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大鐵門吭嚓一聲關上,宛如隔斷了自由與希望,散發着濃重黴腐味道的被褥堆放在冰冷的板牀一角,這裡是牢房,不管你在外面的世界曾經如何風光,也不管你曾經是何等身份,只要來到了這裡就會被冠上兩個字,罪犯。
瓊斯和威廉抱着膝蓋蜷縮在板牀一角,兄弟倆有一身養尊處優的好身板,胖乎乎的白,在淪爲階下囚的日子裡沒有了美酒與女人,就連他們最引以爲傲的金錢在這裡都成了最可笑的空頭支票,如果說一個囚犯跟你說,他可以給你十座世界上最富裕的銀行,鐵定會引來一通胖揍,拳腳可以泯滅掉所有的屁話。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兩位家主這段日子以來神經繃得很緊,兄弟倆感覺總在精神崩潰的邊緣打轉轉,靈活的商業頭腦在牢房裡不能掏出一個地洞,甚至換不來一頓飽餐。他們發現了一件讓人無奈的事兒,這間牢房裡關押的都不是人,或者說都不是普通人才對。
黑漆漆的牢房裡關押着八名罪犯,加上兄弟倆是一個滿數,四個血族,四個狼人,都被胳膊粗的鐵鏈子拴住了手腳,臉上戴着頭罩,只露出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在這裡,一天比一年甚至一輩子還要漫長。
兄弟倆不知道爲什麼會被關進這裡,他們只記得被一個很兇的女人帶上了一個海島,要用他們交換兩個被抓的同伴,兩位身嬌肉貴的大富豪被蒙着眼睛用鞭子趕着往前走,後來發生的事情只能憑聽覺判斷,剛開始好像有點亂,最後不知道是誰把他們打暈了,醒來後就發現到了這裡。
瓊斯是個禿頂中年男人,他是家族中公認的奇才銀行家,有人形容他投資獲得金錢的速度比印鈔機還快,頭腦再敏銳在和一羣血族狼人共處一室時也變得遲鈍了,這幾個東西對金錢根本不感興趣,它們更喜歡兄弟倆身上的血肉。
威廉曾是一位最優秀的管理者,他主管整個家族的人員調配和家族生意分支機構人員的任免,是一個真正手握家族權柄的人物,可現在他寧願手上握着一把斧子,起碼能讓他更有安全感。
現在兄弟倆的視線都集中在門口的兩份飯菜上,還有兩碗水,很普通的清水,對他們而言無異於救命甘泉,從昨天到現在他們就滴水未進,在這樣下去即便是不被血族狼人吃掉也要餓死渴死,最該死的是送飯的好像也懼怕牢房裡的傢伙,把東西放到門口轉身就走,生怕多留了幾秒。
食物和水,這是生存下去必須具備的條件,可兄弟倆誰也不敢上前,因爲要取到食物跟清水必須衝過四個狼人身旁,這四個傢伙就守在門離口不足一米的位置,只要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他們隨時可以撲過來,要不是鐵鏈拴着只怕他們早就衝上來把兄弟倆撕碎了,現在嚼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瓊斯喉結顫動了兩下,低聲說道:“威廉,你負責吸引這羣傢伙移動位置,我衝過去把水搶過來……”爲了活下去,他果斷選擇了兵行險着,食物可以不要,沒有水纔是大問題。
威廉猶豫了兩秒,點頭道:“這個不難,但我不確定能吸引他們多久,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更長一些。”二哥決定拼着被當成美食的危險搶水,他肯定是要無條件支持的,有了水才能活下去,一切都只是爲了活着。
血族和狼人都被鐵鏈拴住了手腳,鏈子一段是連在牢房牆壁上兩排大鐵環內,除非他們能把牆拆了,否則是別想逃脫昇天。
威廉振作了一下精神,伸手把身上的衣物除了下來,牢房裡很冷,但他沒有選擇,爲了能喝到幾口水必須拼一次,幾個月沒洗澡了,他身上附着有一層油泥,皮膚也比瓊斯好多了,難怪會選擇讓他來當吸引這些傢伙的誘餌。
瓊斯目光始終沒離開門口的那兩碗水,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準備好了,先引開狼人,這羣傢伙領地感太強了,要成功引開他們不容易。”
威廉吸了口氣站起身來,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準備跳到狼嘴邊的老山羊,隨時有可能被吃掉,他已經看到有兩個狼人的頭罩鬆脫了,露出兩張血盆大口,要是被咬一口決不好受,說不準爲了一碗水連小命都得搭上。
兄弟倆慢慢挪到了板牀邊,直到腳尖能觸到冰冷的水泥地面,兩人對視了一眼,威廉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兩頭狼人面前,還做出了一個最讓狼人憤怒的舉動,他轉過身來,對兩頭狼人撅起屁股一個勁的擺晃,就欠沒唱菊花之歌了。
四頭狼人全部被威廉擺晃的大屁股吸引了過來,原本躲在一旁的四個血族也衝了過來,他們好想抱着眼前的圓滾翹狠狠咬上一口,在血族眼中現在只要有血,什麼血都行,他們就是福克斯島上被擒的那四個擡擔架的血族,至於對面的狼人就來歷不詳了。
趁着這機會瓊斯一個蹬腳衝到了牢門邊,彎腰伸手抓起了兩隻裝滿清水的碗,他甚至來不及多停留半秒轉身就跑,也顧不得手中端着的清水灑了一半,只要還留着兩口水就足夠了,可就在他剛跑了兩步卻徒然停了下來,因爲他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紅眼血族擋在了瓊斯回去的路上,而且這傢伙還甩掉了頭罩,他也餓極了,嘴角留着一絲亮晶晶的粘液,在飢餓的低等血族眼中根本沒有什麼羅斯柴爾德家主,那雙赤紅的瞳孔裡只有一件東西,血管,流淌着鮮血的管子。
瓊斯看到了血族齜出的脣外的尖牙,彷彿下一秒白森森的尖牙就會刺進他脖子,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的血液在自行流失……
飢餓的血族合身往前一撲,拖動着腳下的鐵鏈嘩啦一陣脆響,瓊斯手中的水碗脫手落下,現在他已經萬念俱灰,誰又會料想到一位坐擁萬億財富的超級富豪居然會爲了半碗清水喪命,這或許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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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瓊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在眼皮子合上的瞬間他好像聽到了一聲破空輕響,緊接着一聲尖銳的慘叫刺入他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