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是汗王專門用來招待貴客地方,總共分爲三間,現在住了人的就只有徐青和達楞那間?阿希格聽到侍衛彙報面色徒然一變,把頭轉了過來
“是你的朋友……”阿希格欲言又止,有的話只要說到一半就好,因爲徐青已經轉身向來路縱身飛掠,轉眼間已經去了百米開外
等徐青衝到偏殿門前,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一隊持槍的侍衛擋在門口,把路都擋了個嚴實
“讓開”徐青一手抱着小狼崽,單掌把擋路的侍衛左右一撥,門口的侍衛們就像被風吹過的麥浪呼啦倒了一片,等他們一臉驚愕的從地上爬起來時,抱狼的年輕人已經衝進了殿門
徐青循着血腥味衝進了左側的房間,整個人頓時呆在了原地,入眼一片殷紅,仰面躺倒在血泊之中的達楞兀自大睜着雙眼,放大的瞳孔無神的望着天空,他的喉結被人用重手法捏碎,甚至把整條喉管都摳出了皮肉,血淋淋搭在了胸前,就在這短短不到半小時的光景,一條鮮活的生命已經逝去,彷彿前一刻還瞪着那對熊貓眼在喋喋不休
“幫我照顧阿來夫……我覺得阿來夫這名字不錯,隨口就取了,哈哈,睡不着大不了去擼兩槍,數幾千頭綿羊……”
熟悉的聲音猶自在耳畔迴盪不休,人卻已經成了一堆沒有生命的蛋白質,這個跟隨了自己許久的妙人再也不能笑了……徐青抱着小狼崽失神的站在原地,眼眶中不知覺已經溼潤了,達楞死了,這事情與察哈拉兀朮脫不了干係
咔咔徐青緊握的鐵拳發出一陣陣骨節爆響,面色陰沉得讓嚇人,昨晚在兀朮的別墅他並沒有傷害任何人,今天反而讓達楞丟了性命,到底是誰?歐陽極麼?不管是誰,這筆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
嗚嗚懷中的小狼崽嘴裡發出兩聲低吼,開始躁動不安的扭動着身子,徐青低頭一看,發現小傢伙竟然睜開了眼睛,兩滴淚水順着它眼角流下,沾溼了眼瞼下的絨毛
初生的草原狼一般要兩週左右纔會睜開眼睛,而這隻小傢伙卻在不足一週的時間就睜眼看到了世間第一抹色彩,讓人心酸的血紅
徐青眨了眨苦澀的眼皮,再次把視線投向達楞的屍體,他要用透視之眼找出兇手,不管兇手是誰,他將會付出血的代價
達楞喉嚨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最慘的是他臨死前好像還受過一段時間折磨,左手五根手指都被人生生折斷,最後才一把捏碎了喉結
眼望着屍體的徐青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他見到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這女人正用爪子掐住達楞的喉管,不是普通人的手掌,是一隻長毛金色短毛的利爪,五條爪齒像鉤鐮般彎曲,她狹長的瞳孔緊盯着達楞驚慌失措的眸子
徐青感覺這女人像一種很常見的動物,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他還見到歐陽極抄着手站在一旁,翕動的嘴脣好像在說着什麼,達楞被女人的爪子掐得直翻白眼,雙腳一寸寸離開了地面,徒勞的踢動着
沒有學會讀脣術的徐青並不知道歐陽極在說些什麼,但不難猜出這老東西一定是在詢問失竊物件的下落,金髮女人單臂往上一舉,然後往下一挫,可憐的達楞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金髮女人瞳孔中閃出兩點寒光,彎腰用一隻爪子捂住了達楞嘴巴,然後另一隻爪子扣住他五根手指向反方向一別,撤手往後退了一步,斷指的達楞面頰因痛苦而扭曲着,但他始終在搖頭
歐陽極彷彿失去了耐性,擡起手掌往下一壓,金髮女人伸爪一把捏碎了達楞喉結,順勢往後一拖,把他整條喉管扯了出來,最可恨的是那牲口殺人之後還把染血的爪子放到嘴邊,伸出小舌頭舔了一舔,彷彿在品嚐終結人生命最後的味道
貓這該死的女人就像一隻嗜血的野貓,她的爪子,瞳孔無一不像,徐青想起了以前遇到過的獸化基因戰士,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殺死達楞的金髮女人就是一名獸化基因戰士,只不過是一隻嗜血成狂的野貓
事情到這一刻已經完全明瞭,殺死達楞的是一名獸化基因戰士,白駝谷歐陽極是幫兇,幕後策劃者一定是察哈拉兀朮,難怪剛纔這傢伙故意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其目的就是爲了讓另外兩人潛入偏殿找東西殺人,還可以堂而皇之地推個乾淨,因爲他根本不在現場
“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個清楚,還死者一個公道”阿希格不知何時來到了徐青身旁,伸手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可說什麼公道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他的汗王位子到明天就要易主了,還談什麼還死者公道?
徐青痛苦的閉上雙眼,兩顆淚珠順着臉頰無聲滑落,良久,才顫聲說道:“不用了,是我害了他……”
阿希格眉頭一皺,徒然伸手捂住嘴激烈咳嗽起來,渾身僵硬的徐青側過身來,伸掌輕輕釦住老爸的腕子,一股磅礴的正陽氣順着他經脈逆衝而上,把淤積在喉頭的粘痰推入口腔
噗阿希格張嘴吐出一口帶血的粘痰,擡頭望着眼前這位一臉苦澀的年輕人,不知道爲什麼,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上了心頭,他已經夠痛苦了,爲什麼還出手幫我治療,真的只是爲了研究什麼奇症麼?
徐青收回手掌,用溫熱的掌心輕輕撫摸了一下懷中的小狼崽,低聲道:“達楞走了,我會照顧你的,咱們一起去爲他報仇好麼?”
小狼崽擡起頭,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徐青淚痕未乾的臉龐,突兀間嘟起小嘴發出一聲稚嫩的低吼,哦嗚
才睜眼的狼崽子叫聲應該是跟小狗似的哼哼唧唧,這隻小白狼卻能發出一聲純正的狼嘯,雖然無比稚嫩,但也足以讓聽到的所有人愕然了,這條狼崽子了不得,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嘯傲草原的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