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堂江家在江南郡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雖然其很少插手江南郡武林的紛爭,但對於整個江南郡武林來說卻是無冕之王。
甚至當初大威德金剛寺在江南郡建立分寺的時候也是住持方丈親自去江家拜會,得到了對方的允許之後,這纔敢在江南郡建立分寺的。
因爲江家低調,所以很少有弟子外出,大部分江南郡武林的人是不認得江家人的。
杜天嘯年輕時倒是因爲一些機緣巧合跟一位江家的執事有了一些交情,雖然許多年都未見了,不過眼下江南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江家應該是出面管一管的。
而這幾天的事態發展跟顧誠所算計的差不多,在他那一番火上澆油之後,段坤這個一根筋的傢伙直接選擇了來硬的,真去威脅那些來往的客商,強行逼迫對方讓自己這邊護航。
雖然有着林長老勸阻但卻也依舊沒用,這位可是不會輕易聽人勸說的人。
聽到這個消息後顧誠也是忍不住搖頭。
雖然他這一切都是他算計的,但他卻也沒想到這段坤竟然完成的這麼好。
這傢伙是真不適合當一宗之主,他跟那位林長老的身份應該換一下,一個負責爲宗門衝鋒陷陣,一個則是能夠理智一些的執掌宗門。
就在這時,鐵天鷹忽然走進來道:“大人,外面有個人自稱是金玉堂江家的人來了,要見你。”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江家的人來了?
之前在準備計劃的時候顧誠便已經料到,江家的人說不定會插手的。
雖然江家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在江南郡的江湖上了,不過他們卻也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江南郡武林的動向。
他們可以不去管江南郡武林,但前提是江南郡武林還在他們的掌控當中。
當顧誠來到議事廳時,一名中年人已經在主位那裡坐着了。
顧誠的眼睛頓時一眯。
對方來到江南郡靖夜司,結果卻自己坐在了主位那裡,要麼就是不懂禮儀一時疏忽,要麼就是故意如此,根本就沒將他顧誠放在眼中。
但金玉堂江家這麼一個傳承了數千年的世家有可能會不懂這些禮儀嗎?
顧誠神色不變,帶着笑容拱手道:“在下江南郡代鎮撫使顧誠,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那中年人穿着一身金色雲紋華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聞言只是很淡然的點了點頭道:“江家執事江桓真。
顧大人,你應該知道,我是爲了什麼而來。”
這江桓真的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逼格味兒,那股驕傲簡直是沉浸在骨子裡的,甚至在面對顧誠的時候都帶着一股居高臨下的意思。
都說江家行事低調,但低調並不意味着江家的人就是謙虛,就是軟弱,相反他們比誰都驕傲。
能夠傳承數千年的世家有幾個?能夠傳承數千年並且還不衰敗的世家又有幾個?
王謝世家在江湖上的名氣大,但王家已經在南九郡的亂局中衰敗的不成樣子,甚至連宗師都找不出來幾個了。
而他江家雖然低調蟄伏,但卻春秋鼎盛,他們有什麼理由不驕傲?
顧誠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江執事,有話便直說,本官忙的很,可沒時間跟你在這裡玩這種猜謎遊戲!”
江桓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惱怒之色,他冷哼一聲道:“顧大人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啊,我便不信現在江南郡的這些紛爭顧大人你不知情!
甚至神霄霹靂堂等三派和大江幫等三幫鬧的如此激烈,這其中便沒有你顧誠在其中推波助瀾?”
神霄霹靂堂等三派是當局者迷,拿了好處的是他們,他們當然不會去懷疑顧誠如何如何,但如果跳出這些利益相關的勢力很容易便能夠看出來,江南郡現在的情況完全是顧誠一手促成的,若是沒有他把江南漕運的收益交出去,江南郡武林也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當然這些顧誠可是不會承認的,他聞言只是冷笑了一聲道:“江執事,說話是要講究證據的,我上次可都想要出面勸架來着,什麼時候推波助瀾過?”
江桓真一揮手,淡淡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快速停止江南郡的亂局。”
“如何停止?”
“很簡單,事情如何開始的便如何結束,只要顧大人把江南郡漕運的收益拿回來便可以了。”
顧誠一皺眉:“可是那樣一來,我豈不是要把神霄霹靂堂、大威德金剛寺和金家都得罪死?這樣一來江南郡是平靜了,我又能得到什麼?”
江桓真又是一揮手,淡淡道:“能得到我江家的人情。”
顧誠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江家的人情?好大的威風,好大的面子啊!
金玉堂江家該不會真以爲自己的人情也跟金玉一樣值錢吧?如此貴重的東西我顧誠可承擔不起!”
爲了此事顧誠謀劃佈局這麼長時間,結果江家上來一句人情便要讓他停手?用屁股想都不知道不可能。
況且顧誠可不是江南郡的鎮撫使,他只需要呆兩三個月便要拍拍屁股走人了,何須顧忌你江家的面子如何如何?
江家的人也是太驕傲了,甚至驕傲到了真以爲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都要賣他們面子的程度。
江桓真此時倒是沒有動怒,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顧誠,沉聲道:“顧大人,做事莫要那般絕。
我雖然沒有證據證明江南郡的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推波助瀾的,不過自從你上任開始便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這個人除了你還會有誰?
你收手,我江家承你一個人情,你若是還不收手……”
顧誠淡淡道:“怎麼,你江家還敢在江南郡殺我這位代鎮撫使?”
江桓真淡淡道:“我江家沒打算造反,當然不會這般做,但你顧誠的名字我江家卻會記下的。”
“好啊,能被江家記下可是許多人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江桓真深深的看了顧誠一眼,直接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鐵天鷹從後面進來,皺眉道:“大人,江家插手了,會不會有什麼變故?”
顧誠眯着眼睛搖搖頭道:“江家若是全力插手當然會,但問題是現在事情還沒鬧大呢,江家會全力插手嗎?
對方只是派了一個執事前來而已,我甚至懷疑此事江家家主都不知道。
江南郡的裂痕已經出現了,這已經不是江家一個執事就能彌補癒合的了。”
江家在江南郡的確是很有威望的,但眼下這種情況卻不是光有威望就能夠解決的。
不患寡而患不均,除非顧誠按照江桓真所說,把所有漕運收益都拿回來,把仇恨轉移到自己身上,否則這裂痕可是沒辦法彌補的。
當然江家也可以補貼一下大江幫等三幫,但江家是那種善人嗎?當然不是。
所以江桓真在離開金陵府之後所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用江家的威望開始強力鎮壓。
他先去了神霄霹靂堂等三派,讓他們別再鬧事,強行把所有人都給收回來。
雖然神霄霹靂堂等三派都有些不滿,但還算是給江家面子,也都照做了。
至於大江幫那邊,江桓真則是讓他們收起那些小心思,幫着神霄霹靂堂絞殺那些水賊盜匪,穩定漕運秩序。
總的來說江桓出手之後江南郡果然是穩定了下來,但雙方卻都不滿。
神霄霹靂堂不滿大江幫等耍小動作自己卻不能出手,而大江幫則是不滿自己竟然還要幫對方處理水賊盜匪。
江家的威望是大,只是來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執事便能夠壓得下這幾個大派,但是雙方之間的不滿卻是越來越濃,若不是因爲江桓真還在金陵府呆着沒走,他們可能立刻就會打起來。
得知此事後的顧誠立刻把陳當歸喊來,讓他再拿一批寶物資源去找那些水賊盜匪,不過這次卻不是劫商船了,而是殺人越貨,並且還是殺神霄霹靂堂的人!
楚源江這些水賊盜匪還算是比較講究的,只劫財不殺人,所以對於神霄霹靂堂他們的刺激還不夠。
但最近一段時間因爲神霄霹靂堂掌控了漕運生意,他們也是中飽私囊,把自己原本走陸路的商隊放到了水路上,過路費都不要了,直接不上報,成本接近於零。
這次顧誠讓他們動的便是這神霄霹靂堂的商隊。
不過這次陳當歸去的時間卻有些久,數日之後他纔回來,並且還不是自己回來的,竟然還神神秘秘的拖着一些大箱子。
顧誠有些目瞪口呆:“我讓你殺人劫貨,你怎麼還把東西帶回來了?”
陳當歸卻是有些興奮道:“大人,有意外收穫!”
說着,陳當歸直接一把掀開那些箱子,其中有碼的整整齊齊的礦石,都是打造刀劍兵器用的好材料,還有一些草藥靈藥之類的,總之都是一些很普遍的東西,甚至都算不得是珍貴。
“大人你可知道這些東西是送往哪裡的?我查了神霄霹靂堂的賬單才知道,這些東西竟然是送往北地蠻族那裡的!
神霄霹靂堂他們竟然在私通北地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