何害怕,沉着冷靜,火氣大卻心軟,有着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消失的正義品格,怪不得老姐會選中他呢。
那邊沈酒白已經大步到了門口,腳步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急切,沒有任何遲疑就拉開了房門,“你好,我是江十漠的……”
擡眸的瞬間在看到門口的人時震驚的瞪大了眼,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
秦東沉?!
靠!怎麼是他啊!
真是冤家路窄,順利的躲了那麼久居然在這兒碰上了!
最怕什麼來什麼,這下完了!他能認得出她嗎?她的身份不會被揭穿吧?
冷靜冷靜!
她現在是沈方白,是沈方白!
秦東沉也愣住了,視線在門口的人身上環繞一圈,帶着遲疑的打量,薄脣卻勾出了熟稔的笑,“真巧啊。”
沈酒白迅速的整理好凌亂的心情,禮貌的笑着讓開了路,“是啊,真巧。沒想到是秦醫生,上次在醫院我妹妹急着出院都沒能來得及跟秦醫生打聲招呼。快進來,江十漠好像疼的很厲害,秦醫生快點給看看吧。”
秦東沉笑着點點頭,揹着黑色的皮質藥箱走了進去。
看着那抹消失在玄關處的身影,沈酒白長長的舒了口氣。
她……應該沒有暴露吧。
裡面傳來低聲的對話,等沈酒白過去的時候秦東沉的診療工作已經進行到了尾聲,傷口重新包紮過,一旁的消毒盤上都是沾血的塊狀紗布。
江十漠面色蒼白,眼睫未擡就朝沈酒白的方向伸出了手,“疼……阿白,手。”
沈酒白麪色一黑,走過去打開了那隻手,“疼什麼疼都包紮完了。”
這傢伙真是個怪胎,那天晚上受傷的時候吭沒都吭一聲,這會兒整理個傷口就擺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來。
江十漠蹙眉,手又伸了出去,“可還是疼……”
沈酒白滿頭黑線,當着秦東涼的面又不好發作,生怕某人再整出什麼幺蛾子,只好握住了那隻手。
指尖觸碰,那隻手便迫不及待的纏了上來,硬生生的來了個十指相扣。
十指交纏的感覺那叫一個怪異,沈酒白氣的臉都紅了,暗暗地掙扎了幾下全然沒用。
視線掠過,秦東涼不動聲色的收起了藥箱,“要想盡快恢復就老實點,傷口再像這樣裂開你就別指望瞞住你姐姐了。”
江十漠乖乖點頭,“我知道了。沉哥放心,現在有阿白照顧我不會再裂開了。是吧阿白?”
左一聲阿白右一聲阿白,怎麼聽都像是在叫狗的名字,沈酒白真想吼一聲滾,轉頭卻對上了秦東沉探尋的雙眼,頓時僵住了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