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安·亞娜~”
蘇凜的視線越過了少女,有些睜不開的眼睛不自覺的看向了門外的獨角獸,隱約看到了一點支離破碎的場景。
漫天黑火中,似乎有人扶着自己撐開了一道天幕,隱約能見到的,只有那半邊染着綠火的羽翼。
席捲着泥土碎木的火焰長牆前,那比血液還殷紅的長槍,和焰光融爲一體,他默默側頭,似乎在凝視着誰。
傾瀉而下的月色,一道看不清臉龐的少女身影,兩人勾住的手指。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對嗎?”
劇烈的疼痛使他踉蹌跌落牀底,眼眸中,若隱若現的黑火似乎在灼燒着他的理智,他不自覺的伸手,似乎在碰觸着什麼,悵然若失的情緒,甚至壓過了黑火帶來的痛苦。
“誒~你怎麼了,這是~毒炎那幫人的災焰,該死的,災劫會的高層怎麼敢在這個時間過來~不好,喂,喂~別閉上眼,撐一會,我去找長老~”
蘇凜只感覺腦袋裡的疼痛越來越難以忍受,視線不自覺的投向遠方。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眼皮,好沉,先睡一覺吧!也許醒來,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腦海越來越渾渾噩噩,他眼皮一番,昏過去了。
恍惚之間,他好像聽到了誰在自己身旁呢喃。
“睡吧~安全了——”
當他再次張開雙眼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學院的小型飛船的一間房間裡,有些麻木的他,靜靜的透過房間內的觀察窗,將視線投向遠方。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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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能從那些該死的災劫會的瘋子那活下來,我兒果然有大福氣~”
“爸,讓你擔心了,不過你怎麼看起來精神這麼差。”
蘇天闕沒有迴應,只是心裡哀嘆了一聲:
“能不差麼?都把那位的神國座標給弄丟了。”
蘇凜走進家門後,指尖不自覺劃過手上的納物戒。
“嗯~這是?我戒指裡有這東西嗎?”
蘇凜順手取出了一白瓷瓶,放在手中打量,不知爲何,心突然抽搐了一下。
“凜兒,爲父親自下廚給你~額~啊啊啊!瓶子,瓶子找到了!”
蘇天闕呆滯了,驚愕了,隨即反應過來奪過瓶子,一臉潮紅的大笑出聲。
——
想起當年的事蘇凜就不禁笑了一聲,這算什麼,人到中年,憶苦思甜嗎?
他甩了甩頭,將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緒壓下去,視線轉移到遠方。
草原的夜晚十分美麗,仰望漫無邊際的星空,一輪紅月懸掛在天邊,星星們一閃一閃好像燈光下的鑽石。星河又像一條銀項鍊掛在天空上,掛在那輪彎月旁。
夜晚有些潮溼的空氣讓他皺了皺鼻子,雖然以他的體質而言,就算是露天睡上一晚上也不會有任何大礙,但這樣的感覺終究還是不舒服的。
甚至於在草原上休息還不如在森林裡休息,森林裡完全可以找一棵大樹將樹心掏空,躲到裡面去睡覺,而這裡就完全不行了。
再說了,這草原上瀰漫着一些讓蘇凜不安的氣息,天知道這裡會不會有一些新手村經常會出現的風狼、史萊姆之類的傢伙在遊蕩。
雖然就以自己的體質,放着讓他們轟都沒什麼大問題,可是要是吵醒了自己怎麼辦,總不能像華農兄弟一樣說人家中暑了烤來吃吧!
拜託,現在大晚上的,說人家中暑這個理由不靠譜啊!
咦,華農是誰?爲什麼我腦海裡會冒出這個詞?
最後,既不想睡在草坪上又不想被人打擾的蘇凜拿起了自己的劍,開始了挖地事業,在月掛中庭之時,終於在草坪下方挖出了一個較大的可以讓自己躺下去的空間,在地面上用樹根和雜草稍微掩飾了一下之後,他就鑽進去準備睡覺了。
——
而此時,無法之地的邊緣,一座教堂內,有個老人突然睜開了眼,當他從座椅上站起來的時候,一聲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他身上黯淡且多皺褶的皮膚上出現了雪花般的裂紋,臉上的表皮有一角破碎,漏出裡面烏黑的詭異物質,讓他看起來有些恐怖。
“那個人回來了,呵~果然如同他們猜測的一樣,他的到來會動搖平衡的基準,扭曲之門最後的障礙也沒有了,這一次,我倒要看看,還有誰能夠挽救得了這大廈將傾的世界。”
——
“龍使,這些年鎮子裡培養出來的頂級潛力的寶可夢不多了,如果石板的預言沒有錯,接下來這個世界將會再次陷入大亂,回到過去那個災變一般的時代。
這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一種傷痛,可對於你來說卻是個機會,像你們家這樣能交得起百倍稅金的人在全聯盟都少見,付出瞭如此沉痛的代價,你也會獲得你理應擁有的東西,帶上這些孩子去吧,神獸們進入活躍期,那災獸們也自然會甦醒,這一次,我希望我們不是依靠他人,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將那些該死的混沌驅逐出這個世界!”
龍使冷着一張臉看着眼前的老者,龍使自然不是他的名字,這是他們家代代領頭人所共有的稱號,據說繼承自過去的某個家族的頂尖強者,不過如今,已經沒有人再叫他的名字了,對於他所在的鎮子來說,他的稱謂只有一個,就是龍使。
“我覺得你說這麼多,不如考慮以下換一下你的活法,酒精燈煮泡麪什麼的真的是太黃躺了,我擔心哪一天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你食物中毒聲音。”
這位老者在鎮子裡一般被稱爲“荒木博士”,因爲常年研究寶可夢,而鮮少能打理自己的生活環境,平時連吃泡麪都是在實驗室用酒精噴燈加燒杯煮泡麪,和他那聯盟最頂尖研究學者的身份相當匹配,只不過據說,他這麼用酒精噴燈加燒杯煮泡麪是有着悠久傳統的。
聽說是博士以前的某個派系的大佬的傳統藝能。
且這位荒木博士幾乎是點滿了“獨行”技能,據說是爲了效仿先輩,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幾乎是以一人之力照顧研究所及其後山的一大批寶可夢,“寶可夢養育”技能估計已經點到MAX了吧!
“諾~她就在那裡,取下你的精靈球,和那孩子多交流交流吧!”
龍使順着荒木博士手指的方向望去,金屬基座上面拜訪着一個高級球,他挑了挑眉,走進金屬基座,將固定在基座凹槽上的高級球給取了下來。
高級球的按鍵燈閃爍了兩下,高級球自動打開,一陣光芒中,一隻灰綠色的寶可夢出現在楚長歌身前。
“由基~”
“這是~由基拉,我記得數碼精靈圖鑑上,這小傢伙能吃掉一座山吧!”
龍使蹲下身,伸出手輕輕點着由基拉肚子上那紅色腹部,僵硬的臉上試圖露出個溫和的微笑,結果似乎是因爲不擅長,溫和的微笑反而變得無比猙獰:“準神級別嗎?也不錯,是個性格不錯的孩子,我會盡快將它培養起來的!”
“由基~”
一臉我看誰都不爽的二柱子臉的由基拉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高冷的姿態土崩瓦解,露出了一副遇見了怪蜀黍的表情,短短的小腿往後擺動退了兩步。
“喲~這孩子不錯嘛!我最喜歡這種看起來冷淡實際上內心極其嬌羞的孩子了,荒木博士,這孩子我帶走了,對了,這次出行的路線,你有什麼建議嗎?”
龍使轉過頭詢問大木博士,順手將一臉不情願的由基拉抱入懷中:
“乖,等我問完問題帶你出去走走~”
龍使輕輕揉弄這由基拉圓滑的頭,本來還有些小掙扎的由基拉別說維持着高冷了,在發現沒法掙脫(或者說不願掙脫?)後,忸怩的將頭埋入楚長歌懷裡,似乎是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臉一般。
“哈哈~這孩子相當喜歡你呢!這下子我就放心了,由基拉的最終進化可是班吉拉,堪稱神獸寶可夢之下最強的寶可夢之一,飼養困難不說,數量還稀少,幫你帶回由基拉的那一位朋友承受的壓力可不小呢!畢竟現在這個世界有潛力的寶可夢已經不多了,好多都已經退化成了毫無理智的異獸了。”
荒木博士笑着摸了摸下巴:
“說起來,聯盟最近經濟發展水平相當不錯呢!往年我們御三家幾乎都沒可能被領完,要知道聯盟的稅金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能全部交上的人可不多。可今天聽說除了你之外其他特殊城鎮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得到了御三家級別的寶可夢,百倍的稅金啊!不過和你比起來,那些小孩子們還是差遠了,記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了,請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不要辜負你揹負的龍使之名。”
走出了城鎮的龍使望向天空,天空下着小雨,遠方,一羣烈雀在天空盤旋,在野外,烈雀是一種比較危險的羣體活動生物。
如今,野生的寶可夢們除了少部分天生種族值極高的準神級寶可夢和全部神獸級寶可夢,絕大多數的寶可夢都因爲當年的疑惑而出現了或大或小的衰退現象,就比如早年間警隊專屬的風速狗,如今退化成了毫無理性的異獸疾風狂犬,自發抱團成爲了平原上的一大害,時不時還匯聚成三四萬的犬羣衝擊城市。
據說過去寶可夢們雖然也有一部分很瘋,但大多數還是不會被人類這邊評價爲野獸的,使得,所謂異獸,自然就是掌握着特異能力的野獸。
當然,異獸也不是不能恢復成寶可夢的形態,只要能將年幼的異獸捕捉回來,以日月島特產的“冷靜石”研磨成粉,餵食一到兩年,也有機會讓幼年的異獸恢復成寶可夢的形態,只不過這筆花銷過大,還不如花費重金繳納聯盟稅金,去爭取每年那少之又少的人工培養的高潛力寶可夢。
看着那天上徘徊着的充滿惡意的烈雀,龍使冷哼了一聲,掏出個精靈球往地上一丟,一隻電龍冒了出來。
電龍,mega進化。
打雷。
伴隨着一陣響徹雲霄的雷鳴,烈雀們一隻隻身上散發着焦糊的味道落下,雖然他們剛剛虎視眈眈的模樣很威風,但現在宛若風中落葉在電光和雨打風吹之中墜落的聲音卻無比的狼狽。
解決完烈雀的超級電龍輕聲叫了幾聲,龍使便點點頭將它收回到精靈球中。
“啊,身子麻了。”
在雨水的助攻下,天降正義似乎不僅電翻了一羣烈雀,還將同樣被雨水打溼的龍使給電翻了,好在他只是被濺射開的電流電到,自身體質也異於常人,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
“嗯?這是~鳳王?已知神獸寶可夢裡平均顏值最低的一個,既不酷炫也不特效,這傢伙怎麼會跑到鎮子附近來?”
沒錯,天上飛的那隻鳥,相當的丟鳳凰一族的臉,比起常人所理解的神獸鳳凰,這鳳王名字叫的霸氣,但顏值簡直堪憂,乍看之下還有點像禿頭鳥。
神獸本身所具有的神秘性,註定了普通人會爲神獸的詭異魅力所吸引,就算是禿頭鳥鳳王,龍使看着它的時候也是充滿了好奇的神色,說起來,已經快七八年沒有聽說過鳳王的出現,自從它被afo盯上之後,聽說這些年一直在四處躲着那個可怕的男人,這次跑來鎮子外面是有什麼要事要做嗎?
可別將afo那個瘋子給引過來,那傢伙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抵抗得了的存在。
所以說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明明五六百年前都還算是比較正常的,怎麼這幾年冒出的怪物越來越多了。
afo也好,歐爾麥特也好,這些破格的存在有那個東西壓制着,理應很難出現的,可事實上卻是整個人類社會都亂成一鍋粥,什麼亂七八糟的犯罪分子層出不兇,如今竟然需要靠英雄協會來維持充沛的警力,簡直是以前的人難以想象的。
天上的鳳王也注意到了下方打量着它的龍使,看了她幾眼之後就長鳴一聲飛遠了。
“嘖,怎麼有種被嫌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