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天才或者瘋子
第二天清晨。
獵犬之家旅店。
或許是覺得自己找到了同病相憐的人，哈瑞克心態平和多了。
早餐的時候，他收拾完手頭活計，坐到夏玻萊身邊時，已經能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先說好，你們倆如果沒地方住，可以一直住我這。”
“但10克朗，只夠三個月的日常所需。3個月後，你們就得自己謀生路了。”
夏玻萊扯了一大塊麥餅，大口嚼着，含糊的聲音從麥餅糊裡鑽出來：“放心吧，很快我就會得到夫人召見，到時候.”
他的話越來越小聲，直到最後，徹底沒聲了。
因爲哈瑞克和羅森看他的目光中都帶着一股嘲諷的笑意，好像是在說：‘編~使勁編，你看誰還會信你？！’
夏玻萊問：“怎麼樣？快給個話。”
“別說了別說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去找術法導師！但錢也真的是個問題，沒錢的話，沒有正式法師願意花時間教授學徒的。”
說‘咱們’，是因爲必須依靠夏波萊的庇護，因爲對方是高階武士，更姓奧米西亞。
“只是什麼？”羅森問。
夏玻萊雙手用力捂住腦袋。
哈瑞克卻已經開始連連搖頭了。
羅森連忙問：“她？她是誰？”
“唔~其實要是沒有你，咱們壓根拿不到那筆錢。”
夏玻萊尷尬撓頭：“嘿嘿~嘿嘿~~畢竟沒人喜歡和瘋子打交道不是。”
“我知道，我壓根不可能和夫人學法術。但我還是相信，大叔你是個信守承諾的好人。”
他將手裡麥餅撕巴撕巴，一口氣全塞進嘴裡，然後灌了一大口麥酒，用力嚼了幾下後，就強嚥下去。
“唔~”夏玻萊那張長滿絡腮鬍的胖臉罕見地透出一絲紅暈，腦袋也低垂下去，不敢和羅森對視。
夏玻萊看向羅森，目光中又出現一絲閃爍。
頓了下，又道：“那女人也挺喜歡繪畫的，她說畫家是想象世界的造物主。”
有外人在，夏玻萊也放低聲音：“代價嘛，就是這位導師性格異於常人，時常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夏波萊連連點頭。
“可你現在把我的錢也花光了呢，而且全都用在女人和酒身上了呢。”
說着說着，夏玻萊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用力一拍腦門，那雙大眼睛裡浮現出現一縷詭異的光。
“討姑娘歡心時，有注意抹去秘銀上的印記嗎？”
“又說什麼我思故我在，我在故世界在。還有什麼一睜眼，世界就有了意義，一閉眼，世界歸於黑暗。”
哈瑞克代他說出了答案：“只是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大叔，我能賺錢是我的本事，不是你耍賴皮的理由！”
卻沒想，夏波萊臉更紅了，腦袋幾乎要垂褲襠裡去，一雙手胡亂捏着麥餅，將餅子捏成了團。
“有的有的，我把那玩意砍成碎片，再重新捏成了團，保準誰也看不出原本模樣。”
夏玻萊很有良心。
這話是真心的，雖然有惡習，但夏波萊本質很不錯，是一個有瑕疵的君子。
“哎~~~~哎~~~~我保證，我鐵定能給你找到導師，說不定，還能省下一大筆錢哩。”
“總之，雖然是術法天才，但她的腦子指定有大問題。”
羅森凝神問：“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一見他這如犯錯孩子般的模樣，羅森再嘆口氣。
“所以，咱們還是需要努力賺錢。”
“比如呢？”
關於這一點，哈瑞克雖然認識羅森時間不長，但也有同感，但他依舊不認爲這是個好主意。
羅森不明所以，但本能感覺不大妙。
聽完了，羅森一直沉默。
“銀月堡是個大城市，在這裡定居的正式法師數量不少。大叔，你肯定能爲我找到一個靠譜的導師，對不對？”
他緊緊盯着夏玻萊眼睛，認真說道：“大叔，當初那200克朗，是我們一起賺的，對吧？”
夏玻萊彷彿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對對對，我的確是個好人，雖然也幹過一些壞事，但總體還是好的。”
“那就她吧，就麻煩大叔了。”
可以交心，但託付重任時，必須非常謹慎。
“別急別急，你要不願意上牀，她當然不會逼你。就前面的條件，你願意嗎？”
“有時候，甚至會有點嚇人。當然，只是嚇人，但並沒有真正的危險。”
頓了頓，羅森又道:“大叔，我記得當初咱們還撿了塊秘銀，應該能應急吧？”
“大叔，我已經全知道了。”
若不然，他賣畫就相當於小兒持金鬧市，約等於自尋死路。
“對對對，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這回指定給你找到導師。”
正好來了客人，他便起身前去招待。
“如果有個天才中階法師當你的導師，並且可能不收你的學費，而且這個導師還極其美麗，極其風騷，甚至可能倒貼跟你上牀找樂子，你願意嗎？”
既然這樣，羅森就放心了。
羅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位法師也是窮光蛋，對吧？”
羅森心裡有數了：“行吧，那咱們就繼續賣畫賺錢。”
羅森聽得一腦門黑線：“大叔，我是找導師，不是找妓女！”
羅森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這麼追問，只是要讓夏玻萊親口說出來，好讓他心懷愧疚。
而一聽到賣畫，夏玻萊頓時眼睛大亮，他用力一拍手：“對啊！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你小子畫的一手好畫，還愁沒錢？”
“我覺得還是謹慎點好，我的人生已經被你給毀了，不希望看到羅森這小夥子也沒有光明的未來。”
夏玻萊用力一拍手掌：“那就這麼定了。等我吃完就去找她去。”
沒錢怎麼辦？
當然是想辦法賺錢。
羅森問：“大概要多少呢？”
哈瑞克也點頭：“那些正式法師各個都非常精明，不，不是精明，壓根就是見錢眼開！”
夏玻萊不理他，轉頭看羅森。
“如果她同意了，或許不要學費，但作爲學徒，供養導師，讓導師有體面的生活，是你的基本義務。”
“比如，她會花費一整天時間，反覆擺弄幾塊透明玻璃。嘴裡一直唸叨世界並不是真實存在，只是一場夢幻。”
“對，沒錯。”
他坐直身體，拿湯勺敲了敲桌子，輕咳一聲。
哈瑞克一聽就笑起來：“很好很好，現在我放心了，你這小子果然不好騙。”
哈瑞克一下猜到了他的想法：“夏玻萊，你不會是打算找她吧？”
說這些話時，夏波萊一臉油膩，大眼睛中閃爍着深深的癡迷，似乎在想象和那女法師滾牀單的畫面。
“夏玻萊，這絕對是個餿主意！那女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她會把羅森給帶壞的！”
“嗯~~基礎啓蒙的話，至少要300克朗。書本費100克朗起，然後還得分擔導師家的各種雜活。”
“先說好，我只能盡力去說服她，不代表一定成功。”
夏玻萊卻不以爲意，他胖手一揮：“放心吧。如果換成其他人，那的確會被帶壞。但羅森不是一般人，他腦子清醒的很！”
中階法師，而且有特立獨行的思想，要麼是天才要麼是瘋子，如果肯傳授法術的話，肯定能有大收穫。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雖然有點難度，但我保證，我一定能辦到。只是.只是”
“嗝~~我這就去找她。哦，對了，忘了說件事。”
“不說一半，至少四分之一是我的功勞，對吧？”
夏玻萊不說話，低着頭不敢看羅森。
“你可以試着用你的畫去討她歡心。她這人，只要一高興，就會把所有世俗禁忌都拋腦後去。”
羅森點頭表示明白：“我記住了。”
“那行，我這就找她去。”
夏玻萊將剩餘的麥酒一口喝乾，便匆匆離開了獵犬之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