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包括秦長生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爲這段延慶老爺子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送禮的人的身上,更不在他們所送的是什麼樣的賀禮,更加不用提這排名末幾位的人了,所以,秦長生說完話之後,便再次對着那段老爺子又是一拱手,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誰知道,那正在與白正啓與上官鶴幾人談笑間的段延慶,卻突然的止住了臉上的笑容,緩緩的將頭扭向秦長生所站立的方向,出聲道:“慢着!”
沒有想到段延慶會有如此反應,秦長生也是微微一愣,但他終究不是怕事之人,立刻便微笑着看向段延慶,回道:“段老爺子,您還有何吩附?”
“呵呵,海上市的天福集團,秦家秦長生是吧?”
段延慶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樂呵呵的看向秦長生問道。
“正是晚輩!這一次,來的匆忙,所以準備的賀禮可能不入老爺子您的法眼,待日後……”
秦長生應了一聲,準備說一些客氣的話來。
但段延慶卻是好像根本沒有去聽秦長生的話,更是好像沒有看到這個人一樣,自顧自的站起身來,在幾個保鏢的護衛之下,走向了那專門放置衆人所送賀禮的長桌之前。
“秦長生,秦家當代家主,創立天福集團,在海上市頗有名望。好,很好!秦長生,剛剛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們秦家的賀禮,應該是一尊……”
段延慶似乎在回憶着剛剛聽到的唱名。
“翡翠玉佛!是晚輩精挑細選的一尊翡翠玉佛!”
秦長生笑着對段延慶回道。
“哦哦,沒錯,是翡翠玉佛,好好,來,拿來我看!”
段延慶點了點頭,向那主持人伸了伸手道。
“是,老爺!”
那主持人不敢怠慢,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段老爺子會爲一尊小小的翡翠玉佛如此上心,更不知道爲什麼一個來自海上市的小小秦家家主,能受老爺子如此的待見,但還是依舊立刻小心翼翼的將那尊剛剛從秦長生的手中接過的翡翠玉佛遞給了段延慶。
在場的衆人也都被段延慶的舉動所吸引,紛紛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將目光投了過去。
印象之中,除了前十幾個送上賀禮的人上場的時候,這段延慶還與他們握手笑談之外,後來,便幾乎對那些賀禮看也不去看了。
當然,這些賀禮,貴的也能達到五六千萬的水準,便宜的,也有着二三百萬,當然,送上二三百萬賀禮的那幾個“不長眼”的人,也都在報上賀禮名之後,便覺得無地自容起來。
而現在,這一尊價值不過大幾百萬的翡翠玉佛,一個來自海上市的集團老總,不管是哪一樣,都不足矣讓這位段延慶段老爺子對其關注吧?
就在衆人的注意力全都傾向那段延慶段老爺子的時候,那段延慶已然是將那尊翡翠玉佛抓握在了手中。
葉開擡眼看去,但見那尊玉佛透體碧綠,雕工精美,佛相莊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如此精美的雕工,加上這翡翠的成色本來便爲上成,所以,這尊玉佛還是十分討
喜的,起碼,作爲天福集團前幾的好貨,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
葉開甚至能感覺得到,這翡翠玉佛之中的靈氣十足,如果用來給自己補充異能的流失,應該能支撐很久。
可是,就在大家也是仔細的看向那段延慶手中的翡翠玉佛之際,那段延慶突然一鬆手,那翡翠玉佛便直接跌落到了地上。
“啪嗒!”
好好的一尊翡翠玉佛,價值七八百萬的東西,就這樣碎成了三段!
玉佛值錢,可是碎了的玉佛,就再也不是玉佛了,而只是普普通通的碎石塊,就算是重新打磨雕刻,也不過只能打造幾對耳環與手鐲,撐死了也就再能賣個幾十萬的價錢。
不用葉開開啓透視異能,在場的所有人,只要是剛剛注視着那段延慶以及那尊翡翠玉佛的人,便能清楚的看到,剛剛,那段延慶是鬆手,而不是——失手!
鬆手與失手。
一字之差,可是這其中的深層次含義,卻是不言而喻的。
換句話說,段延慶剛剛是故意要讓那尊翡翠玉佛落地摔碎,成心的讓秦長生下不了臺!
秦長生也是在江湖之上打拼了多年的生意人,剎那間,臉色的表情先是由驚訝,轉變成了惱怒,最終,卻又是定格在微笑之上。
這一系列的表情變化,卻是在那須臾之間,除了葉開這個能夠捕捉到任何細節的傢伙之外,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嘖嘖嘖嘖……可惜可惜,這麼好的一尊翡翠玉佛,就這麼碎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那段延慶卻是一臉的懊悔,搖着頭,神情略顯黯淡的說道。
“哈哈哈哈,段老爺子,碎(歲)碎(歲)平安,碎(歲)碎(歲)平安嘛!如果老爺子您喜歡,這兩天我們秦家便再特色一尊更好品色的玉佛奉上,一定不會讓老爺子您失望的!”
秦長生哈哈大笑,一臉不以爲然的神情,對着段延慶拱手說道。
“哦?真的嗎?哈哈哈哈,那敢情好!不過……”
段延慶大笑着回道,最後,又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爺子請示下?”
秦長生恭敬的問道。
“不過……玉佛碎了,可以重新打造一尊新的,可是,我的孫兒段浪雙腿粉碎性骨折,卻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恢復如初呢?!”
段延慶說完這句話之後,一縷不易察覺的殺意自他的臉上浮現出來,又稍縱即逝。
“這……”
秦長生微微語塞,沒有想到這段延慶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直接開始發難。
“你那孫子段浪的雙腿,是我葉開的傑作,與秦長生無關,更與秦家無關,而我,也並不是秦長生的女婿,只不過是他的女兒一廂情願,死活想要倒貼我罷了,哼,現在,段老爺子,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問我了。”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人羣之中傳了出來。
衆人回頭看去,但見那人羣之中走出一個身材高大挺拔,一身筆挺西裝的青年,這青年一手端着個高腳酒杯,一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之中,
緩步向着那主桌秦長生與段延慶所在的位置走來,同時,緩緩搖動着那高腳杯中的紅酒,好不愜意,好不瀟灑。
這人不是葉開,還能是誰?
而之所以剛剛葉開在言語中直接說出秦長生的名字,以及故意的詆譭秦筱雪,便也是想讓段家真的不要爲難秦家,有什麼仇怨,全都衝他葉開一個人來便好。
“哈哈哈哈哈……”
那段延慶聽到葉開的話後,微微一愕,旋即,便又哈哈大笑起來。
但見這段延慶不但沒有去理會那吸引了衆人目光的葉開,而且反到是一臉善意的微笑,朝向秦長生說道:“秦長生,其實,除了這尊翡翠玉佛之外,你所送給我的另外一份賀禮,足可以讓段某最爲欣慰,也是這一次段某壽辰之中,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衆人本來被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稱“葉開”的小青年的出場所震憾,而此時,聽了段延慶的話後,卻又再一次的將目光投向了那主桌的方向。
最好的禮物?
這段延慶段老爺子收到最好的禮物,難道不是那白家少爺白正啓所送的綠芒晶嗎?
還有,秦長生除了那尊被摔碎了的翡翠玉佛之外,難道還有另外一份禮物?那又是什麼?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段老爺子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見衆人與秦長生都不明白自己所說的話的意思,那段老爺子便擡了擡手,指了指那正緩緩走來的葉開,臉上的笑容盡斂,冷哼一聲對秦長生道:“這最好的賀禮,便是這個讓我孫兒段浪雙腿粉碎性骨折,極有可能下半輩子要在輪椅上生活的罪魁禍首!哼,秦長生,我要好好的感謝你,感謝你,把我們段家的仇人送了過來!”
“呼拉拉——”
隨着段延慶的這一句話,周圍,不知道從哪裡一下子冒出來二三十名手持棍棒短刀的大漢來,將主桌附近,包括葉開與秦長生以及段延慶等人團團的圍在了裡面。
“這麼說,段老爺子,你是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葉開已然走到距離段延慶三米開外的地方,秦長生的前面,這才一臉平淡的看向段延慶說道。
“小子,你敢罵我義父,我今天就要用你的血來洗刷段浪受到的屈辱!”
一聲虎吼,那斜刺裡便衝出一個一米九左右,虎背熊腰的鐵塔般的大漢來!
“瘋子”曹封,早就等這一刻好久了,現在,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曹封,住手!”
段延慶終究還是在最後的時刻出言制止住了那“瘋子”的進攻。
“義父,這傢伙不殺,難解我心頭之恨,而且,我也要爲段浪報仇,讓他知道,我們段家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惹的!”
曹封說罷,又準備衝上前去,向葉開動手。
“諸位可看到了,這秦家竟然在段某的壽宴之上,送一個壞了的所謂翡翠玉佛給段某,這明顯就是不把段某人放在眼裡!如此一來,如果我段某人再不對其小懲大戒,那以後段某又將如何在這燕京立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