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不起,”吳景輝在林思雅的提醒下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他鬆開手,表情鎮定了很多,“秦牧堯那個人不可信,他這麼做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怕你吃虧,所以特地來告訴你,可是你真的確定你就是龍偉湘的女兒嗎?”
“哦,謝謝你。“林思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吳景輝道謝。
“思雅,其實,就算你真的是龍偉湘的女兒,你以爲就很好嗎?你以爲當年龍夫人爲什麼要帶着幼女離開他,那個保姆爲什麼又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不願意聯繫他嗎?他有病,而且還是很嚴重的精神疾病。”
吳景輝說道,他怕林思雅不相信,還直直的看着林思雅的眼睛,一秒鐘也不曾移開。
“呵呵,”林思雅看着吳景輝認真的樣子,用手捂住嘴脣呵呵笑了起來,“景輝,你是在開玩笑嗎?龍先生有精神疾病?他還能經營一家那麼大的公司?別逗了,再說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你不信?”吳景輝緊張的抿了抿乾燥的嘴脣,低頭略一沉思,拉着林思雅坐到車上,“你聽着,我慢慢給你說。”
林思雅看見吳景輝煞有其事的樣子,也不好拒絕,只好先上車,看看他到底怎麼說。
“思雅,龍偉湘的病,我也是無意中才得知的,是夢遊症,你知道之前讓霍美琪去假冒他的女兒是我在中間牽線搭橋,因爲我恰好認識那個保姆,”吳景輝把車窗全部關嚴,發動車子,打開空調,讓兩個人處在一個靜謐的環境當中,“保姆告訴了我當年的真相,龍夫人就是因爲忍受不了龍先生嚴重的夢遊症,所以才帶着女兒逃離龍偉湘,後來臨死之前還託福保姆,不要讓龍偉湘找到女兒,嗯,也就是你。”
林思雅也是假冒的龍偉湘得女兒,她心虛的撇撇嘴,還是硬着頭皮問道:“但是不過是夢遊症而已,有那麼嚇人嗎?”
“嚇人,還恐怖呢,你聽過一對男女登珠峰的故事嗎?關於夢遊的。”吳景輝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對林思雅說道。
林思雅看見吳景輝這個樣子就已經嚇得夠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吳景輝搖了搖頭,她平時最多就看看沒有營養的娛樂節目,這種嚇人的傳說還真的沒有聽過,沒想到看起來很嚴謹的吳景輝還有這個愛好。
“他們是男女朋友,有着共同的興趣愛好,就是出去旅遊,揹着登山包哪裡危險去哪裡的那種,俗稱驢友,他們爬珠峰的時候,天其很惡劣,女朋友就對男朋友開玩笑說,如果我死了,你可不能丟下我啊,男朋友當然是滿口答應。誰知天有不測風雲,當他們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女朋友因爲感冒引發了很嚴重的高原反應,最後引起各種併發症死了,男朋友很傷心,他本來想遵守約定,把女朋友的屍體帶下山,但是風雪實在太大,他自己走着都費勁,更別說還要帶着一句硬邦邦的屍體,沒辦法,他只好把她就地埋葬了。”
吳景輝平時看着聽沉默,沒想到講起故事來還比較引人入勝,林思雅不知不覺的聽入了迷,她聽吳景輝講到這裡停了一下,以爲講完了,於是着急的開口說道:“你的故事很精彩,可是這和夢遊症有什麼關係?”
“重點馬上來了,彆着急,”吳景輝嘆了一口氣又說道,“男子埋完女朋友之後就懷着沉重心情開始下山,當天夜裡他來到了一座沒有人的小木屋,屋門沒有鎖,屋裡有一張牀,上面還鋪着乾淨的傳單,看來是有人曾經住在這裡,而且還離開的不太久,男子已經累極了,於是放下行李就倒在牀上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
吳景輝的聲音在這個稍顯靜謐的環境裡透着說不出的詭異,讓人很不舒服,林思雅很想趕快結束這個話題,問道:“第二天早上怎麼了?”
“第二天早上,他發現他的女朋友就坐在牀邊的一張凳子上,雙眼緊閉,但是面朝着他直愣愣的坐着!”吳景輝的聲音忽然提高說道。
“啊!”林思雅迅速腦補出這一幕場景,雖然是大白天,但還是把她嚇得驚叫起來,緊閉雙眼,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怕了嗎?”吳景輝的脣角輕輕扯向一邊,臉上帶笑看着林思雅。
“沒有,我不怕,可是爲什麼?是他女朋友沒死,還是變成鬼來找他了?”林思雅大着膽子放下手說道,她已經忘了自己聽故事的初衷了,心思已經完全沉浸在這個故事裡。
“男子也以爲是這樣,可是他斗膽伸手去試探女朋友的鼻息,發現根本沒有一絲氣息,身體也是冰冷僵硬,他雖然害怕,但還是再次把女友埋了,買了女友之後,天氣越發的不好,風雪已經讓他沒法繼續趕路,沒辦法,他只能再次留宿,沒想到第三天早上醒來”
“他女朋友再次坐在他的牀邊?爲什麼?”林思雅的心揪的緊緊的,她猜到了,但是她想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有鬼?”
“當然沒有,”吳景輝說道,“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結果就是,那個男子有很嚴重的夢遊症,因爲對女友的承諾在他心裡結成了一個疙瘩,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會把她挖回來,再放在椅子上,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有夢遊症,在這樣的反覆折磨之下,他親手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和他女朋友永遠在一起了。”
吳景輝的話讓林思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他、她知道吳景輝的意思,也知道夢遊症很嚴重的病例,她不能想象能讓龍夫人帶着孩子“逃走”的夢遊症,會嚴重到什麼地步。
也就是說,就算秦牧堯幫自己做了手腳,成功騙過龍偉湘,也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自己極有可能會陷入巨大的危險當中。
可是,好像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想象霍美琪之前也在龍偉湘的宅子裡住過一段時間,她不也安然無恙的了?
不對,吳景輝說的不一定是真的,雖然自己想在並不清楚他爲什麼要告訴自己這種恐怖的事情,但是自己也不能輕信他說的,思雅低頭默默地想到。