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東說完這些東西的來歷,顧誠已經可以確定了,這絕對是地獄道中那不死神樹上結出來的果子。
那有着極強副作用,吃了之後讓人變得半人半鬼的果實。
這東西就是個雞肋,所謂的長生不死只是成爲那神樹的傀儡而已,就好像整個宋國鬼城那般。
但不能否認的是,地獄道中的神樹果實的確是跟長生有關的,雖然是走偏了的長生,但卻也依舊是長生。
朝廷讓他們把神樹果實押送到京城來是想要幹什麼?這事情可是越來越可疑了。
當然這東西顧誠可不會截留,他只是問陳東這東西是送到哪裡去的,結果卻不是送到靖夜司的,而是皇城內自然有人跟他交接。
這下顧誠更加肯定了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靖夜司自然有專門的司部研究這些東西,結果卻運是到皇城內,這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宴席結束之後顧誠親自送陳東出去,並且找人將他帶到皇城那裡。
這時陳東忽然詫異道:“咦,這傢伙怎麼也來京城了?”
顧誠問道:“誰?你遇到熟人了?”
陳東指着街角一個四十多歲,穿着一身華麗的錦繡陰陽道袍的胖子道:“就是那傢伙,江北神算韋俊善。
之前讓大人他們去地獄道中拿東西的旨意就是這傢伙帶來的。
不過這傢伙好像是散修來着,什麼時候跟朝廷扯上關係了?”
顧誠盯着那胖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韋俊善?這個名字好生耳熟。
顧誠思量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當初在河陽府將軍山,那幫左道散修不就是聽了那韋俊善的話被引來的嘛。
不過那都是太遠的事情了,顧誠早就給忘了,甚至後來他到江北的時候也還忘了打探一下這人。
一個江湖散修,結果卻是送來了朝廷旨意,這胖子很可疑啊。
送走陳東後,顧誠找來劉元平道:“看到那個胖子了嗎?此人名叫韋俊善,是江北之地頗有名聲的神算,最近這幾天給我盯緊了他點,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劉元平點了點頭,立刻親自帶着人來監視。
劉元平做事謹慎油滑,他也是京城靖夜司的老人了,對於京城極其瞭解,這種小事情對於他來說還是不成問題的。
等到劉元平那邊去監視的時候,顧誠則是看似無意間走到北城門那裡,跟北域統領楚攸冉攀談了起來。
“楚大人,自我接手督查司之後,這來往京城的左道江湖人可不少,就連朝廷最近這段時間都往京城運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些督查司建立之前便有了?”
顧誠本想隨便套套楚攸冉的話,結果楚攸冉卻是左右看了一圈,把顧誠拉到角落裡面,搖搖頭道:“顧大人,這些事情你最好還是別打聽了,沒用的。
其實早在半年前就有各方的人帶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進京了,我北域城門是來往人數最多的一個,所以我都見過好幾次了。
我可不是那種會玩忽職守的人,所以肯定要盤查一番的,結果那些人所拿的手令等級都比我要高,別說是我沒資格查探,就連指揮使都是沒資格查探的。
現在京城亂是亂,不過有些東西卻不是你我能管的,既然沒資格,那就裝作沒看到好嘍。”
顧誠之前在北域幫他解決了麻煩,使得他這段時間輕鬆許多,所以此時他這番話倒也算是真心實意的,提醒顧誠別插手這些事情。
只不過督查司成立,顧誠本身就已經處於這風浪的最中心了,他就算是不插手,就怕有些事情直奔他臉上來,就比如上次黃九成的事情一樣。
深處其中,結果自己卻像是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瞭解,顧誠可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向來都喜歡自己掌握主動權,不喜歡這種被動的局面。
三日後,劉元平的動作很利索,直接把三天的韋俊善的一切都打探了出來,甚至包括他吃了幾頓飯,去了幾次青樓,一次多長時間都打探出來了。
劉元平興奮道:“大人,這胖子絕對有問題!
他一個江北之地的散修,就算是因爲神算的身份有些地位,但他在京城做的事情卻太可疑了。
來往京城的各大派的代表他不少都見過了,有些只是寒暄了一句,有些卻是密談一段時間。
這種時期對方做出這種事情來,瞎子都能看出可疑來!
把這胖子抓起來審問一番,說不定就是個大功勞啊!”
劉元平之前在靖夜司就是個混子。
不過跟了顧誠之後也算是振作起來了,現在在督查司這個新衙門,他雖然感覺不到這是個暴風眼,但卻知道在這麼個關鍵時刻若是立下功勞的話,別管大小,履歷上都會很好看的。
顧誠點了點頭道:“你們……不,我親自帶人來抓捕!”
這江北神算韋俊善應該是有些修爲的,不過顧誠卻並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修爲。
他畢竟只是個算命的,正常人誰會找他的麻煩?
所以爲了保險起見,顧誠還是準備親自出手。
………………
京城南域,春芳樓前。
韋俊善顫顫巍巍的走出青樓,拿出一張蜀繡手絹擦着他那張虛浮胖臉上的汗。
“京城這娘們就是野,還是咱江北的姑娘溫柔,要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麼快。”
不是我軍太無能,而是敵人太兇殘。
爲自己的速度找了一個合理的藉口,韋俊善哼着小曲往城外走去。
京城已經開始宵禁了,此時是傍晚,若是再晚一些城門可就要關了,所以快也有快的好處不是?
就在這時,一隊玄甲衛卻是忽然涌出來,將韋俊善給圍在了中央。
陳當歸冷笑一聲:“江北韋俊善是把?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些玄甲衛剛剛出現時的確是嚇了韋俊善一跳,不過隨後他就一仰頭,傲然道:“你們是靖夜司哪個部門的?也不打聽下道爺我是誰,你們誰都敢動!
在江北時道爺我便是江南江北兩地鎮撫使的座上客。
京城內,我跟大乾國師‘玉京真人’馮太素交好,就連太子殿下我都登門爲其卜卦過,你們敢動我?”
韋俊善這一連串的人名說出來的確是很唬人的,又是鎮撫使,還有國師太子什麼的。
但陳當歸可不吃這套,他直接冷笑道:“說了這麼多,你又算是什麼個什麼東西?
不過是一個爲人算命的散修而已,哪來這麼多囂張的底氣?帶走!”
說着,陳當歸一揮手,衆人直接奔着韋俊善撲來。
看到對方不吃自己這一套,韋俊善頓時也被嚇了一跳。
他身形一動,周身風靈之氣綻放,身形竟然飄然而上,速度極快。
事實上韋俊善的確是有修爲在身的,而且修爲還不算弱,達到了煉氣六境。
但他這個煉氣六境有點水,只是擠出修爲而已,基本上沒什麼戰鬥力,最擅長的便是用御空術來逃命了。
陳當歸等人都是武者,罡氣爆發一躍而起,但在空中卻沒辦法借力,被對方以極致的靈氣給推開。
不過還沒等韋俊善得意多長時間,半空中佛光閃耀,一個巨大的巴掌轟然落下,直接將韋俊善給拍了下來。
韋俊善狼狽的趴在地上,一身華麗的錦繡道袍此時都沾滿了塵埃。
“你倒是挺能跑啊,不過上天入地,在我手中你又能逃到哪裡?”
看到顧誠施施然的走來,韋俊善頓時瞪大了眼睛,驚駭的大喊道:“顧誠!”
顧誠輕輕挑了挑眉毛:“你認得我?”
韋俊善當然認得顧誠。
將軍山那件事情是他親手操辦的,他也知道有人活了下來,不過那時候他卻沒注意,畢竟那時候的顧誠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
等到後來顧誠崛起之後,韋俊善調查過顧誠的資料,他這才知道這顧誠竟然就是昔日將軍山那次事情的倖存者。
不過那時候的顧誠便已經是四域統領了,還跟皇子交好,絕對算得上是靖夜司中上層的人物,他自然也不敢對顧誠怎麼樣。
當然也沒必要怎麼樣,因爲顧誠自己也絕對不清楚其中的真相。
但韋俊善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遇到顧誠。
韋俊善眼珠子一轉,嘿嘿笑道:“靖夜司年輕一代最爲傑出的俊傑人物,被陛下親點執掌督查司,監察京城太平,顧大人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過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顧大人您抓我是什麼意思?我可沒得罪您啊。”
顧誠淡淡道:“這段時間你在京城上竄下跳,串聯江湖大派,你真以爲我督查司是吃乾飯的,這些都看不到?”
韋俊善倒是沒有慌亂,而是很鎮定的反問道:“顧大人,你這就沒有道理了,我韋俊善在江湖上好歹還有些名聲,此時這麼多江湖大派,武林名宿都來京城,我想要上門拜訪一番,這違反哪條靖夜司的規矩了?
怎麼,你靖夜司管妖鬼,管江湖人,現在還管人說話了不成?”
顧誠懶得去跟這韋俊善打嘴仗,他直接一揮手道:“帶回督查司內審問。”
韋俊善的面色頓時一變,大喊道:“放開我!顧誠!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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