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然醒悟的楚御,開始閉關修煉,一連數日都沒有走出過房門一步。
與此同時,距離清河城不足兩百里的官道上,三架造型精緻美觀的馬車,緩緩向前。
最前方一輛四架馬車,車棚上有皇室一族的特殊標記。在馬車的四周,一行百人的豪華儀仗,旌旗飄動,聲勢浩大。
那輛四架馬車之內,一名丰神玉朗,相貌俊秀的青年,歪斜着身子躺在軟榻上,一臉的慵懶之態。
此時這青年的手,正在一名嬌媚女子身上緩慢地揉捏,那女子不多時變氣喘吁吁,癱倒在一旁。
青年用錦帕擦了擦手,出聲問道:“清河城可有人來迎接?”
馬車之外,一名統領依仗隊伍的騎兵,催馬上前道:“二公子,沒人前來迎接。”
在青年的對面,一名面白無鬚,渾身透着一股陰厲氣息的中年人,此時睜開眼眸,尖着嗓子說道:“依咱家之見,這個楚御還真是不知好歹。一個落魄侯府的小侯爺,也敢如此託大?等到了清河城,定讓他好看!”
那被稱作是二公子的青年,正是天水郡侯的小兒子,秦仁勇。
而他對面那人,正是從國都皇城中而來,專門負責冊封儀式的宮廷管事。
說是管事,只爲好聽罷了。
事實上,這些所謂的宮廷管事,都是一羣淨了身的太監。
但秦仁勇對此人的態度,卻十分客氣和恭敬。
秦仁勇笑着說道:“這個楚御,聽說近段時間性情大變,原本是個傻子,現在不傻了。不過以他年方十七的年歲,不懂有些規矩在所難免。”
秦仁勇這番話,表面上是爲了楚御說話,爲楚御找理由開脫。
但落在對面這位宮廷管事的耳中,就有些不中聽了。
此人皮笑肉不笑,道:“二公子宅心仁厚,有容人之量。但冊封一方郡侯這等大事,豈能有疏忽?他若還是個傻子,不出城迎接倒也說得過去。咱家也不會跟一個傻子過不去,專門去找他麻煩。可他現在不是不傻了麼?”
聽完對面之人
的話,秦仁勇笑了,沒再出聲。
是啊,楚御現在不是已經不傻了麼?
既然不傻了,就應該知道,朝廷要冊封給他爵位,派來的冊封之人自然就代表皇家的臉面。
你一個落魄侯府的小侯爺,居然敢擺臭架子,不主動出城百里的跑來迎接?
秦仁勇不是衝動魯莽之輩。
他雖然與專門負責冊封的太監管事同路而行,但這個管事並非三皇子的人。
既然楚御這小子出現了疏漏,禮數上令太監管事不滿,那何不借刀殺人?何須自己主動發難?
“到時候,只要自己稍稍表示,可以替他化解管事的責難。這楚御還不得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秦仁勇心中暗笑,自鳴得意起來。
在他眼中,楚御這傢伙縱使不傻了,也不會聰明到哪兒去,依舊是一個可以任意欺辱的懦夫。
想到這裡,秦仁勇笑道:“管事勿要惱怒。想必那小侯爺楚御沒經歷過這等場面。估計現在的楚侯府,還是郡侯夫人說了算,不能怪他年少無知。”
秦仁勇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對面那位宮廷管事更惱了。擡手一拍身前的几案,尖着嗓子怒喊道:“若是郡侯夫人執掌大權,那就更不應該如此不知禮數!他們將皇家的臉面置於何地?”
秦仁勇立刻好言相勸,好半天才將發了怒的宮廷管事勸住。那管事也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於是就告辭下了馬車,鑽進後面的一輛雙駕馬車之中,獨自生悶氣去了。
秦仁勇呵呵一笑,道:“嘿,真是個白癡。”
那癱軟在一旁的女子,此刻已經恢復了過來,坐起身子,柔聲問道:“二爺,爲何要激怒管事大人?他若是真的發火了,一氣之下將清河郡侯……”
“哎,話不是這麼說的。”秦仁勇身形挺得筆直,絲毫不減一分慵懶之態,眼眸中閃過一道利芒,笑道:“聽聞這個小侯爺楚御,近期以來的轉變很大,頗有幾分手段。激怒那個死太監,不過是爲了試一試清河城的身前,看這位小侯爺到底幾斤幾兩。”
“再者說,若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將清河侯府
名下的產業弄到手?何須我親自動手?”秦仁勇帶着幾分玩味的笑容,冷冷一笑。
那女子聽完這話,頓時嬌聲而笑,誇讚道:“二爺就是聰明。”
秦仁勇得意道:“要不然,你這個小美人會甘心情願地跟我?哈哈哈哈……”
豪華儀仗隊伍護着三輛馬車,緩緩向前。經過一座城鎮的時候,這條儀仗隊伍徑直從鎮子的中心穿過,沒有任何停留。
清河城中。
仍在閉關修煉的楚御,絲毫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無形中擺了一道。他跟秦仁勇之前的較量,已經在無聲中拉開了幃幕。
宋繼龍來到楚侯府,面見楚母。
“宋將軍此來所爲何事?”楚母儀態端莊地坐在大堂之內,側頭看着宋繼龍。
宋繼龍嘆了口氣,道:“今日來侯府是爲了詢問一件事情。不知嫂夫人可曾準備依仗隊伍,迎接冊封官使的到來?”
楚母詫異道:“已經準備好了。到時讓御兒率領依仗出城便是。”
宋繼龍卻說道:“實際上,就算不迎接他們也沒人說什麼不好。但這些整天在皇城裡頭仗勢欺人的傢伙,一張嘴比什麼都厲害。迎接倒也沒錯,但不能是出城迎接……”
“嗯?”楚母皺起眉頭,道:“你是說,不能弱了侯府的勢頭?”
宋繼龍說道:“此次冊封,擺明了是來者不善。不管咱們如何應對,他們都是找理由刁難侯府。所以倒不如硬氣一些,給他們一個理由發難好了。剩下的嫂夫人就不用管了,一切有我老宋在呢。”
“說得好。”門外傳來喝彩聲音,楚御大步走進大廳,先對楚母問好之後,這才轉身看着宋繼龍道:“老宋,他們走到什麼地方了?”
楚母埋怨道:“你這孩子,好好說話。別一點禮數都不懂,老宋是能叫的麼?”
宋繼龍趕緊擺手,道:“嫂夫人勿怪,我和這小子胡鬧慣了,沒事。”
楚母也看出宋繼龍欲言又止,於是很識趣地告辭,臨走之前,一再叮囑楚御別整天胡鬧。
楚御連連稱是,好說歹說將楚母送出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