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的地方最後在母親的安排下總算有了着落。
也得虧是農村人，家家戶戶都準備了不少被褥。
只是委屈那麼些女人擠在一起。
當然，更委屈的是王新本人，他被母親安排在堆放農具的雜物房。
雜物房裡頭的雜物就不說了，都是下田種地用的傢伙。
由於平時基本上沒人進去，又很少透光，那味道就不必說了。
反正杏子和陸小曼倆個小丫頭是受不了。
遠遠地站在門口望了一眼就各自跑開，生怕被王新給拉進去一起睡。
對此，王新只能表示無奈。
本以爲回家了就能享受家的溫暖，可萬萬沒想到，最後淪落到睡雜物房的地步。
勞累了大半天加半個晚上的王新剛剛躺下準備休息，就聽到雜物房的門被人慢慢推開。
這是在自己家裡，而且房間與房間只隔着一層磚牆，縱然是莉莉，相信也不敢摸進來和自己做那些苟且之事。
這時候能過來找自己的，必然是之前有話要說，卻又當着那麼多人沒開過口的父親。
“王新，睡了沒？”
父親小聲的問道。
自打王新讀初中開始，父親就沒有叫過他兒子，一直叫他的書名。
不是說父親不喜歡這個兒子，而是覺得兒子長大了是個男人了，男人之間就該這樣稱呼。
王新掀開撲在草堆上的被褥：“還沒睡呢，爸，你今天晚上也要睡這裡？”
父親樂呵呵說道：“杏子和小曼那兩個姑娘要和娘睡，說不擠，我這不就只好和你擠一擠了。”
說到這裡，父親語氣之中帶着慚愧。
“你要是習慣了一個人睡，那我就去隔壁你爺爺家湊活。”
王新道：“什麼話啊，這快過年的，去別人家裡睡，還以爲我怎麼着了呢，再說了，我們爺倆睡有什麼關係。”
說着，還讓父親把衣服脫了趟到被子裡來。
待父親坐進被子，王新從草堆旁邊摸出煙盒打開。
“爸，來一根？”
父親搓了搓手：“這煙太貴了，我還是抽自己的吧。”
沒聽王新說煙錢的時候，父親抽着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當王新告訴四叔這一包煙好幾百的時候，父親覺得抽一口就去了半斤肉。
“爸，這也太瞧不起您兒子了吧，煙不就是買來給人抽的麼，還管他貴不貴，我又不是沒錢。對了，我那臺車的後備箱裡頭還有幾條，你明天拿去抽。”
王新把手裡的煙塞給父親替他點燃之後說道。
一聽兒子的車裡還有幾條這樣貴的煙，父親立刻說道：“還有那麼多啊，要不明天我拿到鎮上換便宜點的回來。”
在父親看來，抽什麼煙不是抽，講那排場做什麼。
就算幾十塊錢一包的煙在村裡抽着轉一圈也很有面子，何必拿幾百塊錢一包的。
王新忍不住笑道：“爸，這煙你拿到鎮上也換不到便宜的。”
父親抽了一口“半斤肉”說道：“怎麼呢？”
看着父親額頭上的川子紋，
王新心中感慨，就這麼一對農村人，培養一個兒子上大學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要是兒子沒有出息，那是多麼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
好在自己代替了這個身體的主人，沒讓這對農村“父母”失望。
至少在經濟上，他們不會在發愁。
“還能怎麼說，鎮上的人見過這煙的只怕都沒幾個，別說抽了，您換便宜的煙回來，那這煙誰去抽？人家老闆未必會和您換。”
父親想了想說道：“可……可抽這麼好的煙，下不去嘴啊。”
王新寬慰道：“爸，您就學學三叔，四叔，有什麼下不去嘴的，該怎麼抽就怎麼抽，沒了我再讓人給您從國外帶回來，讓村裡人看看，您一年抽的煙錢都比他們掙的多。”
“那不行，那不行……我只有抽便宜煙的命，萬一人家眼紅咱們，那在村裡以後都不好做人，我還是抽便宜的煙好些。”
在農村，忌諱的就是這些。
況且財不露白，要是讓人惦記了那可真不得安寧。
王新卻不在乎這些，他就是要囂張跋扈：“誰敢眼紅咱們家！小心我拿錢砸死他！除了煙，我還給您帶了點酒回來，明天你把兩位爺爺叫到家裡來一起喝，一邊喝您也要一邊告訴他們，這酒十幾萬一瓶，喝一口好幾千。”
低調那是給看得起自己的人看的。
既然村裡有人看不起村尾的老王家，王新就沒有必要在他們面前低調，說不定自己的低調還會讓他們誤以爲老王家好欺負。
聽說一口酒好幾千，王新父親的手抖居然猛地抖了一下，差點把手裡的煙掉在被子上。
“王新啊，你這纔多久，怎麼一下子掙了這麼多錢，還開那麼大的公司……你……是告訴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
父親這麼想也沒錯。
要是沒有做違法的事情，自己的兒子怎麼會在短短的半年就有這樣的成績。
年初的時候，兒子還找自己要了一筆錢說是準備實習的時候用。
這實習期想必都還沒過完吧，就自己開公司，抽那麼貴的煙，喝那麼貴的酒，道理上怎麼都說不通。
王新沒有回答父親的話，而是反問道：“爸，您看您兒子像是做敢做違法之事的人嗎？”
違法的事情，王新自己的確沒怎麼做，都是指使其他人去做的。
哪怕偶爾有那麼幾件事情需要自己出馬，那也是正當防衛，就算超過了也只能叫做防衛過當，算不得違法。
況且，壞人欺負壞人，沒有違法不違法一說吧。
說句不好聽的，爲民除害，怎麼着也算是好事吧。
所以，在王新的良心上來說，從來就沒覺得自己做了違法的事情。
既然良心上都過得去，其他的就更不必說了。
“沒做違法的事情最好，我就是怕你做違法的事情，你要是做了違法的事情，我們家以後在村裡可就擡不起頭做人了。”
父親語重心長的說道。
兒子在外面工作，吃過什麼苦，受過什麼罪，做父親的沒辦法體會，故而，聽聞王新說沒有做違法的事
情之後，他便沒有繼續追問其他什麼問題。
他相信他的兒子，不會騙他。
見父親和自己似乎沒什麼說的了，王新道：“爸，等過完年我在這裡修棟別墅給您跟媽養老吧。”
父親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人，要是自己不跟他說點什麼，保不齊待會兒真沒話可說了。
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家，王新自然想要多體會一下家的溫情。
和父母多聊幾句天，那也是親情的一種表現嘛。
“修別墅？修別墅幹什麼？我和你媽在這裡住着沒問題的。”
對王新的父親來說，大半輩子都住在這裡，已經習慣了，修別墅只是浪費錢。
王新給自己點了根菸：“你和媽住好一點，我在外面做事也放心些，再說了，不修別墅明年要是這些女人還跟着回來，難道又讓我睡這裡啊？杏子呢？她長大了怎麼也得自己有個房間吧。”
“明年？明年她們還跟着你回來？”
父親的重點這時候不在王新睡哪裡，而是在那些女孩子們的身上。
頭一次過年跟着王新一起回來也就罷了，就當是王新帶着她們來看看老家，讓她們知道自己出身，然後再做選擇。
第二年還跟着回來，也就說兒子沒打算選其中一個結婚。
這怎麼行。
哪怕是那些女孩子真是看重了兒子的錢，只要兒子自己喜歡，沒意見，他們做大人的也會同意。
但問題是王新自己必須得選一個才行啊，不然像話嗎。
“說不定後年也會……”
王新難得露出膽怯的樣子。
他是也擔心，擔心父母會被他一下娶幾個女人回家的決定給氣到。
“後年？王新啊，你還年輕，自己如今又有了事業，可你千萬千萬不能玩弄那些女孩子的感情啊，我們王家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實實做事，你不能因爲有兩個錢就忘了本啊。”
父親甚是擔憂的說道。
王新也是無奈，自己這哪裡算忘本了，這是替王家開枝散葉好嗎。
當然，這種話，也就他在自己的腦袋裡轉一轉，沒敢當着父親的面說出來。
“爸，我是忘本的人嗎？您還不瞭解您兒子？”
王新又是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來搪塞自己的父親。
說到底，他還真不知道自己在父親面前是個什麼性格。
“我以前吶，一眼就能看透你，現在吶，看不透了，擱在以前，你和自己村裡的女孩子說話都會臉紅，哪裡像現在，一點都不像讀大學之前的你了。”
王新訕訕一笑，他這是心中有鬼。
畢竟自己已經不是那個王新，是一個重生而活的傢伙。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和你媽不用擔心你以後會被人欺負，也不用擔心你將來討不到老婆……”
“爸，我有件事想跟您先說一聲，要是您覺得有問題，你告訴我，可不要生氣。”
王新要說的自然是娶媳婦的事情。
這種事情，晚說不說早說，況且這是自己的父親，要是真有什麼意見，自己也好早作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