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抖落兩下袖子,從兜裡掏出一包面巾紙丟給我輕笑:“如果從小雅那邊論,你得喊我一聲舅老爺。”
我再次一懵,邊擦抹臉上的血跡邊訕笑:“呃…舅老爺,您這打招呼的方式挺別開生面的哈,您要早點說,我肯定不帶還手的。”
“還手你是對手麼?”他挑動眉梢,掏出一包煙,自顧自的點燃一支,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出聲:“揍你是因爲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總把小雅扔家裡,你服麼?”
我抓了抓後腦勺,盤腿坐在地上乾笑:“服。”
他吐了口菸圈蹲到我面前撇嘴:“我是真想不明白,在我們家那麼寶貝的存在,爲什麼到你身邊會變得這麼不值錢?我打聽過你小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在崇市時候胡混瞎混,來山城以後,還不容易有點起色,又開始招蜂引蝶是吧!”
說着話,他氣的再次擡起拳頭,我馬上條件反射的抱住腦袋喊:“舅老爺,冤枉啊,我真沒有從外面瞎浪,我接觸那些女的全是談正經事的,天地良心啊。”
我護着腦袋等了幾秒鐘,感覺他沒有揍我,才小心翼翼的鬆開手,結果剛仰起腦袋,一個沙包般的大拳頭直接“嘭”一下砸在我鼻樑骨上,我剛剛纔止住的鼻血再次噴涌而出。
“唔…”我捂着臉,委屈的嘟囔:“舅老爺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中年面無表情的盯着我的眼睛出聲:“王朗,你不用跟我嘻嘻哈哈,今天咱倆第一次見面,我還能保持跟你心平氣和的聊天,但如果讓我知道你對不起小雅,我肯定掐死你。”
“絕對不會的。”我拍着胸脯保證。
這時候,他兜裡傳來一陣“好日子”的音樂,接着他瞟了眼我,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接起電話,那張彷彿罩着黑鍋似得寒臉馬上晴轉多雲,嘴巴直接咧的合不攏:“喂,雅雅呀,舅老爺快到了,再有十幾分鍾吧,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可以找到地方,放心哈丫頭,舅老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放下手機,他臉上的笑意頃刻間消失,指着我冷峻的威脅:“今天咱們沒見過面,理解啥意思不?”
“理解理解,我從來沒見過您。”我搗蒜似得連連點頭。
面對這個變臉速度比翻書還要快的老梆子,我是一點轍沒有,打又打不過,罵也不是對手,人家輩分還那麼高。
他正說話的時候,我兜裡的手機也“嗡嗡”震動起來,看了眼是江靜雅的號碼,我弱弱的望向舅老爺:“小雅的電話,您看我接不接…”
他裹了口煙,牛逼哄哄的擺手:“接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自己有點數。”
“誒媳婦啊,有什麼事情?”我這纔敢按下接聽鍵,態度無比和藹的應聲。
江靜雅笑盈盈的說:“老公,今天我老家來了一個親戚,估計待會能到咱們家,你能不能抽出來點時間,陪他一塊吃頓飯。”
我謹慎的看了眼旁邊吞雲吐霧的舅老爺,縮了縮脖領乾笑:“啊?肯定沒問題啊,需要我去訂飯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