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手下的人很多,但現在他真正能夠信得過的卻沒幾個。
寇安都這強盜出身的傢伙腦回路雖然有些奇葩,不過卻是真正能夠靠得住的。
其他人管顧誠喊大人,但哪天他倒黴了,說不定他們就是最先落井下石的。
但寇安都卻是不同,他管顧誠喊大人只是一個稱呼,不論顧誠的身份是如何,只要顧誠沒騙他,真心待他,那就是自己人,用他的話來說,出來混講究的就是義氣二字。
現在寇安都被人重傷,顧誠的面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寇安都的傷勢如何?是誰動的手?”
江元冬搖搖頭道:“不知道,剛到廣陵城的時候寇大人便已經支撐不住重傷昏迷了,現在蒙山道長和藍彩蝶大人都在廣陵城,正在醫治。”
聽到江元冬這麼說後,顧誠直接上馬,快馬加鞭回到廣陵城。
回到廣陵城後,顧誠這纔看到寇安都現在的狀態。
他整個胸前正面都遍佈傷痕,無比的猙獰,有刀劍傷痕,也有真氣撕裂的傷痕,甚至還有火焰灼傷。
而此時藍彩蝶正操控着一些七彩小蟲在傷口之間來回爬動着,翅膀揮灑之間,那些傷口處的鮮血竟然奇異的開始停止,皮肉蠕動,快速的癒合。
“情況怎麼樣了?”
藍彩蝶擦了擦汗道:“還好這傢伙身強體壯比較抗打,生命力強大,竟然能夠撐到現在。
他的五臟六腑都被震盪破裂,內腑大出血,現在有我的回春蠱治療,命雖然是保住了,但肯定是元氣大傷。”
聽到藍彩蝶這麼一說,顧誠也是鬆了一口氣。
只要命保住了便成,以現在他麾下的資源把傷勢養好還是很簡單的。
藍彩蝶又餵了寇安都一顆屎黃色的丹藥,片刻後寇安都悠悠轉醒,最裡面還嘟囔着:“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誰給老子喂屎?”
藍彩蝶掐腰罵道:“老孃百蟲化生丹煉製出一顆來可不容易,你竟然說它像屎?”
寇安都睜開眼睛,這纔看到周圍的一切,他頓時咧開嘴笑道:“我就知道,算命的跟老子說過我能活到一百歲的,沒那麼容易死。”
陳當歸在一旁面色怪異道:“有機會你再碰到那算命的直接一刀把他砍了吧,那傢伙騙你呢。”
寇安都疑惑道:“我怎麼感覺你是在咒我?莫非你認爲我活不到一百歲?”
“白癡!你是不是除了五臟六腑,連腦袋都被人打傻了?”
顧誠一揮手,打斷了這兩個傢伙的鬥嘴。
這兩個人也是心大,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這些沒用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是被誰重創的?沒亮出我的名號來?”
寇安都鬱悶道:“當然亮了,不亮還好,亮了人家殺的更狠了,直接往死裡來。
那幫人應該是南嶷郡周圍的山賊盜匪,我最近閒得無聊,便主動帶着一些士卒護送來往宗門的商隊。
結果半路上竟然有波盜匪出手,我殺退了一批人,這時候又來了一個狠角色,雖然年輕,但戰力竟然要比我都強上一截,各種手段麻煩的很。
我出手不敵對方,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來,雖知道對方出手更狠了。
幸虧我還有幾手壓箱底的底牌,這才逃過一劫。”
顧誠和蒙山道人對視一眼,眼中均是露出了疑惑之色,盜匪?不應該啊。
南嶷郡現在最不成氣候的,便是那些盜匪勢力了,因爲之前在方鎮海席捲南嶷郡時便已經將他們給平上一波了。
方鎮海便是盜匪出身,所以亂武軍當中有近半都是盜匪,更有像安康虎這樣的盜匪首領在。
但整個南嶷郡這麼大,不是每個盜匪都有勇氣造反的,也不是誰都想要加入方鎮海麾下的。
所以之前亂武軍席捲整個南嶷郡的時候,除了加入方鎮海麾下的,其他人甚至都已經被趕出南嶷郡了。
就算他們現在回來了,也應該不敢去劫掠打着朝廷和宗門兩重旗號的商隊纔對。
而且當寇安都亮出了自己乃是靖夜司的人,乃是顧誠的心腹之後,對方竟然大膽的動了殺心,想要直接殺人滅口,這份膽氣可不是尋常盜匪能有的。
顧誠神色陰沉道:“先不管那麼多了,動了我的人若是還能夠安然無恙,咱們剛剛在南嶷郡打下來的強勢名聲,恐怕直接就會崩塌的。
那處盜匪叫什麼名字?找出對方的根腳,上門挑了對方的山寨!”
寇安都撓了撓頭道:“好像是叫什麼三木寨,就在南嶷郡和樂平郡的交匯之地。”
告訴了寇安都好好養傷,顧誠直接點起兵馬,直奔寇安都說的那地方而去。
此時在南嶷郡和樂平郡交界處的山脈中,穿過看似無人的狹窄小路,一座山谷中卻是搭建着一座規模不小的山寨。
在那山寨大門正中央有着三顆十幾丈的巨樹,所以這山寨才名爲三木寨。
此時在那三木寨的大堂當中,一名身披虎皮長袍的中年人苦着臉,一邊走一邊道:“陸公子,我就說了別去動朝廷的人,你非不聽。
現在執掌南嶷郡的那顧誠雖然實力不強,但卻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方鎮海強不強?那傢伙在方鎮海麾下坐到了八大金剛第二的位置,一個人便毀了方鎮海麾下近半根基。
雖然方鎮海最後是被朝廷的一位大將軍所殺的,但他顧誠起碼有一半的功勞。
而且跟其他朝廷的人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性格可不同,這顧誠之狠辣不像是朝廷的人,簡直比那幫反賊都狠。
剛剛接掌廣陵城大統領的位置不到一個月便滅了一個宗門,讓南嶷郡武林上上下下都沒了聲音。
咱們現在劫了對方的東西,還重傷了對方的心腹,這算是惹上麻煩嘍。”
此時坐在那山寨虎皮椅上的並不是什麼盜匪,竟然一名二十出頭,身穿紫色錦袍的年輕公子。
聞言那陸公子冷笑道:“祝大當家,你也是南嶷郡這些盜匪中的老資格了,方鎮海當初你都沒怕成這樣,一個朝廷派來暫時掌管南嶷郡的傢伙,還不到六品,你怕他作甚?
況且之前我可是給過你不少資源的,結果你做出什麼來了?這個不能動,那個不敢劫,連個過路費都收不到,我拿了家族的資源投資你難不成都打水漂了嗎?
現在我親自出手做了一票大的你卻還唧唧歪歪的,你還想把一個山寨發展成一方勢力?盜匪你都當不好,拿什麼當宗主掌門?”
那祝大當家四十多歲的人,此時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訓斥的跟孫子一樣,但他卻也不敢發火。
對方的實力比他強不說,背後的勢力也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聞言那祝大當家也只得辯解道:“祝公子你初來南嶷郡不瞭解情況,南嶷郡的勢力盤根錯節,我倒是哪個都想動,但也要考慮一下後果不是嗎?
就好像這次動了朝廷的人,萬一那顧誠打來了,又該怎麼辦?”
那陸公子卻是絲毫都不在意:“誰知道朝廷的人竟然會護送那些底層宗門?他們一上來又沒有亮明身份,被我殺怕了,這才亮出身份來了,這能怨誰?
放心,死了幾十個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那用青龍偃月刀的莽漢有些難纏,嘖,沒想到這樣的人物竟然跑去護送商隊,發什麼神經?”
就在這時,三木寨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來,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樣,外面有盜匪急匆匆的趕過來大喊道:“寨主不好了!有官軍打過來了!”
那祝大當家頓時一愣,不敢置信道:“爲何這麼快?他們是如何知道我三木寨位置的?”
其實想要知道三木寨的位置很簡單,顧誠就用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嚴刑逼供嘍。
像三木寨這種隱藏極深的山寨通常在外圍都是有人盯梢的,監視來往的路人。
這些探子有可能是三木寨的,也有可能不是。
當然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在顧誠感知下,這些人根本就無所遁形,被他直接抓出來直接扔給了陳當歸。
“交給你了,問出三木寨的位置來。”
陳當歸這個人平日裡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再配上他那張年輕俊俏的臉便會給人一種錯覺,這好像是一個很溫和的江湖少俠。
實際上陳當歸這個人最是陰狠,陰狠到了骨子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手臂上所封印的那東西所影響的。
此時拎着那探子,陳當歸沒有直接問,只是拿出了一柄小刀來,笑眯眯道:“人體的經脈其實是很奇異的,作用在修行之上,運氣不用的經脈可以用出不同的修行效果,同樣撕裂不同的經脈,也會給人帶來不同的痛覺。
比如手肘下三寸,會讓人如同被剝皮抽筋一般。”
說着,陳當歸直接在對方的手臂上一劃,精準的挑斷了血肉中的經脈,讓那探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來。
“丹田下兩寸,會讓人感覺自己的小兄弟被人撕扯下來哦,當然那種感覺我是不知道,是皇宮內的太監說的。”
“還有第三根肋骨旁的經脈,會讓人從心底疼到天靈蓋的。”
幾刀下去,那探子的慘嚎簡直比鬼哭都要滲人,涕淚橫流的大叫着,把三木寨還有整個三木寨所有的情報全都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