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華城購買了大量藥材之後,青雷回到蕭家,直接在後院內大舉煉藥,邪鳳雕自然是不能落下,也是投入了煉藥的行列之中。與青雷一同煉藥,一天的時間,硬是練出了大量的療傷藥。
蕭家在得到青雷暗地支持的大量療傷藥之後,表面上雖然並未有絲毫聲張,然而暗地裡,卻是已經開始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着對樑家進行着反擊。
那日家族大廳內的所見,已被蕭林以及三位長老下了嚴格的封口令,有關療傷藥之事,也被列爲了最高規格的禁令,任何族人,都不可與外界說起,否則必受族規處置。
而隨着蕭家這兩天的沉寂,樑家的行止,卻是越來越囂張,毫無忌憚的使用種種手段,想要將蕭家坊市中所剩餘的商戶,全部拉走。
對於此,蕭家依舊沉默。見到蕭家這幅軟弱的沉默舉動,一些與之同一個陣線的小勢力,都是開始變得失望起來,暗地裡,也悄悄的準備着一些明哲保身的舉動。
在這種有些詭異的氣氛中,兩天時間,悄然而過。
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明媚天氣,樑家的坊市,依然是如同前段時間那般火暴,大街之上,人頭涌動,在“回春散”的銷售之地,更是人山人海,喊聲,罵聲,打架聲,匯聚在一起,震耳欲聾的衝上了雲霄。
在丹藥銷售臺之後,售藥的樑家族族人,正滿臉戲謔的望着門外那些爲了爭奪療傷藥而大打出手的傭兵,臉龐上的笑容,很有幾分人仗藥勢得意。
樑庫,樑家族內部的核心人員,在家族中地位不低的他,掌握了樑家族中人氣最火暴的一所坊市。
站在二樓的前臺,樑庫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大街上擁擠的人羣,肥胖而油膩的臉龐上,佈滿着得意的笑容。
這段時間,“回春散”的銷售量,遠遠的超過了樑家的內部統計,在這股巨大利益的誘惑下,樑家已經變得不再滿足起來,於是,他們將銷售的“回春散”,從原先的一百金幣一盒,直接跳到了三百金幣,這之間的價格,足足上升了三倍之多。
雖然價格在提升之初,引起了不少傭兵的反感,不過“回春散”的銷售,除了樑家族之外,別無他家,所以,在鬧騰了一陣之後,雖然心中極度不滿,可大多傭兵也只得無奈的接受被宰的現實。
嘴中輕聲的哼着小曲,樑可細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得意的輕聲道:“你不買,有的是人買…”
伸出短小而肥胖的手掌擋了擋天空上的炎日,樑庫不耐的抹了項頭上的汗水,嘀咕道:“媽的,今天火氣太大了,看來晚上得去消消火了,嘖嘖,上次那小丫頭可真水靈,那小蠻腰,扭起來真要人老命啊。”想起那令人着迷的墮落之地,樑可奧便是渾身燥熱難忍,再次搽去汗珠,眉頭忽然一皺,他眼角瞟見,在街道盡頭處的人流,似乎騷亂了起來。
“媽的,又打起來了?這些傭兵全是被肌肉塞滿腦子的白癡,打壞東西難道不要錢嗎?”望着那騷亂之地,樑庫不由得有些惱火的罵道。
“蕭家坊市也有療傷藥出售了!”
就在樑庫準備派遣護衛前去平息騷亂之時,大喝聲,卻是極其突兀的在大街之上響了起來。
聽着這突如其來的大喝聲,樑庫渾身肥肉頓時猶如排山倒海般的一陣劇顫,臉色微變,片刻後,卻是冷笑道:“蕭家看來還真是沒救了,竟然想出這種辦法,簡直是自找死路。”
喝聲讓得喧鬧的大街略微靜了一靜,衆人在面面相覷之後,一道道大罵聲利馬吼了出來:“媽的,別想用這土得掉渣的辦法來搶勞資等了半天的位置。”
顯然,這些人都將這喝聲認爲是一些想要藉機擠到前排來搶購藥品的無恥小人所發,畢竟這段時間中,這種伎倆,並不少見。
在罵完之後,這些人,繼續開始了對“回春散”的擁搶。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抱有這種想法,一小部分對樑家族的暴利行爲已經感到厭惡的傭兵,在躊躇了一會之後,將信將疑的擠出了街道,然後對着蕭家坊市飛奔而去。
站在樓上,樑庫望着那人氣依然火暴至極的大街,忍不住的發出得意笑聲,陰聲道:“蕭家?嘿,看你們還能堅持多久,以後的大華城,將會是樑家一家的,三大家族?嘿嘿,那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咯!”
先前的大喝聲,在喧鬧的大街上,猶如掉落在大海中的一葉浮萍,沒有濺出絲毫的浪花,樑家坊市的人氣,也並未因此而有半點實質損傷。
當然,這只是暫時。
在距離上次的大喝聲有半個小時之後,樑家族的坊市門口,幾十名身穿傭兵服裝的大漢,極其蠻橫的撞翻了門口的護衛,滿臉狂喜的衝了進來,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綠色玉瓶,整齊的吶喊聲,瞬間蓋過了坊市中的喧鬧聲音。
“蕭家也有療傷藥出售了!”
整齊的吶喊聲,讓得坊市爲之一靜,所有的目光,豁然轉向喊聲發源地。
那衝進來的一位傭兵大漢,望着坊市中轉移過來的目光,急忙踏上一旁的大石頭,“嗆”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大刀,然後咬着牙在手臂上拉出一道血痕。
舉起鮮血淋漓的手臂,大漢將手中的綠瓶傾斜,一股深紅色的粘稠**緩緩滾落而出,最後覆蓋在那條刀疤之上。
深紅的粘稠**侵入傷口,滾滾涌出的鮮血,在衆目睽睽之下,緩緩的變細,片刻之後,血液竟然便已經在刀疤處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血枷。
親眼望着這一幕,大街之上,所有的目光,頓時火熱了起來,這般快速的止血效果,簡直就是做任務時的必備之物!
“這就是蕭家坊市最新出品“凝血丹”!不僅藥力更好,而且價格還比“回春散”低了一倍多!你們還等什麼?被當做白癡一樣敲詐很好玩麼?還不快撤?”傭兵大漢舉起玉瓶,猖狂的裂嘴大笑道。
大街之上,略微寂靜。
一名剛剛進入坊市的傭兵,愣愣的望着大漢手中的綠瓶,瞬間之後,猛的掉頭就跑……
望着那賣命般衝出坊市的人影,坊市中的人羣在略微呆滯之後,轟然而動,地動山搖的步子帶着潮水般的人流,瘋狂的涌出了坊市。
站在石頭上,那名手臂被劃破了的傭兵大漢,瞧着瘋狂涌出的人流,臉龐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微風吹過大漢的衣領,隱隱的出下面的蕭家族徽……
喧鬧擁擠的坊市,在經過這般大震盪之後,幾乎是在眨眼間變得空空蕩蕩,除了那些目瞪口呆的商戶之外,大街上,人跡稀少。
“蕭家…開始反擊了。”
望着空蕩的大街,所有的商戶,腦中都是飛快的閃過這一念頭。
衆商戶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擡起頭,將目光投向樓閣之上的樑庫,此刻,這位滿臉得意的胖子,已經不知何時,臉色慘白的癱了下來。
與此同時,樑家的其他所有坊市之中,也都在重複着這一幕……
燈火通明的大廳之中,氣氛壓抑而沉悶。
在大廳中央的桌面之上,擺放着一隻小小的綠色玉瓶,淡淡的藥味,從中散發而出。
大廳中,坐有不少人,看他們的服飾,顯然都是樑家的高層,而今日所見的樑庫,也正好在其中。
在大廳首位靠左的一處位置之上,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懶懶的靠着椅背,青年頗爲俊俏,只不過那雙眼瞳中時不時閃過的一抹淫褻,卻是生生的破壞了這幅容貌,此時,這位青年的一隻手掌,正緩緩的鑽進站在一旁的俏麗侍女的衣裳之下,肆無忌憚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爲人多而有所收斂。
在青年的褻瀆之下,那名俏麗侍女臉頰略微蒼白,眸子之中溼氣醞釀,嬌軀不斷的輕輕顫抖着,可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這就是蕭家忽然搞出來的“凝血丹”,現在我們坊市中的人氣,已經在開始驟降了。”似是沒有看見白衣青年的無禮舉動,樑畢望着桌上的小綠瓶,臉色陰沉的道。
“蕭家怎麼可能有療傷藥?難道他們也請到了煉藥師不成?”與蕭家有着不小糾葛的樑奧,瞟了一眼身旁的白衣男子,然後皺眉道。
樑畢老眼微眯,臉色頗爲難看:“看樣子,這個凝血丹的品節不低呀!如果真是蕭家找了這樣的人來,我們樑家的形式就要危險了。這人起碼也是十級煉丹師。”
聽着十級煉丹師的名頭,那位白衣青年終於停下了在侍女身上游動的手掌,有些不捨的抽出手,上前一步拿起小綠瓶,放在鼻下輕嗅了嗅,然後再倒出少許,在手指間輕搽了搽,冷笑道:“什麼狗屁十級煉丹師,這凝血散的確比回春散藥力要好上一些,不過看這成色,煉製之人的品階明顯比我還差,能有這般藥力,多半還是因爲他的藥方有些特殊罷了。”
聞言,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如果蕭家真有十級煉藥師相助的話,樑家恐怕就毫無翻身之日了。
“依我的經驗來看,蕭家請來的煉藥師,或許只是一個剛剛入行的菜鳥,藉着不知從哪得來的藥方,方纔煉製出了這凝血散。”白衣青年的臉龐上,噙着淡淡的不屑。
“呵呵,柳席大哥從一瓶小小的丹藥中,就能看出其主人的底線,眼光還真是毒辣。”樑奧笑道,笑容中似乎有着一抹討好之意。
“這只是煉丹師的基本功而已。”被稱爲柳席的白衣青年,謙虛的搖了搖頭,只不過臉龐上浮現的隱晦得意,卻並未瞞過在座的一羣老狐狸。
“雖然回春散藥力的確有些遜色於這凝血丹,不過兩者也相差不多,現在坊市人氣驟降,主要是因爲前段時間我們提價太猛的緣故,等我們將價格回調之後,人氣也就會慢慢的回來,不過想要回到以前那種場面,卻是有些困難了,畢竟,這凝血丹,將會拉走不少的顧客,以後大華城的療傷藥市面,蕭家也會插足進來了。”樑畢略微沉吟,緩緩的道。
“要回調價格?”聞言,柳席眉頭一皺,顯然有些不願,他已經習慣了高價出售,現在忽然降價,他還真有點受不了。
見到柳席這模樣,樑畢在心中罵了一聲沒腦子之後,只得含笑解釋道:“柳席先生,現在的市面,不比前段時間,以前我們可以壟斷大華城的療傷藥市場,可現在,卻是不行了,所以,我們必須得降價,以此來拉回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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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的搖了搖頭,柳席撇嘴道:“隨便你怎麼搞吧,不過當初我所說的份額,你就算是降價了,那也得照以前的三倍價格給我分成。”
眼角忍不住的抽了抽,樑畢心頭冒起絲絲火氣,深吸了一口氣,臉龐上依然堆起熱切的笑容,只不過,這笑容看上去,似乎有點冷:“呵呵,當然,柳席先生的那一份,我們一定會照約定全部付給。”
“嗯。”滿意的點了點頭,柳席再次坐回椅子,更加放肆的將身旁的俏麗侍女摟在懷中,上下其手。
“柳席先生,現在我們的回春散所剩已不多,我先前已經派人去天華拍賣場採購藥材了,到時候,恐怕還得請你勞累一下。”樑畢笑了笑,補充道:“另外,昨天僥倖購買來了一對塔戈爾大沙漠的珍惜蛇女,在下已經將她們送到了先生的房間。”
聽着又要動手煉藥,柳席臉龐明顯有些不耐,不過當蛇女兩字入耳後,不耐利馬變成了淫褻,雙眼放光的點了點頭,大包大攬的道:“只要藥材足夠,回春散的數量,族長不必擔憂。”
見到這般容易便讓得柳席點頭,樑畢嘴角挑起一抹得意與不屑,心中冷笑道:“被充斥腦袋的廢物,除了會煉藥之外,一無是處。”
冷笑着搖了搖頭,樑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笑容滿布的和柳席談論着一些他最感興趣的風花雪月事來。
再次與柳席笑談了一會,一名族人急匆匆的撞進了大廳,然後快速行至樑畢身旁,低頭在其耳邊一陣竊竊低語。
含笑的聽着族人所述,片刻之後,樑畢臉龐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手中的茶杯“咔嚓”一聲,化成粉末,粉末匯合着茶水,順着手掌,滴答而落。
“該死的天華拍賣場,竟然和我玩這套!”
滿臉森然的站起身子,樑畢憤怒的咆哮道,狂暴的氣勢,猛的至其體內暴衝而出,小小的風捲,在半空中傳出嗚嘯的輕聲。
那與樑畢相距最近的樑奧,被這股強悍的氣勢壓迫得胸口有些氣喘,趕忙退後了幾步,急聲喊道:“父親!”
樑奧的喝聲,讓得樑畢回覆了許些清醒,臉龐略微抽搐,然後陰冷的坐了下來,森然道:“天華拍賣場現在拒絕向我們樑家出售藥材了!”
此話一出,大廳一片譁然,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滿臉驚恐。
“怎麼可能?天華拍賣場不是一直保持着中立嗎?怎會如此針對我們樑家?”聞言,樑庫臉色一變,顫抖着失聲道。
“在足夠的利益面前,誰會一直保持着無謂的中立?”冷哼了一聲,樑畢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瞟了一眼那因爲他的氣勢而有些狼狽的柳席,冷聲道:“我想,這事恐怕和蕭家脫不了干係。”
“他們沒這麼大的能耐讓天華拍賣場拒絕向我們出售藥材吧?”樑奧喃喃道。
“哼,誰知道他們是用了什麼條件來打動天華拍賣場。”樑畢摸了摸蒼老的臉龐,心頭不知爲何,卻是騰上了一抹不安。
“現在怎麼辦?沒有足夠的藥材,我們的回春散,很快就將會銷售殆盡,到時候,坊市無人的場面,就該輪到我們了。”樑庫焦急的道。
咬了咬牙,樑畢陰冷的道:“站在我們這邊的還有不少藥材店,先去派人將他們手中的藥材收攏過來,儘量支撐一段時間,實在不行,那就去別的城市高價收購藥材,我就還不信了,他蕭家能把手腳插到其他城市!”
說着,樑畢順手端過另外一隻茶杯,卻是發現,自己的手掌,似乎在輕微的顫抖着,嚥了一口唾沫,樑畢有種莫名的感覺,樑家族,似乎遭惹到一些惹不起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