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這才體會到江玉環長居高位所滋養出的霸道與口是心非,先前還口口聲聲說不會爲難小甜甜,誰料到接下來脫口而出的話,竟然讓江雲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太過不公,一個酒吧歌手對酒吧營業額的影響微乎其微,讓她這個不知名的美國女孩提升銷售額百分之十以上,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江姐,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江雲畢竟身爲這裡的小老闆,自然也要爲小甜甜說句公道話,可是江玉環卻霸道慣了,對劉振風都不會客氣,又何況是一個手下。
“呦,江雲,你是不是憐香惜玉英雄救美慣了?不知道是跟誰在說話了?你要是覺得過分,那就直接讓她走吧,省的到時候兌換不了承諾讓我掃地出門,那會更尷尬。”
江雲一陣無語,跟自己的頂頭上司也不能廢話太多,不然自己都會跟着掃地出門,小甜甜雖然是劉凱瑞等人心中的“十分女”,但也不值得江云爲她冒這個險。
江雲將小甜甜帶出包廂,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好好工作,用心唱歌表演,不要有任何心理壓力和顧慮,畢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相信小甜甜即便到時候走人也不會有遺憾,江雲到時候再多給她一個月的薪水心裡也就不會有所虧欠了。
回到包廂,江雲見江玉環自斟自飲,好像有心事的樣子,江玉環看到江雲再度前來,示意讓他陪自己喝兩杯,淡淡問道:“你今晚有什麼打算?是跟那個小甜甜去酒店房間狂歡嗎?”
江雲沉吟許久纔開口回答,如果江雲承認如此,那說不定江玉環會當天把小甜甜開除掉,而且她一向鄙視重心只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對自己一陣冷嘲熱諷是肯定少不了的了。不過如果不承認說自己無事可做的話,那江玉環很有可能逼迫自己去她的佘山別墅陪她下一通宵的象棋,這更讓人難以接受。
“沒有,我是計劃着回學校,順便研究和學習一下象棋,不然棋技太爛,江姐跟我下着不也沒意思嗎?”
聽到江雲的話,江玉環頗爲欣喜,十分滿意江雲學習象棋這個想法,緩緩說道:“嗯,你象棋下的確實挺爛,要是常常跟你下,會把我的智商和棋技也拉下去,你好好學吧,時候也不早了,場子有他們看着就行了,走,我送你去學校。”
“啊?你送我?”江雲見江玉環說着就要起身離開,頓時也驚的站了起來。
“怎麼,你不是要去學校的嗎?”江玉環有些錯愕。
“呃……當然要去學校,不過怎麼敢麻煩江姐你親自送我呢,風哥知道了會罵我的。”江雲嬉笑道,心想自己只不過隨口一說去學校撒謊而已,最終的計劃自然是要帶着小甜甜跑到酒店裡跟他們幾人匯合,誰料到江玉環竟然這麼執着。
“少廢話,你一個年輕人哪有這麼多規矩,快走。”
江玉環不由分說的直接呵斥江雲離開,江雲無奈只得恭恭敬敬的跟着江玉環,一起坐到寶馬車的後座。
江雲故意和江玉環保持了一些距離,不過那種濃厚的香水味還是感受的十分清晰,而且江雲發現一點值得慶幸的事,那就是江玉環的右邊側臉十分動人美麗,有一種江南女子的溫婉和清秀,而且只是半張臉根本展現不出那種威嚴的氣勢和令人忌憚的怒容,直到此刻,江雲才發現江玉環是個絕頂的美人坯子。
“嘖嘖,多漂亮的臉蛋,年輕的時候即便不像李詩詩那般傾國傾城,以她的手段和能力像楊美琪那般大殺四方,讓所有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裙下還是絕對輕而易舉的,只不過常年在黑道里廝混,髒話、品味、對人的態度都將這個美人大大的拉低了分數,真是可惜了……”
江雲盯着江玉環那半邊臉喃喃自語,真想告訴全世界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要進入黑道,更不要當黑道老大的女人,不然,她們的美麗絕對會大打折扣。
江玉環自然發現了江雲這一詭異的動作,只不過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總不能當着司機的面說江雲偷窺自己吧?
“哼,什麼破大學,比起我的母校武漢大學差太遠了,我看你還是早些退學得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前途,更不會學到什麼東西。”江玉環找到了一個話題,狠狠的鄙視起江雲那不入流的大學起來。
江雲也不甘示弱,知道如果一味的奉承江玉環,那她會將自己踩的更深,到時候想翻身做人她也只會將你當做奴隸看待。
“江姐你上過大學,應該知道上大學的意義,不是爲了學什麼東西,也不是找什麼好工作,而是跟大學同學的友誼和經歷,難道你就一點不懷念大學的生活嗎?”
江雲的一句話立刻讓江玉環無言應對,甚至漸漸地陷入了回憶之中,江雲知道這個女人在大學的故事精彩程度絕對不亞於現在的自己。
大學之所以讓很多人留戀,是因爲在大學之後,所有人都會選擇也必須選擇成長爲一個男人和女人,沒有資格再幼稚和撒嬌,而在這之後,想要再交到一個真正知心的朋友已經不大可能了。
當車子終於緩緩駛向江雲的二流大學門口之時,江玉環仍然停留在過去的回憶之中,江雲向江玉環告別之後的五六秒鐘之後,江玉環才頓頓的說道:“江雲,等一下,帶我去你學校逛逛。”
江玉環無疑是江雲遇到過的最難纏最難以捉摸的女人,而且她只是喝了一點紅酒,江雲此刻根本無法透視她的心理,剛剛還將江雲摯愛的大學從頭到尾數落了一個遍,這又開始嚮往起來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江雲和江玉環並肩行走在夜晚的大學校園裡,偶爾聽到幾聲男女同學追打的歡喜聲,引得江玉環一陣輕笑,江玉環四處打量着這並不引人注目的建築,欣喜連連,好像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學校。
兩人最終在學校操場的草坪上席地而坐,江玉環坐的姿勢非常耐人尋味,她修長的雙腿肆無忌憚的撐開,雙手放在大腿處,盈盈一笑,像個小少女一般,這更讓江雲覺得江玉環難以捉摸了,不過江雲卻不敢對江玉環詢問些什麼,只得等她先開口。
“江雲,你在大學哭過沒有?”江玉環雖然連續幾聲嘆息,心有不快的樣子,但是始終沒有拿出香菸來抽,換做是其他場合,她絕對不會如此憋着。
江雲很誠實的答說沒有,不僅大學沒有哭過,高中初中一樣沒有,甚至是幼稚園他都不記得他會因爲什麼而哭。
江玉環呵呵一笑,道:“在大學裡我就是個愛哭鬼,父母送我到武漢大學的第一天,目送他們離開之後我就哭的歇斯底里,開學沒有多久,或許是當時我青春年少,長的也挺漂亮的緣故,有很多男生追我,我也很快開始了我的第一次戀愛,只是我沒想到那個混蛋拋棄我時會那麼決絕乾脆,然後我又開始三天兩頭的哭,之後,成績不好也哭,沒人追也哭,被人追不敢動情也哭,總而言之,我一生的淚水基本都是在大學揮霍的,以至於混江湖之後,遇到再大的事情我都沒有了眼淚。”
江玉環說到此處又嘆息了一聲,筆直的雙腿微微彎曲,江玉環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剛入大學的女孩一般,眼睛水汪汪的十分動人,對江雲溫柔道:“江雲,我想抽菸。”
江雲見狀立刻給江玉環拿出香菸,給她點上,這一次江玉環拿煙的姿勢有些不同,她是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香菸,緩緩抽了一口,繼續問道:“江雲,你說我會不會已經喪失了哭的能力?我已經好多年沒有流過淚了,我覺得我的心都僵硬了,好可怕……”
見江玉環如此深情的跟自己講起這些陳年往事,江雲才發現雖然江玉環喝的不多,但是酒精還是起了不少作用,不然她不可能跟一個陌生人還是一個手下講這些東西,江雲知道,即便是劉振風都不一定知道江玉環此時的心情。
“江姐,青春沒有消逝,只是在遷徙而已。如果不是你在大學裡受到了那麼多的傷害挫折,那你到了上海進入黑道之後,怎麼能承受那麼多事情呢?凡事有利皆有弊,至少你換來了現在的地位和財富,你想想,你武漢大學的同學裡面,有幾個人比你混的好的?即便有當官比你大的,或是嫁的老公比你有錢的,那又如何?誰像你一揮手,千萬個男人都得低頭跟着走,像我這樣桀驁不馴衆女傾慕的男人,在你面前不也得低三下四的嗎?”
“噗呲……”
剛聽江雲的前幾句話,江玉環還若有所思的暗自佩服江雲的深度和感悟,不過聽到最後,已經被江雲不要臉的自戀給弄笑了。
“我說江雲你能不能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什麼桀驁不馴衆女傾慕,就你這樣的男人我手下一抓一大把,你還感覺在我面前低三下四多委屈似的。”
江玉環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心裡也十分滿足,她自然能看出江雲的優秀和與衆不同,不過常年混在黑道的江玉環已經有些微的變態,她就是想騎在這些所謂的“優秀男人”的頭上,可是她並不知道或許有一天江雲會反過來騎在她頭上。
“好了,不聽你吹牛了,走,帶我去你的豬窩看看。”
“啊?去我宿舍?”
江雲還以爲江玉環只是逛一下大學校園而已,沒想到還對自己住的宿舍有了興趣。
一路來到江雲的宿舍,江玉環的完美身材與熟女風味引起不少路過人的側目,江玉環自然對這些小屁孩的眼光置之不理,來到江雲的宿舍,看到他書桌上滿滿的史書,隨便翻閱了幾本,吃驚的罵道:“你變態啊,看這些玩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