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外官道之上。
眼看着清河城的城門越來越近,馬車之內的宮廷官使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陰沉起來。
清河侯府,簡直欺人太甚!
冊封官使的儀仗已經到了城外,所代表的乃是王朝皇室親臨,此刻城門處居然只有孤零零的兩個守門士兵,這如何讓他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清河城上下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秦仁勇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前這一幕,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沒有出城百里,哪怕你出城十里也好啊!可偏偏沒有。
這已經讓身旁這位官使太監大冒肝火。現在眼看要進城了,居然連迎接的人都沒有?
“好!很好!”秦仁勇在心裡狂笑。
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原本還想着找個由頭,藉機發難。
沒想到楚御居然如此的不識趣的配合,冊封的官使鋪開了儀仗駕臨清河城,居然沒人出城迎接?
秦仁勇恨不得仰天大笑,讚歎一番楚御的不識好歹。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整齊而沉重的腳步聲,從城門方向傳來。緊接着,一隊動作整齊劃一的儀仗隊伍,從城門中走出,兩架馬車隨之駛出城門。
與此同時,清河城裡頭,傳來震天歡呼。
當侯府的儀仗隊,在城門外排開陣勢,兩架馬車停在了距離城門不足十丈遠的地方。
對面,冊封官使一行,還未抵達近前。但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百米。
坐在馬車中的秦仁勇心頭一喜,旋即笑道:“管事大人,他們這是要給咱們來個下馬威啊!呵呵,好生威武的依仗隊伍。瞧瞧這氣勢,嘖嘖嘖……”
秦仁勇越是如此,那官使太監就越覺得自己被小覷,被清河城的人蔑視了。
在城門前擺開儀仗陣勢,等着他們過去,這不是下馬威是什麼?
你一個郡侯府的儀仗隊,弄得比皇家儀仗還要氣勢沖天,不是下馬威是什麼?
你看看楚御母子,居然連馬車還沒下呢,就端坐在那馬車之內,靜
靜地看着。這不是下馬威是什麼?
“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小小清河侯府,簡直膽大包天!”面白無鬚的官使太監,臉色鐵青地尖聲怒喝。
說話間,一行百餘人的冊封官使儀仗,已經來到了城門五十米之外。
前方領隊的騎兵眸光一凝,心頭升起一股惱怒之意:這清河侯府的人居然還不下馬車?
豎起手臂,讓整個儀仗隊停止前行,高聲喝道:“清河城主何在?清河侯府一干人等何在?還不前來見禮迎接?”
“不用了!”那位被氣的直哆嗦的宮廷官使,此刻站在馬車前方,喝道:“咱家當不起清河小侯爺的大禮,進城吧!”
本來歡呼雀躍的清河百姓,突然就愣住了。隨即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氣氛有些不對勁啊,雙方不是應該互相寒暄客套麼?
怎麼這個官使整張臉陰沉的嚇人?
小侯爺怎麼還不下車迎接?坐在馬車裡看着,跟官使儀仗對峙是幾個意思?
這擺明了不是爲了迎接官使儀仗纔出城的!
楚御示意小六子傳令,將侯府儀仗中的兩輛馬車駛向一旁,讓開了進城的道路。
“官使遠道而來,路途艱辛,想必一定是累了。還請進城歇息。”楚御就這麼坐在馬車裡,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分毫,更沒有下來的意思。
“你、你……”站在馬車上的官使太監,渾身顫抖,指着端坐在馬車裡的楚御,目光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楚御,你別在這裡擺臭架子。你眼前之人,乃是我大夏帝王親自指派的人,不遠千里專程前來負責你冊封一事,你莫要太過分了!”秦仁勇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坐實了楚御不知好歹,不識禮數,藐視皇家威嚴的罪名。
那官使太監頗爲感激的看了秦仁勇一樣,指着楚御尖聲喝道:“你不識禮數,藐視朝廷威嚴,你罪該問斬!”
原本城門前的百姓,還在議論紛紛,此刻全都直愣愣地站在那裡。
完了,小侯爺把皇宮來的官使觸怒了……
一方郡侯,的確沒必要給一個宮
內的太監行禮。即便楚御他只是沒有爵位的小侯爺,見了宮內太監也無需見禮。
但好歹人家是來給你冊封爵位的,你客氣一下能死啊?
楚御彷彿纔看見秦仁勇這個人。
然而看到此人的第一眼,楚御立刻就有了一個評價:小白臉。
這個秦仁勇長得太英俊了,或者說英俊的過頭了,渾身上下帶着一股子脂粉氣。
“你又是哪個?”楚御瞥他一眼,平靜問道。
秦仁勇冷笑一聲道:“本人乃是天水郡侯的二公子,秦仁勇!楚御,你應該聽說過吧?”
“哦,原來你就是秦仁勇。居然是個娘娘腔?”楚御低聲應了一聲,口中嘀咕道。
好嘛,一句話把馬車上的兩個人都給罵了。
娘娘腔?
秦仁勇暴怒,那官使太監整張臉都綠了,暴跳如雷。
不過楚御緊接着說了一句:“我說秦二公子,你一無官職在身,二不是朝中王公大臣,三不是皇室族人,撐死了算作一個皇親。是這樣麼?”
秦仁勇臉色一沉,喝道:“是又如何?別想着轉移話題,你該當何罪!”
“哦,你承認自己是皇親。另外我也沒有轉移話題,說的正是藐視皇權的問題。”楚御冷笑道:“你一個皇親也敢坐四架馬車?你要謀反麼?還是一位自己是王爺或者皇子?”
“我罪該問斬?哈哈,這位官使大人,怕是該當問斬的是你們吧?”楚御道:“乘坐四架馬車,明知逾越而不爲所動。若是我將此事……呵呵。”
秦仁勇和那名太監頓時臉色劇變,盯着楚御的目光充滿了凌厲的殺機。
馬車一旁,一名騎衛大喝道:“放肆!”
然而,話音剛落,迎接他的是一支破空而至的箭矢。這支箭矢的速度快如閃電,噌的一聲插入此人頭盔之上,將頭盔帶飛出去。
出聲大喝的騎衛臉色慘白,望向前方的眼神,充滿了驚恐之色。
楚御的聲音再次傳來,平淡而充滿了森冷之意:“各位,這裡是清河,不是國都,也不是天水城。若要找麻煩,先想清楚了再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