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很像是面臨世界末日了嗎?
左月斂了神色,起身整理着自己的書和東西,隨口找了個理由就直接走了。
因爲許承風是今天凌晨3點半的飛機離開。
他可能是先去俄羅斯,然後再去中國。
但無論去哪裡,左月都不願意承認,那天晚上也許就是她和許承風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見面。
哪怕以後也許還有機會見到,他都一定會主動去避開這個機會,一定會避開她,不會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
回到別墅,打開門,發現裡面一切如初,沒有什麼變化。
左月抱着許承風因爲沒有打通她的電話而不放心所以還沒有離開的這一想法,而快步走進去,可是逐個房間找了一遍也沒看見許承風的身影。
她有些不甘心的轉身回到許承風的臥室,看見那張乾淨整潔的墨藍色的牀被,再又快步走到衣櫃邊打開櫃子。
裡面空空如也。
如果許承風只是臨時離開,他不會拿走全部的東西。
可是他把所有的衣服都拿走了。
左月再轉身衝進浴室,發現浴室裡的屬於許承風的洗浴用品也不見了,估計是該帶走的帶走,該扔的就扔掉,一樣不剩。
左月站在浴室的門邊,看着裡面只剩下的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看了很久,才緩緩的向後退了幾步,直到退回到沙發邊,低眸看着眼前的那個嶄新的水晶茶几,腦子裡恍惚的映過這幾個月以來的一幕幕。
再也不回這個別墅了是嗎?
再也不用相見了是嗎?
左月靠在沙發上,擡頭望着吊燈,忽然笑了一下,卻是笑的比哭還難看。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起身忙去將手機充上電,打開手機以後用各種途徑尋找着在關機之後的未接來電和留言箱,包括所有能和許承風聯繫得上的通信軟件。
可是都是靜悄悄的,這兩天他沒有打過她的電話,甚至在離開之前也沒有打過電話,更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他給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那一晚從牀上離開時,對她說的那四個字。
到此爲止。
看着手機上屏幕上那些悄無痕跡的東西,左月低下頭,將臉埋進枕頭裡。
*****
國際航班VIP候機通道——
已經從波士頓轉機到華盛頓,正在等候下一班飛機的許承風一邊向候機大廳走一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BOSS。”
艾特忽然走了過來,走到許承風身後恭敬的輕聲說:“已經聯繫過洛杉磯左家的人了,左家這兩天就會派人過來接左小姐回去,您可以放心了。”
……
左月在牀上不知不覺的又睡了一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發現自己在別墅的臥室裡,潛意識的以爲自己只要打開門走下樓就能看見餐桌上已經有許承風爲她準備好的晚餐,以爲只要打開門走出去就能看見許承風還在這裡。
可是當她真的打開門的時候,發現走道中黑漆漆的,自動感應燈因爲她走了出去而一整排逐漸亮起。
左月一步一步走下樓梯,看着黑暗的客廳,最終打開一樓客廳的燈,環視着安靜的四周,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看了很久,實在是餓的難受,便直接轉身進了廚房。
冰箱裡還有些麪條雞蛋和青菜,還有一些魚和肉,都是剛買回來沒多久的,仍然很新鮮。
左月從冰箱裡拿出那些食材,自己燒了水給自己煮了一碗最簡單的青菜雞蛋麪,最後端着碗走到餐桌邊坐下後,拿起筷子夾了一些麪條放進嘴裡,當即皺了一下眉。
麪條沒有熟透,還有一點點硬,雞蛋和青菜雖然熟了,但是亂七八糟的。
最重要的是,她忘記放鹽了。
只吃了一口後,她就放下了筷子,就這麼看着眼前亂七八糟的麪條許久,還是餓的難受,但是也沒有吃外賣的心情,再度拿起筷子夾了麪條放進嘴裡,雖然難吃,卻還是一口一口的彷彿有些麻木的吃了進去。
最後一碗麪見了底,胃也吃的難受的要命,她直接將碗拿進廚房裡去洗,然後走出來,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電視上不知道是在演着什麼美國最新的劇集,屏幕裡那些血腥的一幕也沒能讓她有任何感覺。
因爲白天睡了太久,這一晚她幾乎都沒有睏意,直到天亮了之後,她才隨手拽過一條毯子,就這麼躺在沙發上,蜷縮着身體睡了過去。
第二天依舊是渾渾噩噩的睡了一整天,到了晚上醒來後自己去煮一碗麪條。
這一次麪條煮熟了,也記得放鹽了,可是還是不好吃。
沒有小舅舅做的好吃。
小舅舅哪怕只是隨便用麪包機烤個麪包,都比她烤的好吃。
想到這裡,左月乾脆起身去拿了一堆麪包去烤,可是烤來烤去還是難吃的要命,烤過的如果扔掉了還可惜。
於是她這兩天的時間都在吃烤麪包。
萬萬沒想到她幸福的寒假竟然是用這麼悲慘的方式開啓,連續吃了幾天沒營養的東西之後,終於胃疼的倒在沙發上不能動、
就連朱莉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乎意料的竟然超過了及格線很多,甚至因爲她之前一直請病假而耽誤了那麼多的課程,最終還能取得不錯的成績而被教授特意誇獎了的這些事情,都沒能讓左月打起半分的精神來。
她只覺得自己像是快死掉了一樣……
心被掏空了,世界都空白了。
以前沒談過戀愛,左月從來都不知道人在談戀愛的時候竟然會這麼痛苦這麼難受,也從來不知道原來失戀真的會折磨死一個人的。
她真覺得要是再沒有人來拯救自己,她可能就要曝屍在這昂貴又空曠的別墅裡了。
可是死也不能打電話給許承風。
第三天,左月胃疼的連去給自己煮一碗麪的力氣都沒有,外賣也不想吃,就這麼躺在沙發上將毛毯蒙在頭上,想要逼自己繼續睡覺,睡着了也就不會餓了,胃也不會疼了。
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過後,左月在又一次睡着時,感覺自己可能是出現了幻聽。
她彷彿聽見外面有車聲靠近,彷彿聽見有人在門外開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