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林依開口說話了,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我麼?我沒聽清,擡起頭問她你說什麼,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心裡想說,你都收到那麼漂亮的花了,還會收我的東西麼?不過我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點點頭,把已經在手裡捏出了汗的那封信遞給了她,給她的時候我想衝她笑笑,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怎麼都笑不出來,我不知道她要怎麼跟人解釋那讓全校女生都嫉妒的花兒並不是我送的,我這個林依的男友。或許她會讓大家更羨慕吧,而我,呵呵,可能就像個哭了的小丑吧,讓有些人發笑,讓有些人同情。
林依拿着我送給她的信,問了我一句聽起來有點傻的話,你寫的?我這個時候才勉強的笑了下點了點頭,林依低着頭哦了一聲,但是並沒有轉身回教室,低着頭站在那裡,似乎是在等着我問她,又似乎是有話想對我說。可是我卻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問什麼,難道說林依這次要冷靜一下並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今天給她送花的這個人?類似這樣的想法在我腦袋裡一股腦的冒了出來,猜疑這種東西一旦在心裡生了根,就會在你心裡瘋狂的蔓延,直到你承受不了。
就在我準備跟她說我要回去了準備轉身下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張暖那晚說我的話,她說我窩囊,我此刻才意識到我不但窩囊,我還非常的自卑,或許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林依吧,我不但自卑,還很懦弱,甚至都不敢去問林依!那晚被張暖使勁兒打過的地方似乎全都甦醒了過來,劇烈的疼痛着,可是隨着那疼痛的記憶逐漸的清晰,張暖說過的那句話也越加的充斥着我的心,‘我要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拼了命的讓他喜歡我,即使到最後他還是不喜歡我,那我也無怨無悔。’我握緊了拳頭,並沒有走,也並沒有下樓,而是問林依,你怎麼知道這花兒不是我送的?
別看我只是簡簡單單的問了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其實我是鼓起勇氣才問的,因爲這話明顯就是我不相信她剛纔說的話,即使她真的不知道是誰送的花,在她的心中也一定有了自己的懷疑對象,而那個人絕不是我,因爲我中午給她發微信的時候,她讓我放學再來,再聯想到我堅持要中午來,她那有些奇怪的表現,呵呵,我們剛吵架,就有人給她送了讓全校都轟動的玫瑰,真當我是sb麼?
其實我當時這麼問的時候心中的勇氣已經不僅僅是敢面對這件事兒,也已經做好了林依跟我坦白,然後我倆就此結束的心理準備,至於什麼綠不綠帽子我已經不在乎了,因爲跟林依分手相比,那些又算的了什麼。林依擡起了頭,她的眼睛看起來還是那麼的清澈,我根本無法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什麼那些所謂的我想知道的秘密,或者說我更願意去相信她並沒有欺騙我。
她的眼睛透澈的似乎能看到她的心,可是現在她卻用這雙眼睛看着我說,花兒不是你送的,因爲你知道我不喜歡這樣,被所有人看着弄這些所謂的浪漫,而你不會做我不喜歡的事兒。我有點愣住了,因爲我什麼都想到了,只是沒想到林依會這麼說,我的心裡的某個地方似乎被輕輕的碰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假裝平靜的繼續問她,那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兒?林依看着我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因爲你是我男朋友。
當時我就聽見我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一樣的聲音,接着我就再次的感覺到了只有在那悶熱午後才從森林裡吹來的風,她是風,永遠不會濃烈,可是卻帶着山谷裡小溪的那股清涼滋潤了我的心,原來倒塌的是一扇牆,擋在我和她之間的那扇牆。我當時抑制住了我身上那所用的衝動,那想去抱她的衝動,然後在那兒使勁兒的點着頭,答應着,恩。林依低下了頭看了一眼她用兩隻手拿在胸前的信,然後小聲的對我說了一句,那我回去了。
我不住的點着頭,她轉身朝班裡走了回去,走廊裡圍觀的那些人還在奇怪的瞅着我,不過我的眼裡根本就再也看不到他們,我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的背影,而現在我相信她,即使她知道是誰送的花,我也相信她,因爲她是我的風,來自林間的風。至於擺在她教室裡的那一大團玫瑰花,我轉身笑笑,那隻不過是證明她還有其他的崇拜者而已,而我需要做的就是更加努力!
我精神百倍的下了樓,就差一步三個臺階了,到了班,張暖還趴在桌子上睡的用口水吹泡泡呢,我就忍不住興奮的晃醒了她,她傻乎乎的坐了起來,一邊擦着嘴邊的口水一邊問我,啊,吃飯了?我就笑着說,吃個屁,今天有人給她送了老大一束玫瑰了!張暖一聽這個似乎清醒了不少,馬上就問我,你送的?我就一擺手說,我送個屁,不知道誰送的!張暖就用那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看着我說,那你還這麼高興,被刺激過度了?我就翹着二郎腿說,刺激個屁,哼,別看它那麼一大團玫瑰,就跟屎一樣,不如你教我寫的那一封信,你說吧,讓我咋謝你,你隨便說!說着我用手一指張暖,還做了個特別酷的姿勢,張暖摳了下鼻子說,吻我。
我一下就煞筆那兒了,一個勁兒的眨着眼睛瞅着還在扣鼻屎的張暖,簡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緩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問張暖,你說啥?張暖把手指頭從鼻子裡拿了出來,然後把手指在我身上抹了抹,就把兩手放在腰上對我說,我說讓你吻我!我一下就尷尬在那兒了,真是都不知道該咋接她的話,只能尷尬的說,你別鬧了好麼大姐,咱正常點行不?張暖一扭頭哼了一聲說,你不是說我提啥要求都行麼!讓你親我一下都不肯,說話不算數!說完還朝我吐了下舌頭。
我真是被她都給整無奈了,只能跟她說,大姐咱提點正常的要求我都能滿足你,什麼請吃飯啊,買好吃的,咱不鬧了好不好?張暖就撅着小嘴用眼睛白了我一眼說,哼,重色輕友!我就說,我沒看誰那麼講義氣,上去就親恩人一口的!誰知張暖馬上不服氣的說,那你看電視劇裡還有爲了報恩,以身相許的呢!我一看她那副胡攪蠻纏的樣兒,就知道她是在那兒故意跟我鬧,就跟她說,那來吧,法式香吻行不行?說着我就撅着嘴含糊不清的說,看我這兩片火熱紅脣!
我一邊說一邊就把嘴往她那邊湊,誰知我一要來真的,張暖就張牙舞爪的說了一句,色狼!伸出手一巴掌就按我臉上了,鼻子都差點沒被她按塌了,我就一邊哎呦呦的揉着鼻子,一邊說,哎呀,我的高鼻樑啊!她按了我的臉還一副她受了欺負的樣子氣呼呼的在那兒說,哼,你個色鬼,我就是考驗考驗你,沒想到你還真敢親我,打死你,打死你!
說着又用小拳頭照着我的後背一頓錘,我就一邊抓她的手一邊說,哎,你能不能講點理,你剛纔那樣兒像開玩笑麼,我爲了你都兩肋插刀的準備親你了,你還說我色,不親你,你又說我重色輕友,那你說我該咋辦!張暖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然後說,你就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我,然後給我買好多好多好吃的感謝我!我就說,那還不如親你一口省事兒呢,還能省點錢,來吧,長痛不如短痛!
說着我就故意閉着眼睛往她臉邊湊,我就聽見她說了一句你去死吧!我就趕緊睜開了眼睛,可是已經來不及躲了,這小丫頭攥着小拳頭照着我的肚子就是一下子,這尼瑪差點沒把我中午吃的泡麪給我打出來,我就一邊捂着肚子一邊說鬧着玩你咋還下死手啊!張暖就在那兒得意洋洋的說,這是爲了讓你長點記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親我!
打完我還不算,張暖又把我去給林依送情書時候發生的那些事兒仔細的盤問了一遍,尤其是對那個給林依送花的人,張暖好像比我還好奇,皺着眉頭在那兒這頓苦苦的思索,還讓我跟她一起仔細回憶,找什麼所謂的線索跟她一起分析,我就說我都不在乎了,你還在那兒分析啥啊,張暖就嚴肅的跟我說,你都有情敵了,你還不緊張啊?我就擺擺手不屑的笑笑說,有就有唄,哪個成功的男人沒有幾個情敵。
張暖就指着我的鼻子說,早晚有你哭的那天!我就笑也不跟她爭辯什麼,她看我開心的那樣就把上午的那張畫好的格子的紙拿出來了,然後對我說,來吧,小小少年,讓姐看看你有沒有啥長進!我一看她那張紙,渾身都嚇一哆嗦,我就哭喪着臉臉問她,還玩啊?張暖憋不住笑的瞅着我點了點頭,我老不情願的拿出了鉛筆,然後問她,你先我先?張暖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弱者優先!
沒辦法我又被張暖虐了一下午,直到放學才逃出她的魔爪,放學鈴一響我就跟她說,你在這兒等我先別走,我去老何那兒要手機。張暖點點頭,但是馬上就又問我,我先回寢去收拾下東西行不啊?我說行,那你一會兒收拾完了就回教室等我吧,張暖就蹦蹦跳跳的下樓回寢室去了。我就往老何的辦公室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正好碰見我們班班長一邊哭一邊往外走,我就忍不住一直盯着她看,尋思她這是怎麼了,她不一直都是老何的寵兒麼,怎麼也被老何說了?
班長倒是跟沒看見我一樣,一邊使勁兒的擦着眼淚一邊就往前走,就在這時候曹博居然從老何辦公室出來了,看到我站在門口也是一愣,不過就是瞪了我一眼,就趕緊往前跑去追班長了,還一邊招呼班長,安妮,安妮!我就在那兒尋思,不會是他倆處對象的事兒被老何發現了吧,哈哈,草,曹博這個賤b讓你總兔子專吃窩邊草,該!我承認我當時幸災樂禍的厲害,心情一下子就愉快了不少,我敲了兩下門進了辦公室就看見老何正在那兒收拾東西準備回家,老何一轉身看見我進來了,就沒什麼好臉色的問我,你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