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是要出去嗎？”張一龍問道。
大明說道：“嗯，有點事，準備出去。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你要是有事，那我們就先處理這件事情吧，不能讓你白跑一趟不是？”
張一龍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就想來問問，不知道你們家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東西。”
“那你不是爲那張龍牀而來的？”大明反問道。
張一龍點了點頭，回答道：“不是跟你們談那張牀的事，那張龍牀我們公司不好拍賣，所以很抱歉，那東西我們暫時不接收。兩位，你們手上還有其他的東西轉讓嗎？這次我是以個人的名義來淘貨的，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好東西就告訴我一聲，我會給你們一個合適的價錢的。”
他旁敲側擊，沒有直接說明隱藏在深閨裡的那對神秘宮燈，他也不能直接詢問，要不然人家會怎麼想，你一個外人怎麼知道這裡面有那種東西。
“哦，原來是這樣啊。”大明恍然道，“張先生，你還真問對人了，這座老宅裡確實有不少古董，現在我們外祖父去世了，我們把屋子清理了一遍，準備把東西全部處理完就回東北。”
“那就太好了啊！”張一龍又驚又喜地說道，“你們現在有時間吧？要不先帶我去看看？”
大明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好吧。既然你來了，那就先帶你去看東西吧。張先生，這邊請。”
“有勞了。”張一龍客客氣氣地說道。
然後他跟着大明兄弟倆走進了一間寬敞的房間，房內十分整潔，但基本上空空如也，除了幾件古董傢俱，真的是家徒四壁了，或許大明說的是事實吧，他們正在收拾東西，變賣家產。
儘管張一龍知道，在古玩行不能聽別人“講故事”，但是他也不在意對方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來這的目的就是奔着那對架子燈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意圖。
“張先生，你先請等一下，我讓小明去拿東西來。”大明熱情洋溢地招呼道。
張一龍也不着急，說道：“好的，我等着。”
爾後，大明兄弟倆低聲商量了一下，隨即大明使眼色讓小明去取東西，但取來的東西都是些罈罈罐罐的玩意，對於這些東西張一龍看一眼就全都忽略了，因爲並不是他所要的東西。
小明拿出來的那些瓷器也不是什麼精品，普通的民窯而已，其中還夾雜着幾件新仿品，對於這種東西張一龍自然打不起精神來了，他毫無興趣。
“張先生，不瞞你說，我外曾祖父曾經是皇宮裡的一名大官，他出宮時從清廷帶出來了不少好東西，這些都是了，還包括那張龍牀。”大明洋洋得意地說道，“如果你誠心要的話，價錢可以優惠的。”
張一龍笑吟吟地說道：“看得出來。東西確實都是好東西，挺上眼的。”
“那你的意思是？”大明歡喜道，“你是要哪件瓷器，還是全部要？”
張一龍做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說道：“可我不收藏瓷器。不好意思，這幾件瓷器你們還是先留着吧，我想到時候遇上識貨的人了，一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來的。”
他嘴上說得很好，明顯在稱讚那幾件瓷器，而他心裡面卻是另外一番想法：“笑話，御用瓷器會是那個樣子的？！官窯精品可金貴得很哦！”
“那就可惜了。”大明神色失望地搖頭說道，“張先生，既然你不收，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張一龍連忙說道：“兄弟，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最好是真真的宮廷用品。”
“沒有了。”大明搖了搖頭道。
奇怪的是，小明卻表情有點不對勁，只見他連連向兄長使眼色，並把對方拉到了一邊，兩個人商量去了。
“他們在商量什麼呢？”張一龍暗想道，“莫非大明不想賣那對古燈？”
如果大明就這麼打發張一龍，那張一龍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他還會想辦法套兩人口風的，就算多花點也在所不惜。
現在見大明好像有那個不忍割愛的態度，張一龍就更加自信了，那對燈應該是本宅中真真的好東西，不然大明也不會捨不得賣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大明和小明商量好了，於是他們兩人走回到了張一龍身前，只聽大明鄭重其辭地說道：“張先生，還有一樣東西，但不知道你願意出多高的價錢。這件東西我們還沒給其他人看過呢，就連畢師傅我們都還沒和他談過。現在你說你誠心誠意想買一件好東西，那我們就先請你過過目吧，你要是真心喜歡，還能出一個比較合適的價錢，那我們這筆生意就做成了吧，我們也懶得去聯繫其他的買家了。”
張一龍欣喜道：“你們相信我就好。只要東西夠好，那價錢好說，絕對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聽對方那麼一說，張一龍心中登時有數了，對方說的不是那對宮燈，又會是什麼，如此他非常期待，他的目的也很快達到了。
“我們相信你，知道你是真心實意的。”大明點頭說道，“張先生，請跟我來。”
稍後，大明兩兄弟帶着張一龍來到一間光線昏暗的小房間裡，其實在還沒走進門之前，張一龍就認出來了，這間房正是自己上午發現那對宮燈的房間，這也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張先生，喏，看到了嗎？就是那對古燈，有架子，有燈罩，都完好無損的。”一走進去，大明就指着靠在牆角落裡的那對架子燈向張一龍介紹道，“我外祖父把那東西交給我們之後，我們還沒有碰過呢，我外祖父非常喜歡那東西的，他說是傳家之寶，囑咐我們不要賣掉，可我們對收藏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好東西留在我們手上也體現不出它的價值啊。”
“哦，原來是一對燈具，呵呵，有點意思。”張一龍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東西看樣子還不錯，我喜歡收集這種有趣的東西。”
一邊說一邊慢慢走近那對宮燈，張一龍的視線積聚在燈具的燈罩上，燈罩上顯然有一層貼紙，紙上的圖案非常精美，那是最吸引張一龍目光的部位。
張一龍當下不由暗想道：“那貼片應該是燈具的精華所在吧？那麼小的一張紙上，卻描繪出如此生動的圖像，繪畫功底可見一斑，沒準真是宮廷用燈，普通燈具上的裝飾畫紙，畫師可沒有這等功底！”
“張先生，感覺怎麼樣？”大明問道。
張一龍隨口回答道：“還行。兄弟，這東西怎麼賣？你給開個價吧。”
“你想要？”大明反問他，“我們是外行，不大懂，但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價錢得合適，不然我們還是留着，也算是了了我外祖父的一個心願了。”
張一龍點頭說道：“對，我想買。有點意思吧。兄弟，我知道你們已經商量好價錢了，痛痛快快的，告訴我吧。生意不成情意在嘛，又不是強買強賣。”
大明說道：“一對燈四十萬……”
“四十萬？！什麼燈值得四十萬啊？！”大明那話還沒說完，張一龍就皺緊了眉頭，搖頭晃腦地說道，“大哥，你這燈上沒有貼金片吧？四十萬這個價是不是太離譜了？！你要是誠心賣，那就給個實在價。”
“我們當然是誠心賣的，四十萬已經不高了。”大明說道，“這可是我外祖父愛不釋手的寶貝，他說很值錢的！”
張一龍苦笑道：“你們畢竟不是行里人，不懂，其實這只是一般的古式燈具，有架子，有燈罩，好像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啊。所以四十萬太貴了，沒法談啊。”
“張先生，那你說吧，你最多給多少錢。”正在這時，一旁的小明搭話了，聽他語氣，他明顯急着脫手。
張一龍猶豫片刻後說道：“我估摸着也就二十來萬吧。給你們二十五萬怎麼樣？！”
“三十五萬，至少三十五萬！”大明激動地說道。
“高了點。”張一龍趁機道，“乾脆一口價，三十萬，你們願意賣呢，那這筆生意可以馬上成交，錢我儘早付給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那也沒辦法了，我是看着新鮮纔打算收的。”
“三十萬少了。”大明沉聲道。
“哥~~”小明輕輕地拉了拉兄長的衣袖，將對方拉到一邊，兩個人在那裡一陣竊竊私語，想必在議論張一龍給出的那個價錢。
此刻張一龍心情很興奮，區區四十萬買一對恐怕連故宮博物館都沒有的宮燈，無疑是賺大了，不過他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討價還價，這樣對方賣出去後也不會懷疑什麼了。
約莫等了四五分鐘的時間，大明他們反身走回來了。
“張先生，三十萬沒得加了嗎？”大明嚴肅地問道。
張一龍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說道：“哥們，三十萬真不少了！要不是看這東西比較完整，那我花這個價錢不知道能從古玩市場上買多少對同樣的燈具了。”
“好吧，三十萬就三十萬，我們不要支票，拿現金，或者打到我們的銀行賬戶。”大明無可奈何似的說道。
他終於答應張一龍了！
“行！那我們成交了！”張一龍驚喜道，一把握住了大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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