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寧願做過了後悔,也不要錯過了後悔。傑森.羅伯特就是前者,他太過自負,總以爲在傭兵行業中他就是巔峰強者,其他傭兵不過是任其隨意掠奪的獵物而已,從一開始他就沒把這幾個華人傭兵放在眼內,因爲華夏人在傭兵行業中是最弱的,但他也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他忘了華夏還有一羣凌駕於世界強者巔峰的古武者。
戰,不是對手;逃,已經晚了;傑森.羅伯特奮力跑出去不足百米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響,是手槍打開保險的聲音,緊接着一個低沉的男聲傳入耳內:“再往前跑一步我會打爆你的頭。”
傑森.羅伯特大驚失色,腳下一滑,身體收勢不住向前衝出了一步,砰!一聲槍響傳出,他後腦勺被子彈貫穿,子彈揭掉他前額上的一塊頭骨,紅白相間的腦漿噴濺而出,屍體被強大的慣性向前推出半米才撲倒在地,被譽爲傭兵之王的傑森.羅伯特僅朝天放了一記空槍就被一槍爆頭,確切的說他死在了自己的貪婪之下。
與傑森.羅伯特同來的傭兵只剩下裂骨嬌娃芭芭拉一人,其他人都變成了淌血的屍體,她扣住扳機的手指已經僵硬,雙眼緊盯着對面拖刀行走的男人,刀尖在地面上輕輕劃過一道波浪狀的淺痕,偶爾碰觸到堅硬的小石子發出兩聲叮叮顫響,男人走近了,彷彿帶着一股死亡氣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芭芭拉咬牙拋下手中的突擊步槍,雙眸泛起條條血絲,她雙肩微聳,背脊上的肌肉呈現出一個清晰的倒三角形,死亡的陰影在心頭縈繞,只有拼力一搏。
唐國斌倒提村正刀緩步前行,腳下驀然一頓,在距離芭芭拉不足五尺處站定,偏頭打量着對面緊張蓄力的女人,嘴角揚起一抹邪邪的弧度,低聲說道:“女人,不應該玩槍殺人的,在家帶孩子多好。”
芭芭拉牙關緊咬,上身微微前傾,此時的她就像一頭準備撲向獵物的母豹,兩條手臂屈伸向前,手掌如箕爪般張開,她明知不是男人的對手,但要她伸長脖子待宰卻做不到。
唐國斌搖頭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倔強的女人,動手吧,讓我稱稱你有多少斤兩。”
芭芭拉吸了口氣,雙眼緊盯着那柄長刀,該死的刀刃總對着她的身體,她稍稍挪動了一下腳步,但刀鋒也隨之小幅偏轉,始終對着她身體,她腦海中有種錯覺,不管從哪個角度都無法躲避,主動進攻跟走過去挨刀並無區別。
唐國斌好像看出了女人心中的顧慮,反手將村正刀歸鞘,雙掌翻出擺出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姿勢,這一式掌法是三陽開泰的起手式,剛纔見好兄弟用着威猛他也來了個現學現賣。
身爲天境武者唐大少根本不懼眼前的女漢子,但他有一個很大男人的毛病,不會輕易出手打女人,除非忍無可忍,這也是爲什麼芭芭拉能活到最後的真正原因。
徐青拎着沙鷹走到了一株大榕樹旁,擡頭呵呵笑道:“戲演完了,你們也該下來了,都擠在一棵樹上像個什麼樣子。”
話音剛落,從樹上跳下來四個人,皇普蘭擡手一指不遠處的唐大少說道:“還有一場壓軸戲,有人好像又開始憐香惜玉了。”
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正好傳到了唐大少耳中,他翻了個白眼擡手一指芭芭拉說道:“來吧,人家還等着看戲。”
啊!芭芭拉一聲叱喝騰身跳起,身形在空中疾速往前衝出,轉瞬間已到了唐大少頭頂,雙臂往下一挫十指如鉤扣向他雙肩。
唐大少不閃不避,右手好似擎舉般擡出,輕輕巧巧拿住了芭芭拉脖子,任她怎麼用力掙扎也無法掙脫,古武者和傭兵之間力量懸殊實在太大,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唐大少望着滿臉鐵青的芭芭拉嘆了口氣道:“哥不殺女人,走吧!”說完曲臂往前一振,把女人推了出去。
芭芭拉落地滾了兩圈,並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她擡頭望了着不遠處唐大少,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采,呆了幾秒才磕磕巴巴的說道:“你……真,放我離開?”
唐大少拍拍手說道:“走吧,趁哥還沒改變主意。”話音剛落,芭芭拉一骨碌從地上爬起拔腿跑進了密林,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徐青笑着上前兩步,對唐大少豎了個大拇指低聲說道:“哥,夠爺們,不過口味好像有點重,這洋妞兒是條漢子。”
唐大少咧嘴搗了他一拳,笑罵道:“你小子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哥難得憐香惜玉一回……”
兄弟倆調笑打屁歸一碼,手上卻沒有閒着,又取出那塊液晶屏監視器看了起來。
兩名受傷的青龍衛已經返回了龍門駐地,他們兩個懷裡各揣着一疊保證書好像揣了一枚定時炸彈般惶恐,走幾步就會停下來環視四周,好在沒人注意到兩人的異狀。
兩人溜着小步一路前行,彎彎繞繞轉了個半圈來到了一片空地上,這裡立着一幢高聳入雲的瞭望塔,塔上原本是有一名青龍衛負責瞭望的,但因爲武裝人員入侵的事情被臨時調走,幾座瞭望塔實則是龍門初建時就傳下來一種古陣法,雖然現在有了更先進的防禦手段,但這些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依然沒有廢除,上次被炸燬了兩座,眼前這座就是後來新建的。
兩名青龍衛在瞭望塔下的入口處停了腳,其中一個伸手掏出一疊保證書遞給了另一個夥計,打了個手勢讓他開門進塔,自己負責在外把風。
進入塔門的青龍衛迅速鑽進了一臺電動升降機,輕車熟路的上了塔頂,他對塔內所有物件都相當熟悉,其實他就是負責看守這座瞭望的主兒,今天被抽調出去倒了大黴。
青龍衛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兩塊木板和幾條棉繩製作成了一個簡易翹翻板,把所有保證書放在上面,然後將翻板一頭伸出瞭望塔窗口,用一根粗棉繩繫住,再點着棉繩吹滅明火,讓一點菸頭似的闇火慢慢燃燒,轉身迅速乘升降機下了瞭望塔,這傢伙還是個心靈手巧的主兒,這份巧妙安排讓遠在數十里外的兄弟倆連聲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