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打聽錯?”
段家大宅之中,段延慶喝着茶水,一臉陰冷的問着身前站着的“君子”夏君。
那夏君則是大氣不敢出,只是恭敬的雙手垂立一旁。
“義父,派出所那邊的王頭,是我們的人,那份葉開所給的筆錄,以及幾個在場的旁證筆錄我都看了,沒有什麼疑點。”
夏君是個工於心計的人,段延慶之所以收他當義子,正是看重了這一點。
段延慶有兩個兒子,可一個在軍中任職,另一個,卻在海外做生意,所以,平時段家的大小事情,便都落在了他夏君與曹封的身上。
可夏君卻明白,這份位高權重的“職業”與身份,只是表面上的光鮮,實際上,他也不過只是段延慶所圈養的一條狗而已。
只不過,他這條狗,經常能討主人的歡心,只需要平時搖搖尾巴,便能有數不清的骨頭吃。
而現在,另外一條負責出去打獵與野狼廝殺的“瘋狗”已經死了,那麼他夏君,就要表現的更加低調,更加服從纔可以。
因爲,從這一件事情上,夏君能清楚的看到,死一條狗與死兩條狗,對主人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別!
“嗯……這麼說來,曹封便真是命裡有這一劫!特麼的,反銬了雙手,戴上了頭罩,這樣一隻弱雞都擺不平,反而是送了自己的性命,哼,這樣的人,要他有什麼用?”
段延慶點了點頭,冷哼一聲道。
“義父,這樣一來,那葉開便有所警覺,而且,那個傳說……”
夏君欲言又止,彷彿說到“傳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壓在他的心頭一樣,令他不寒而慄。
“傳說畢竟是傳說,上一次有那些傢伙的消息,是在三十年前,而且,還是一種虛無縹緲的錄音,誰知道是真是假?!”
段延慶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絕決來。
“那義父,您的意思就是……”
在這個時候,夏君便是有想法,也不敢輕易的說出來。
“浪兒的仇,一定要報,只是,必須想一個萬全的法子,否則,必定會弄巧成拙,遭至無妄之災!”
“父親,一直讓您這位爺爺來出面,孩兒心生不安!”
段延慶的話音剛落,一箇中氣十足的男人便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裡是段家。
能自由出入這裡的人,只有兩種。
一,便是這段家的直系子弟,二,就只剩下打掃衛生的傭人以及護院看家的保鏢。
進來的男人,四十出頭,一身綠色的軍裝,燙熨的筆直帥氣,沒有半點褶皺,那國字臉有如斧刻刀雕一般,棱角分明,他的面容,與這段延慶,倒有着七分的相似之處,只是眉宇間少了段延慶的那份陰冷,多了一份陽剛之氣。
這人,正是段延慶兩個兒子中的小兒子,段義!
段義的軍裝之上,那“一麥穗一金星”的標誌,赫然顯示出這名年輕的將級軍官的威嚴來。
四十歲左右
,位及少將,這是一種多麼大的榮耀?!
更重要的是,在軍隊任職,特別是到了將校一級,那必須要政(治)上過硬,換句話說,要根正苗紅纔可以,來不得半點的馬虎。
可要知道,段義的父親段延慶,那可是十幾歲就拖着刀出來與人拼命,身上揹着不知道多少條人命的道上大佬!
這中間,要有多大的能量,才能將那一切不算光彩的往事填平,換上一份完全光鮮,白手起家的大商人的履歷?!
段義的哥哥段正,在海上經商,是某個跨國集團的老總,而段正有一子一女,段義則只有一個兒子,便是被葉開搞的兩條腿粉碎性骨折的段浪段三公子。
段正段義,這二人的名字,正是段延慶所起,合在一起,便是“正義”,說不出的諷刺。
當然,這諷刺,沒有人敢當面去說,再沒有人敢影射半點。
先不說這段延慶的實力,單就他兒子段義在軍中的影響力,便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了的。
先前,段義因爲被上級臨時派去國外觀摩,所以段延慶的六十大壽也沒有能來參加,這次匆匆忙忙的趕回來,也正是因爲得知了段浪的事情,這才怒火中燒,勢要報這個天大的血海深仇。
“小義!”
段延慶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回來,當下臉色變緩,笑着站起身來。
“義哥!”
那夏君同樣是向着段義微微點頭示意。
段義沒有去理會夏君,只是緩步來到段延慶的身邊,朗聲道:“父親,浪兒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昨天的壽宴,我也聽說了,那個叫葉開的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們段家,哼,真當我們段家全都是三花聚頂的活菩薩嗎?!”
“小義,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必也聽說了那個‘傳說’的事情吧?”
段延慶點了點頭,問自己的兒子道。
“父親,那個‘傳說’,只是‘傳說’,只是對你們這老一輩的人來說,是個傳說!可對我,先不說它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哼,你以爲,有什麼人能把搶奪現役軍人的槍支這樣的大事情給抹平的呢?”
段義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冷冷的回答段延慶道。
“小義,你是說……”
段延慶的眼中發出一絲讚許的異芒來。
“父親,明年的今天,就是那葉開的忌日!”
段義說罷,向着段延慶敬了一個軍禮,以一個標準的軍姿轉身,向着門口走去。
那雙軍靴踏在光鑑可人的大理石地面之上,發出極有節奏的聲音來,“噠噠噠噠……”,而在段延慶與夏君的耳裡聽來,卻是爲那葉開所奏響的一曲死亡葬歌!
……
燕京是個內陸城市,不像在海上市,夜晚的街邊,都能吹來陣陣江海之風。
秦筱雪與葉開二人緩緩的走在大街之上,雖然沒有拉手摟腰的動作,但葉開已然覺得十分的滿足。
想想,幾個月之前,自己在火車之上,與秦筱雪相遇,那個時候,
他葉開還是一個窮吊絲,一個剛剛“覺醒”異能的窮吊絲,便是有異能在身,這秦筱雪,天福集團的首席鑑定師,家財萬貫的富家女,也絕對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甚至,連做夢都做夢不到,門檻太高。
事實證明,秦筱雪並不是那種嫌貧愛富,講求門當戶對的女孩子,而他葉開,在透視異能的幫助之下,也一步一步的走上了之前他做夢都不敢去想的巔峰。
而現在,這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就這麼與自己相隔不到一拳的距離,徜徉在大街之上,感受着這人間的繁華,共享着紅塵的羈絆,此情,此景,夫復何求?
“讓我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這是多年以前的一部老掉牙了的電視劇裡的主題曲中的一句,葉開最喜歡這一句,如果能與心愛的人攜手共遊人間,不論是粗茶淡飯還是粗布麻衣,想來,都應該是極幸福的吧?
“葉開,你在想什麼呢?”
秦筱雪看着那面帶微笑,好像是在思考着什麼的葉開,不由的笑着問了一句。
這兩天,秦筱雪覺得,雖然自己受了傷,可是卻一點點也感覺不到疼痛,而且,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徹底的觸動了。
而觸動那塊地方的,正是葉開見到秦筱雪受傷之後的那種幾近瘋狂的行爲,以及那一股對敢傷到秦筱雪的宵小之輩必殺的凜冽氣息,還有在上午,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便孤身一人,替下了被挾持的秦筱雪,明知是十死無生,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上前去……
“我在想,如果就這樣和你走一輩子下去,你說是不是一件讓人很開心的事情呢?”
葉開回以微笑,並對秦筱雪意味深長的說道。
“切,油腔滑調!”
秦筱雪對葉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徑自向前走去。
葉開笑着搖了搖頭,快走兩步,也跟了上去。
二人經過繁華的街道,拐了個彎,迎面走來四五名揹着槍,身穿迷彩服的軍人,似乎,是在搞什麼夜間拉練似的,行色匆匆。
這裡是燕京,天子腳下,本來便有一個華夏最重要的軍區,所以,夜晚經常有軍人出來拉練,搞個什麼負重背槍十公里跑,這也算正常。
葉開並沒有當一回事情。
可是,當這幾名軍人與葉開擦肩而過的時候,葉開突然沒來由的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一股與軍人在鐵血戰場上行走在生死邊緣不同的殺氣。
起初,葉開還以爲是軍人身上那種特有的氣息,讓他有了這種錯覺,可是,幾秒鐘之後,事實便證明,他錯了!
這四五名背槍的軍人相向而行,與葉開錯過之後,卻並沒有走遠,而是停在了葉開與秦筱雪身後七八米遠的地方。
而這個時候,葉開的前面,又走過來四名同樣是揹着鋼槍的軍人,本來這也無可厚非,可就在這四名軍人走到葉開的身邊的時候,其中一名軍人,突然身體一個踉蹌,竟然就這麼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