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槍口卻被某種東西握住,等他掙扎出一絲理智纔看清是一隻手,一隻再尋常不過的手!
就在葉承歡用手握住槍口的剎那,蒙面人終於崩潰了,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就在其餘的人還沒從剛纔的情緒中掙扎出來時,葉承歡已經出手!
七個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拋出門外,同時帶出去的還有他們的殘肢!
淡青色的草坪很快被染成猩紅,刺鼻的腥臭氣快速瀰漫。
葉承歡沒心思欣賞自己的戰果,腦子裡一片凌亂,他擔心的還在醫院的林佩珊,既然青紅幫的人可以找到這裡,就隨時有可能知道她的下落。
拿起手機,快速撥通了林佩珊的電話,很快,電話裡傳出她冷冰冰的聲音:“有事麼?”
聲音雖冷,但在葉承歡聽來卻可愛極了,他鬆了口氣,道:“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無聊!”那邊很快掛了電話。
葉承歡苦笑,冰山老婆要是知道目前的危險處境和自己的用心不知會作何感想。
正失神的想着,他的手機震了震,以爲是林佩珊打來的,拿起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他微微凝眉,隱隱的猜到幾分。
果然,電話裡傳出一個陌生的女聲:“你是葉承歡麼?”
葉承歡馬上了然,他憋着一股子邪火,不耐煩的道:“我是你爸爸!”
“在你死之前我來聽聽你的聲音!”電話裡傳出陣切齒聲。
“你要失望了,下次派幾條兇悍點的野狗。”
葉承歡的話不難理解,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忽然道:“有個叫趙雅琳的女人,你應該認識吧?”
葉承歡心裡咯噔一下,馬上明白了,心裡一團糟:“不僅認識,而且很熟。”
“她在我手裡。”
“我憑什麼信你。”
電話裡安靜片刻,忽然傳出趙雅琳緊張急迫的聲音:“葉承歡,你別管我,他們要殺你!”
很快又傳出那個女人的聲音:“聽說你是個很花心的男人,如果你憐香惜玉的話,現在就到北山球場,還有,你必須和丁香一起來,記住,我要的是你們兩個,少一個或多一個我馬上殺了她!”
“洗乾淨屁股,等我過去爆你吧!”話音未落,對方已掛掉電話。
葉承歡壓住快要噴薄的情緒,面前是個兩難的選擇,如果現在去救趙雅琳,那麼勢必將林佩珊置於危險境地,還有,要救趙雅琳就意味着要把丁香捲進來。
爲了一個談不上什麼交情的趙雅琳,把兩個關係密切的女人捲進來,值麼!
他用力按按腦門,眼裡都是血絲,最後還是橫下心,拿起電話,很快電話裡傳出另一個女人頓挫的聲音,“我是武瀟!”
葉承歡乾咳一聲:“武局長,有件事要麻煩你……”
武瀟馬上聽出他的聲音,那個一次次挫敗自己的可惡男人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葉承歡?”她的聲音多了幾分戒備:“你有什麼事?”
“我要報警!”
呼嘯的警笛聲打破了維多利亞的寧靜,身着藍色警服的人們穿梭不斷,在別墅一百米開外的距離拉起黃色隔離帶,別墅內外警察和法醫手持照相機進行現場勘察。
葉承歡一手攬着門前的一座維納斯雕塑,一手拿着香菸,懶洋洋的打着呵欠。
一輛黑色帕薩特飛速駛來,在別墅前戛然而止,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着便服的女人。
束身棕色羊皮小夾克,磨砂藍的緊身牛仔褲,乾淨利落的齊眉短髮,使這位年輕的局長小姐看起來格外英姿颯爽。就連嘴角那顆紅色的美人痣也分外冷峭!
她分開人羣,看到草坪上大片的血跡和殘肢,掃了眼那幫還在痛苦呻吟的黑衣人,目光落到那個褻瀆維納斯的男人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武瀟一上來就氣勢洶洶地道。
“別那麼兇好不好,看清楚了我纔是受害者,這幫傢伙手持兇器闖進我家裡。”葉承歡不爽的埋怨。
武瀟面無表情的道:“可受傷的人不是你。”
葉承歡鬱悶了,蛋疼了,糾結了,他慢慢起身,可怕的眼神讓人不敢逼視:“你的意思如果倒下的是我你就滿意了,對不?你要是不爽我,咱們可以找時間清算,但我希望你可以履行警察職責,派人保護好我老婆,我現在擔心她也會受到威脅。”
武瀟迎着他的目光,一字字道:“這點不用你說,我會的!”
“謝謝。”葉承歡點點頭,起身就走。
“站住!你要去哪兒?”
“現在沒空給你解釋,總之我乾的是對社會對人民有意義的事。”
“在案子沒水落石出前,你哪兒也不能去!”
葉承歡頭也沒回:“如果我偏不呢。”
武瀟一把拔出手槍,冰冷的槍口頂上葉承歡的脊背,“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
葉承歡不屑的嗤了聲:“如果我想動手的話,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另外,我警告你,子彈這種東西,只對弱者有效!”
他根本沒理會背後的手槍,疾步走向自己的汽車。
武瀟咬咬發白的嘴脣,狠了狠心,儘管不一定要打死他,但還是有充分的理由擊傷,但片刻的掙扎後,她還是沒扣動扳機。
葉承歡健步如飛的衝破隔離帶,馬上被涌來的大批警察攔住。
“你還不能走!”
葉承歡的眼神彷彿化成血塊:“不想死的滾一邊去!”
“都閃開,讓他走!”那邊傳來武瀟的聲音,她從葉承歡嗜血的神色看出,他不是開玩笑的,這次要有誰敢攔着,必定是場無法估量的大事件。
警察怔了怔,紛紛閃開,葉承歡一頭鑽進自己的汽車,一腳油門飛馳而去。
把林佩珊交給武瀟保護,終於解決了一個後顧之憂,剩下就是丁香。
車子在意亂情迷門口停下,他握緊方向盤,艱難的思量,他沒有理由把丁香捲進來,別人可能都會倖免,但丁香不能,因爲青紅幫要的就是她死!
打定主意,重新發動汽車,正要離開的時候,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倩影一閃,帶進一陣香風。
葉承歡一愣,進來的正是丁香。
“發什麼呆,不認識了?”丁香水潤的大眼睛彎出兩個月牙。
“你是天上掉下來的?”
“怎麼,不許麼?”丁香甜膩的親他一下:“你不是要去北山球場麼,整件事情我都知道了。”
葉承歡並不奇怪,龍都黑道的事沒什麼能瞞過她的耳朵,他淡淡的道:“這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下車!”
“怎麼,你不願意讓我陪你?”
葉承歡惱怒,他真心不想讓這個傻傻愛自己的女人賠命:“你當是過家家麼,這是青紅幫的圈套,你去只有送死!懂?”
丁香淺淺笑着,一點都不爲他所動:“開車吧,時間不等人。”
葉承歡知道她的笑容背後藏着什麼,這個女人決定的事從來就沒變過,他沒了半點脾氣,微嘆一下,“我值得你這樣麼?”
“你說呢。”如墨的青絲下,那對惹人的眼睛格外明亮。
北山球場,位於北山之麓,上世紀九十年代,這裡曾舉辦過國運會的足球賽,後來由於長期經營不善,球場沒人管理漸漸荒廢,成了當地居民消閒健身的所在。
此時的球場卻沒有了往日的喧鬧,北風嗚咽中,地上的雜草被吹得嗚嗚的響,似做離人悲泣。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靜得可怕!
葉承歡擡頭,就見高高的看臺上立着一個人,一個皮衣長髮的女人。
紅色緊身皮衣包裹下的曲線,凹凸有致,九頭身的身材比例,就算對比國際名模也不遑多讓。
她慢慢回身,嗚咽的北風一層層掀起她的髮絲,露出一張雪白的臉龐,白的近乎透明,細長的丹鳳眼微眯着,朱漆一點的小嘴緊閉着,讓她看起來無比冷峭,頗有點俯視蒼生的味道。
惹火的身材和冰冷的面孔好像來自兩個不同的人,偏偏集中在了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