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在京城之上,白日裡繁華的京城此時卻變得寂靜無比,但卻有着零星的慘叫劃過夜空,讓人心中猛的一揪。
幽暗的小巷當中,顧誠將一名煉鬼的下九流左道修士徹底變成鬼,把血淵劍從屍體上拔出來,擦了擦劍身上的鮮血,顧誠的臉上卻是閃過了一絲陰沉之色。
這段時間他殺的人已經足夠多了,但這幫傢伙卻是猶如地老鼠一般,怎麼都殺不乾淨,殺了一批又會冒出來一批。
並且東域靖夜司已經有人開始怨聲載道了。
修行者也是人,這幾天的時間大部分的玄甲衛可一直都沒合過眼,而這幫下九流的左道修行者卻是隔三差五的出來一次,甚至還可以找機會養精蓄銳,這樣一來東域靖夜司這邊的效率可就越來越慢了。
這幾天顧誠除了一邊斬殺這些左道江湖人,一邊也在思索着,怎麼找機會將他們徹底一網打盡,或者是將其一次性重創到一定程度,讓其不敢在東域內放肆。
這時小巷另外一邊忽然傳來了一些聲響,顧誠身形一動,立刻奔着那方向而去。
一名左道修行者不知道隱藏在這裡多長時間了,他本以爲顧誠殺了人之後已經走了,這才也想要悄悄離去,但卻沒想到顧誠竟然還站在原地沉思着,他這麼一動,立刻便被顧誠所發現。
這傢伙還算是有些本事,察覺到顧誠追來,他竟然立刻開始燃燒精血,速度瞬間暴漲到了極致,躍到了另外一條小巷中的府邸當中。
顧誠微微一皺眉,這條小巷所住的都是朝廷的文官大臣,自己擅自闖入抓人,遇到個通情達理的亮出靖夜司的牌子可以輕鬆解決。
但若是遇到一些不知好歹的反而會怪罪顧誠打擾了他們休息。
靖夜司凌駕於大乾文武之上,雖然這些文官大臣無法對顧誠造成半分的影響,不過一旦他們唧唧歪歪起來告顧誠幾狀那也是很難受的。
眼下顧誠已經追了上去,自然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但等到顧誠也跟着躍進那府邸當中時,這名左道修行者卻是站在院落當中挾持着一名模樣俏麗的白衣女子,把刀橫在對方的脖頸上,面色蒼白,惡狠狠道:“別過來!再過來我便殺了她,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
你們靖夜司不是護衛一方安寧嗎?這小妞看樣子應該是一個朝廷大官的家眷,我現在弄死她,你也要受到責罰!”
那女子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被挾持在那左道修行者手中瑟瑟發抖着。
院落當中還有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他大喝道:“放開我家小姐!我來當你的人質!”
那左道修行者不屑的‘呸’了一口:“你這老傢伙還想跟我玩心眼兒?你一個老奴而已,可不會讓靖夜司的大人投鼠忌器。”
說着,那左道修行者看向顧誠,冷聲道:“考慮好了沒有?我知道這幾天死在顧大人你手中人可不少,我賤命一條,臨死之前能拉着一個大官的家眷還有你一位東域統領的前程去死也都值得了!”
顧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好啊,你走吧,我不攔你。”
那左道修行者半信半疑道:“當真?”
顧誠淡淡道:“你讓我放你走,我如今真放你走了你卻不信,那你究竟要怎樣?你放心,我就站在這裡不動。”
雖然顧誠這麼說了,不過那名左道修行者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顧誠答應的簡直太利索了,利索到他都有點不敢相信的地步。
不過看到眼下顧誠並沒有動作,真的一步都沒有動,甚至就連自身真氣都沒有爆發,那名左道修行者也是開始小心翼翼的向後退去,但他可沒有放開那官家小姐的打算,而是準備徹底退到安全的地方之後再考慮是不是要放人。
就在這時,那左道修行者退着退着忽然感覺自己背後有着陰風劃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五隻縮小的鬼物便已經圍繞着他的腦袋猛的一轉!
剎那間鮮血飛濺,那左道修行者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上,人頭卻是已經被顧誠給握在了手中。
隨手扔掉那顆人頭,顧誠淡淡道:“我可沒動,是你自己主動走入五鬼搬運裡面的,下了地府可別怪我不講信用。”
這時那官家小姐嚇的尖叫了一聲,後退了數步,心有餘悸的拍了拍高聳的胸口,對着顧誠楚楚可憐的一禮道:“多謝這位大人的救命之恩。”
顧誠這時候卻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官家小姐,看的那官家小姐心中直發毛。
那老管家上前一步,面色不善道:“這位大人是靖夜司的修行者?你救了我家小姐我等自然感激,但你如今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顧誠的臉上卻是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容來:“我可沒救你家小姐,應該說若是沒有我出手,這傢伙恐怕會死的更慘的。
看來兩年的時間二位已經把我給忘了?你我好歹也是有着並肩作戰的情誼啊。”
那管家小姐疑惑道:“這位大人,我們曾經見過嗎?”
顧誠淡淡道:“兩年前東臨郡前往的京城的小路中,荒山野嶺山神廟內,我們可是一起抵擋過遊屍的。”
眼前這兩位,正是昔日顧誠從京城去往東臨郡時,在那山神廟所碰到的京城禮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蕭存義的女兒和管家。
本來顧誠都已經把這兩位給忘了,但他初見便感覺這官家小姐眼熟,方纔他一個勁兒的盯着人家猛看可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而是在回憶那段快被他給遺忘的記憶。
而此時一聽這話,那管家小姐面色不變,那老管家的臉頰則是微微抽動着。
他們都想起來了。
不怪他們記性不好,而是這兩年的時間顧誠變化太大了。
兩年前在山神廟中顧誠只是一個剛剛擺脫了困境,前途未卜的年輕人,身上也是髒兮兮的,跟個江湖浪人一樣。
而現在的顧誠則是靖夜司東域統領,絕對算是靖夜司的中上層,跺一腳不說是京城顫三顫,起碼能夠在四分之一京城掀起一陣波瀾的。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才兩年的時間,昔日山神廟中那個猶如最底層江湖浪人一般的年輕人,如今卻能走到今天這種位置。
那蕭小姐衝着顧誠輕輕一禮道:“小女子卻是沒想到竟然能夠在京城再次碰到大人,算作這次,小女子已經是第二次被大人所救了,這還當真是緣分呢。”
顧誠似笑非笑道:“方纔我便說了,我可沒救你們家小姐,這麼一個廢物點心一樣的傢伙,應該不是你們二位的對手吧?或者說,你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那蕭小姐驚愕道:“顧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管家張伯年輕時雖然跟跑過商隊,但現在也已經老朽,如何是這兇惡歹徒的對手。”
顧誠忽然笑了兩聲,下一刻,他竟然毫無預兆的拔出手中的血淵劍,歃血還有青龍武罡在那一瞬間爆發而出,龍吟嘶吼,青金色的罡氣融合血煞之氣,化作數丈大小的血龍咆哮而來,劍勢一往無前,直奔那蕭小姐而去!
這一劍顧誠可是幾乎動用了全力了,同階當中幾乎都少有人能夠抵擋。
但那蕭小姐卻彷彿嚇傻了一般,就站在原地也沒有閃躲。
那老管家也是睜大了眼睛,駭然的看着那一切。
那罡氣化形的一劍距離蕭小姐已經不到三尺的距離,但顧誠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架勢,那老管家卻是一步踏出,強大的罡氣爆發,瞬間便已經出現在蕭小姐的身前,雙臂當中金色光芒綻放,隱約有着奇異的符文綻放而出。
他竟然以雙手緊握那龍形罡氣,一聲低喝,罡氣炸裂,劍芒消散。
顧誠似笑非笑道:“無極道體?嘖嘖,看樣子已經修練到極爲精深的程度了,你是羅教的執事還是香主?”
那位蕭小姐長嘆了一聲,之前那副嬌弱無力,楚楚可憐的模樣徹底消失,雖然面容沒有絲毫變化,但這一瞬間的氣質轉變卻是猶如兩個人一般。
“張伯,我已經說了你不止一次了,要沉得住氣,你卻總是記不住。”
那張伯一臉羞愧道:“我見他罡氣化形都已經用了出來卻還沒有收手,怕他傷了您,這才忍不住動手抵擋的。”
蕭小姐此時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將目光轉向顧誠,用嬌媚的聲音道:“顧大人還真是好狠的心啊,面對我這樣一個弱女子都敢下如此狠手辣手摧花,我好歹也是一位朝廷大員的女兒,你殺了我就不擔心朝廷怪罪嗎?”
這一刻那蕭小姐的聲音變得異常的妖媚甜膩,好像讓人骨頭髮酥一般,放在顧誠穿越前,絕對每個字都是聲控福利。
但顧誠卻是不爲所動,淡淡道:“辣手摧花?黃泉彼岸花還是有毒的曼陀羅?
讓我猜猜你是誰,如此年齡便有這等實力,六品巔峰的高手在你眼中猶如奴僕一樣,羅教內有這種威勢的可不多。
在南嶷郡時我便聽說過,羅教聖女已經北上,但估計很少有人能會猜到,竟然北到了京城這裡。
這位聖女還不準備現出原形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