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眼中露出一抹迷茫,老黑直接擰開我面前的白酒瓶蓋,分別替我跟他各自倒上一杯,煞有其事的出聲:“老弟,我跟你說哈,人生吶,就是一條賽道,起點、終點、環境那都是有規則約束的,但怎麼走,是跑還是溜,那是你自己能改變的,對不對?”
我尋思閒着也是閒着,只當是請人喝酒陪我嘮嗑解悶了,點點腦袋道:“對,你繼續說。”
他擡起毛茸茸的手掌“叮”跟我幹了一杯,樂呵呵道:“老弟,我跟你說哈,咱們道家有句禪語..”
就在這時候,飯店門口突然闖進來四五個拎着木頭方子的民工,其中一個指向我對面的老黑吆喝:“就是這個哈麻批,騙了我兒子的課本費!”
“誒我去,流年不利呀,老弟咱有緣再見哈。”老黑昂頭看了眼門口,隨即揚脖一口將杯中白酒一頭悶進口中,然後抓起桌上的漁夫帽拔腿就跑。
這傢伙別看長得好像挺笨拙,但反應速度屬實靈敏,先是一胳膊胡掄開跑在最前面的民工,接着一步跨上一張飯桌,踩着桌子輕盈的逃了出去。
“抓住他!”
“別讓他跑了..”
幾個民工反應過來,又很快攆了門外,不多會兒一幫人徹底消失了蹤影。
我摸了摸鼻尖,自嘲的搖搖腦袋:“擦的,難道我長得很像凱子嗎?連外國小流氓都想忽悠我。”
熱鬧過後,剩下的又是無盡的哀愁,如何處理我和江靜雅之間的關係,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一般將我牢牢籠罩,平心而論,江靜雅爲我做的足夠多了,不管是感情還是精力的投入,她都遠超我,可我能給她的卻寥寥無幾,除了時有時無的關心,或者相擁在一起的溫存,我留給她的更多是擔心和掛念。
“唉..”我嘆口氣,又給自己續上一杯白酒。
酒苦,心更苦,最苦的是我明明想要挽回,卻毫無理由。
“噠噠噠..”
一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響聲驟然泛起,隨即熟悉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我緩緩揚起腦袋,直接驚詫的張大嘴巴,剛剛鬧着要跟我“冷靜”的江靜雅竟然神奇的站在我面前。
她左手拎着自己的小包,瘦弱的右胳膊上掛了一大堆購物袋,正笑容滿面的盯着我打量。
我自覺的吞了口唾沫,以爲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使勁揉了揉眼眶。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江靜雅像個圓規似的橫着身子,站在我面前,下巴頦揚的高高的,佯做不滿的輕哼:“王朗,你真不男人,我一直暗示你,我想改變咱們的關係,你就是死活不說出口。”
我搓了搓腮幫子,磕磕巴巴的呢喃:“我..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改變。”
“哼,就知道你肯定又有理由,姐已經替你想好啦。”江靜雅將我面前的酒瓶和小菜往旁邊撥動兩下,然後把右胳膊上的購物袋“嘩啦”一下全都放在桌上,漲紅着小臉輕哼:“你打開黃色的那個購物袋。”
“什麼?”我一邊問,一邊將手探進黃色的袋子裡,結果摸出來一個精緻的小木盒。
“拆開!”江靜雅兩手環抱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